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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 云头望西京 未解长安事(3/5)

华山派道家门派,江湖人物人人皆知,唐宁居然有此一问。

韦玄中不禁心中恚怒,口中道:“是家师云阳道长。

”心道看你还说什么,若敢流露不敬,可就莫怪我不客气了。

哪知唐宁只是点点头,似乎云阳、云阴的都无所谓,韦玄中怒气上攻。

袁聪得意道:“我爹是华山派掌门。

” 唐宁立时脸色变得分外敬仰。

韦玄中火气方消,看那唐宁似乎竟真的不知华山派的掌门是谁! 南峰乃是华山五峰中最高的,又称“落雁峰”,便是因山势高绝,雁飞不过,故而得名。

立于峰顶,但见群山绵延,何止千里,这些山峰山势陡峭,若在平原看来,原也是二三百丈高的大山,岂知立于南峰上一看,不过是脚下一块石头而已。

游人当此,但觉人生得意,亦不过如此,皆不禁飘飘若仙。

那南峰绝顶之处,却是一汪清水,方圆丈许,称做“仰天池”,韦玄中道:“此处天池之水夏季不会溢,冬季不会枯,一年四季,不涨不落,原有泉眼与东海相通。

” 唐宁赞道:“何以巍巍西岳,高山绝顶之处却是池水,造化之奇,隐隐与道学刚极而柔的义理暗合。

这池清水独枕高山绝壁,倒影青天白云,悠悠日月,何止千万年,不涨不落,便如一位荣辱不惊、高深莫测的武学高手。

” 韦玄中点头称是,心道这唐宁讲话文绉绉的,却与师父讲解“仰天若无”的剑理相合,随处指点风景。

唐宁更是大兴赞叹之词,时不时引用几句前人诗歌,甚么“西上莲花峰,迢迢见明星”之类,袁聪笑道:“你在背什么书,要考举人啊?” 唐宁笑着摇摇头,也不与袁聪多解释,看见奇石怪树,更是喜欢,选取了一块一寸见方的小石头放入包裹中。

袁聪仍是有机会便问长安哪里最热闹,哪里最好看,唐宁道:“若论风景之美,长安又哪里及得上华山?常听人评说‘关中八景’以华山仙掌居首,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,长安虽然繁华锦绣,又哪里比得上这天公造化之一二?能够长居此地,便如神仙一般,实在令人羡杀。

” 袁聪怒道:“你骗人,分明是不愿带我去,拿这些话来哄我。

” 唐宁也不和她斗嘴,向韦玄中道:“适才在下见南峰之外那三公山、三凤山也是雄险峻峭,却不知这一带山中可也有人隐居?” 韦玄中笑道:“莫非唐兄也想隐居么?这华山乃是西岳,从西岳庙向南方圆百里地方,皆是禁地,只有华山主峰镇岳宫与五云道观赐给我华山道士居住,别无他人。

” 唐宁微微“哦”的一声,颇感失望。

韦玄中心中一动,寻思道:“这唐宁话中似乎在寻人,莫非竟是官差?宰相被杀,震惊全国,长安城正在大力收捕刺客,莫非官府竟怀疑到我华山派头上,派了探子来刺探?” 数日前宰相武元衡竟在长安城中早朝路上为刺客所杀,头颅不知何去。

侍郎裴度也受了重伤,其时他乘马方出敦化坊,三名刺客从暗处一跃而出,分从上中下三路刺来,下一剑砍去他约一寸厚的靴底,中路剑砍中后背,上路剑砍中头部,幸亏他所戴的扬州产官毡帽十分厚,得保一命,跌落水沟中,鲜血将沟水染红。

刺客欲待再刺,车夫王义自后紧紧将刺客抱住,大声呼叫捉贼,刺客反手一剑,将王义手臂砍断,跟着将王义刺死。

其时眼见裴度断无生理,却不知何处跳出一位白衣少年,持剑连伤两名刺客,三名刺客眼见不妙仓皇逃去,那少年也飘身远去。

近几日官府正大索关中,偏偏在此当口这唐宁却来华山“游玩”,由不得韦玄中不疑。

一路经过西峰莲花,到镇岳宫时,正逢磨镜王六烧香还愿出来,结伴下山,回到金锁关来,却见一位少年道士正与一头苍鹰激斗,险象环生。

韦玄中道:“这是我师弟柳玄成。

”便叫道:“师弟,今日比斗结果如何?” 柳玄成道:“还好。

”那苍鹰见有人来,振翅高飞去了。

柳玄成见袁聪跟在韦玄中身后,同行还有一位少年,心中有些酸酸地道:“怎么师妹也来了?”韦玄中道:“这位是长安来的唐兄,今日我陪他上山观日出。

这位是王兄。

”磨镜王六忙唱个诺。

唐宁见柳玄成面目清秀,眼神却不十分友好,见过礼便直直地望着袁聪,心道:“原来袁聪这样惫懒,还有小道士喜欢。

” 五人相随下山,站在苍龙岭上头,见山路陡峭如长梯高架,宽仅一尺,两侧悬空,沟深约有数百丈,云台峰上的道观如在脚下。

唐宁举掌猛拍一下身旁的山石,赞道:“华山之险果然名不虚传,今晨经过,因天色尚黑又是上坡,还未曾察觉,这时看起真是心惊。

” 袁聪笑着道:“去年有几个文人来华山,才叫好笑。

下山走到这里,有个叫韩愈的白胡子老头还是什么大官儿,吓得眼泪鼻涕一大把,写了一封遗书从这里投下去。

我那时正从山上下来,看他又怕又羞的样子很是好玩。

” 唐宁奇道:“韩愈?韩昌黎?” 袁聪道:“韩愈就是韩愈了,甚么韩长犁短犁的?”袁聪识字不多,更不知道韩愈人称昌黎先生,华山有个“老君犁沟”倒是知道的,一听“黎”字,便以为是耕地的犁了。

她学着韩愈的样子做个鬼脸,韦唐王三人都笑将起来,柳玄成面有不悦。

袁聪接着道:“后来华阴县令来求我爹爹,我爹爹提着那韩愈几步就下去了,到了观里将他放下,他还闭着眼呐。

问他怎么样,他嚎啕大哭一场。

” 唐宁奇道:“怎么他还要哭呢?”袁聪道:“他哭了半晌,才红着眼睛向我爹爹道谢,说我爹爹是再生父母,还唤我爹爹是大仙,也不管自己的年纪都做得我爷爷了。

我问他还敢不敢来,他一迭声地说怕,比见皇上还怕。

” 唐宁不觉大笑。

韩愈投书之事传遍关中,而唐宁居然并不知晓,韦玄中试探道:“唐兄不是长安人氏么,怎的不知此事?” 唐宁道:“在下这几年只在河东居住,一向不曾出门。

” 韦玄中心中更琢磨不透这唐宁究竟何等身份,只有暗自留神,心道他若明日走了便罢,说不得真是游客,倘若继续留在华山,我华山派可须小心。

以此人的年纪与功力看,所习必是上乘内功,却一直遮遮掩掩,身后背景难料。

磨镜王六却是听过,道:“我原先还以为这事是编出来的呐。

”倒爬着哆哆嗦嗦下苍龙岭,惹得袁聪哈哈直乐。

次日清晨,唐宁便告辞下山,韦玄中心放却大半。

磨镜王六睡得甚死,叫不醒。

唐宁下山才过毛女洞,一位醉酒的老头卧在当路。

山谷晨风习习,那老头头发纷乱,衣衫褴褛,醉眼朦胧,看着唐宁咧嘴发笑。

唐宁心道:“当此风口,莫要遭了风寒。

”伸手扶那老头。

那老头咧嘴一笑:“你认识,认识我老疯头?”出手点向唐宁腋下麻穴,出手甚快,事先又毫无征兆。

唐宁一只手正扶着他的后背,连反应都来不及,登时便不能动弹。

唐宁只道他是个乞丐,谁知却是位江湖高手,忙再三道:“老前辈,在下来此游玩,与老前辈素不相识,更无加害之意。

”那老疯头脸色逐渐苏缓,伸指便要与唐宁解穴。

此时袁聪从山上奔了下来,边跑边叫,到了近前笑道:“想不守约,不是好人。

”待看见老疯头,道:“他是你朋友吗?也是来华山玩的吧。

” 老疯头听到华山二字,神色陡变,恶狠狠地盯向袁聪。

袁聪“呀”的一声,转身便向山上跑去。

眼前一花,老疯头便闪在面前,堵住去路。

唐宁在旁僵立,也不见老疯头身子作何动作,便越过袁聪,轻功之高匪夷所思,只见袁聪颇为气愤,拔剑要斗,才一抬臂,剑尚未到手,已被老疯头点中穴道。

老疯头一手提着唐宁,一手提着袁聪,奔向东边的绝壁边,踩着石窝飞快地向上攀,大约一刻便到了山顶,带到一处石洞中。

那石洞不大,方圆不过丈许,地上只铺一些干草,放着一些五颜六色的蘑菇,还有一股极浓烈的药味。

这时老疯头酒意稍减,点了一堆火取暖,看他举止眼光散乱,似乎神志不清。

火光摇曳不定,便如长蛇吐信,更映的那老疯头脸上肌肉抽搐,神色颇为恐怖,唐宁与袁聪身不能动,被他恶狠狠地盯着,心中惊骇莫名。

三人谁也不开口,一时之间静极无声,只听得干柴被火烤得偶尔“噼啪”一声,“噼啪”又是一声。

一阵山风扫过洞口,中间夹杂一丝丝尖利的风声。

袁聪眼泪汪汪,眼看便要哭将出来。

那老疯头忽有所思,又紧紧地盯着袁聪,神色却渐渐变缓,眼光中竟有几分温柔。

突然那老疯头放声大哭,解开了袁聪被封的穴道,回手便打了自己一个耳光。

唐宁与袁聪正错愕之间,老疯头一拳又一拳地捶着胸口,向袁聪叫道“师妹”。

唐宁心道:“原来这老头是华山派的大弟子,可是年纪也忒老了些。

” 老疯头眼光已转向他,看到他却是十分生气,喝道:“小贼,去找吃的,找不到吃、吃的,休、休想活、活、活命。

”一把将唐宁提出洞去,解开唐宁的穴道,顺手一抛,转身进洞去了。

天近申时,唐宁仍未回到洞中,老疯头疯癫更重,捶胸抡腿,时哭时笑,一般地喋喋不休。

他所言又非官韵,袁聪一句也听不懂,十分害怕,却又不敢起身逃跑,何况以老疯头的武功,便是想跑也绝无可能,只有一点一点缩向角落。

忽然老疯头大叫一声,倒在地下,手脚抽搐不止。

袁聪得此良机,岂肯错过?急忙逃出洞来,寻路到得谷底,想回道观又心有不甘,便索性出谷。

方到华阴城外,也是凑巧,遇到一伙外地客商推车赶马欲往长安,她便想搭伙同去。

那些客商见是一个少女,背上却插一把明晃晃的长剑,一时不知她的路道,又不敢拒绝,只得带她同行。

一路店钱饭钱,皆是那些客商共出,至于该由谁付,袁聪想也未想,何况身上只带了些许零用钱,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是盘算去买胭脂。

第二日一行人过了新丰城,众客商只道临近京师,自当太平,夏季炎热,便合计乘夜间明月赶路。

那知出城不过二十里,进了一片树林,猛然间树后跳出一条黑大汉,站立当路,大声念道:“此山是我开,此树是我栽,要从此山过,留下买路钱。

” 众客商只吓得魂飞魄散,耳听得身后有人笑道:“三弟,你讲错了。

此处又无山,你怎么讲此山是你开呢?不对啊不对。

”一阵马蹄声响,两骑黑马从林中窜出,阻断退路,马上两位黑衣人,背着月光,看不清容貌。

那黑大汉倒也老实,应一声是,又大声念道:“此路是我开,此树是我栽,要从此路过,留下买路钱。

二哥,这回讲对了吧?”后面两句却是向那黑衣人问询。

那黑衣人摇摇头道:“还是不对。

这些大树少说也有四五十年树龄,你才二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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