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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,将一切归拢于黑暗之中。
一个灰衣人慢慢的在黑暗中走着。
他走得很专注,一面行走,一面用心倾听着周围的一切。
他倾听的并不是敌人的踪迹,而是这个自然中所有有生命的声音。
鸟在低鸣,兽在微嘶,风云在潜移,树木在生长。
所有欣欣向荣的生机,都焕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韵律,静默地随着大地的延展而舒展开来。
那是种宛如无声春雷一般的声音,虽雄浑而淡漠,只讲与懂得欣赏的人听。
这灰衣人显然很懂得欣赏。
他双瞳中淡淡的华彩宛如夜岚一样散开,同这些自然的声音融在一起,和谐振响着。
他缓缓行来,身上的长衫波浪般翻动,看上去极为缓舒而平和,但他每一抬步,便掠出去三四丈余。
这等轻功,在江湖中已算是极为难得的了,更难得的却是他看上去行有余力,仿佛根本没有动用任何真气。
他的人也仿佛只是自然的一部分,每一步,都如树枝摇动,海涛涌起,带着种奇异的美感。
方圆几十丈内的生物都做了他的耳目,随着他一起呼吸,一起聆听。
就算有一只萤火虫飞过,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他仿佛不是在行走,而是踏着秘魔的音律,在自由地舞蹈着。
忽然,静静的夜色中传来一阵蹄声,“格铎格铎”,很轻微地震响着,可以想见那骑乘人的悠闲姿态。
灰衣人慢慢收住了脚,静立在夜色中。
他知道这客人是为他而来。
夜色慢慢融开,闪出一抹白影。
那格铎的蹄声也就更加清晰。
白影渐渐幻化成一袭白衣,斜倚在一匹青驴上。
他看出那是一位女子,身上穿了一件洁白的斗篷,将身子连头带脚一齐罩住。
斗篷里面,隐约可以见到月白的衣衫,这女子浑身上下,再也没有别的颜色,在暗夜中看来,就如刚刚开放的白色优昙一般。
青驴在距离灰衣人两丈远处,悄悄地停了下来。
那女子缓缓道:“可是天罗教主崇轩?” 崇轩代萧长野而为天罗教主,不过两天的时间,当时除了天罗教众之外,便只有郭敖等寥寥几人。
而他们都不是广散消息之人,这女子如何知道崇轩做了教主?又怎知他便是崇轩?但她只是缓缓地说出来,然后静静地等灰衣人回答。
灰衣人却并不觉得惊异,也只是缓缓道:“不错,我就是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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