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虚生白月宫里没有一缕光芒。
卓王孙在黑夜中久久沉默,却感觉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。
杨逸之的话烧灼着他,竟然让他无法安静下来。
那个男子想得到她?(奇*书*网.整*理*提*供) 没有人能得到她!绝不会有了。
他习惯了她在一次次离去之后,再会一次次回来,继续留在华音阁,直到他再次让她心碎。
他习惯于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不考虑是否会伤到她,因为,她习惯了受伤后离去,也习惯了离去后的回来。
他也习惯于相信,她一定会回来,甚至习惯到忘记了为什么她一定会回来。
就算将她到杨逸之的身边,她也一定会回来的。
就像当初在草原、三连城、乐胜伦宫中曾经历的一样。
她始终会回来,回到他青衣之侧。
但蓦然之间,他忽然想到,她从来没有抱怨过。
每次,她都要恭谨地叫他先生。
无论什么时候,她都对他恭顺有礼,不敢有半分偕越。
她总是默默忍受他所有的伤害,忍受他为她做的一切安排。
究竟是因为她愿意如此,还是,她不得不如此? 他霍然发觉,除了那一次,她在昏迷中的无心对答,其实他们从来都没有谈过心。
他与她虽近在咫尺,却又仿佛隔着一道冰冷的墙。
他与她之间,隔着他的威严,她的顺从。
从未越界过。
什么样的恋人会像他们这样? 无论怎样对她,她始终不曾愤怒、争吵、抗争,亦始终不曾说过一句。
一句“我爱你。
” 她真的不能离开他吗? 卓王孙忽然不敢再确定! 曾经的一幕一幕在他面前停过,烧灼着他的灵魂。
他赫然发现,或许一切都是错觉。
或许,她从未爱过他。
门,轻轻地被推开。
相思静静地站在门口。
她犹豫着,不知道该不该进来。
她也不知道是否该回到这里。
也许,只是个习惯。
离开了,就要回来。
也许,她只是没有别的去处可去,只好回到这个伤她伤得如此重的城市,见到这个伤她伤得如此重的人。
也许,心底深处,还有一丝希冀,希冀那曾经发生的是幻觉,他可以像以前一样,用淡淡或冷漠的笑容迎接他,就像她从不曾离开。
“先生……”极轻的声音,划破了虚生白月宫里的寂静。
卓王孙看着她,没有回答。
郁结的心情却忽然放松下来。
——她还是回来了,回到他身边。
相思沉默着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她很熟悉这寂静,每次她回来的时候,卓王孙都会用这样的寂静迎接她,就像她从不曾离开。
这寂静让她有一丝安宁。
就算曾互相伤害过,至少,还有一丝默契保留着,仅属于他们俩的默契。
“平秀吉,已经饮下了我的毒茶。
我确定,他是真的平秀吉,因为……”相思想不出该说什么,就絮絮叨叨地说着在天守阁发生的一切。
平秀吉如何向她解释鬼藏的秘密,她如何意识到平秀吉的真身所在。
她并不认为平秀吉是死在自己手上,真正杀死他的是卓王孙。
卓王孙瓦解了他的信念与信心,饮下那杯毒茶,只不过是他主动求死而已。
她小声述说着这一切,卓王孙凝视着她,感觉到刚才的一点欣喜正在被耗尽,胸中的火却越来越烈。
难道,她始终生活在九重莲花天上,不曾踏上过人间的污秽吗?她从来没想过,人间有欲望、污秽、欺诈与私心? 还是,她清晰地知道这一切,并利用这一切,达到自己的目的。
而且乐在其中。
他眼前出现了几个影子。
白色的恶魔,蜷缩在昏黄的地心之城,恶毒地打量着这个繁花锦簇的世界。
草原的王者,率领着席卷天上的精兵,随时可以发动一场令天下崩坏的战争。
蓝发的魔王,傲然立于毁灭的神明前,拉开上古魔弓,让整个雪域为之震颤。
他们都有一共同之处——都曾让这株水红相伴身边。
他忍不住想:"在相伴之中,究竟发生了什么? 以前,他并不曾这么想过,但流花寺中的情景,却让他的心打开了一个缺口。
从此这颗心不再完整。
“以前,每次私自离开,总是添乱……希望这一次能帮上一点忙。
” 相思的脸上有着一丝迷茫,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。
但总算是平安回来了。
无需他跋涉千里去救她,也不曾因一念之仁而事情不可收拾。
或许,这一次,总算为他分了一点忧…… 她凌乱的思绪被卓王孙猝然打断:“他为什么留你在身边?” 相思僵住了。
她没想到卓王孙会这样问她。
她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。
自踏足江湖以来,仿佛是命运作弄,她被一个个强者强行留在身边。
她从未想过他们为什么这样做。
因为,那不是她能够决定的。
为什么留我在身边? 相思讷讷道:“因为……因为他想看我怎么刺杀他。
” 这个回答,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。
这让她很震惊,因为,当初平秀吉这样对她说时,好一点都不觉得可笑,为什么现在就可笑了呢? 她心中惕然而惊。
卓王孙冷冷地注视着她。
这,算是个理由吗? 她,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任由这样的理由存在?是单纯,还是无知? “他为什么让你刺杀他?” 相思的身子震了震。
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发觉这个理由可笑了。
因为,这件事的确很微妙。
平秀吉显然对她有着微妙的感情,才会将她留在身边,任由她寻找着刺杀他的机会。
她恍惚想到了那个少年看着她的眼神,仿佛看着一幅妙绝天下的仕女图。
守卫森严的天守阁,究竟是他的藏所,还是藏娇之屋? 她一惊,绝不是这样的! 她猝然抬头,想要争辩,却看到了卓王孙的眸子。
她那双眸子,竟满是冰冷的讥嘲。
没有人会这么天真,沉浸在另一个男子的呵护中而不知觉。
那么,她为什么总是后知后觉? 相思的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阵惶恐。
"不!不是这样的! "我……我多年前,曾有恩于他的一个影武,他或许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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