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骑车骑车摔得!” 伯祖母看了放飞一眼,淡淡说道:“饭菜亮了,我去热一下……” 吃罢饭,老摆钟以敲十点。
老妇心事重重,端着烟杆一口未抽,任由香草袅袅燃尽。
“伯祖母!”方非想起了一件事,“黑魁回来了吗?” “啊?”伯祖母吃了一惊,“它不在家吗?” “我出去看看。
”方非挑了几块排骨,快步来到后院。
老黑狗闻声从狗屋里钻了出来,见是方非,喔了一声,无精打采的趴在地上。
方非扶摸黑狗的颈毛:“怎么了?不开心……”老狗的鼻子里哼了一声,抖擞站了起来,叼了一块排骨,咯崩咯崩地嚼了起来。
它吃完了骨头,趴回地上,似乎不胜负荷,发出粗重的喘息声。
方非返回客厅,担忧说道:“伯祖母,老黑病了!” “不,它没病!”伯祖母幽幽的叹了口气,“他只是老了!” 回到卧室,老摆钟敲到11点。
方非膝盖肿的厉害,忍痛写了几页作业,忽听笃笃敲门,开门一看,不见有人。
地上放着一个瓷瓶,瓶上压了一张字条,用毛笔写着:“敷在伤处。
” 笔记是祖母的,瓶子里装着药酒,透出一股奇香。
他拿着字条,不觉眼眶潮湿。
他关上了门,用药酒涂了一遍伤处,只觉浑身清凉,痛楚似乎减轻了许多。
大约太过舒服,他关灯躺下,不一会儿就迷糊起来。
一阵呼噜声把他惊醒。
方非一张眼,两团绿光近在眼前,他一惊坐起,绿光逼得更近,热乎乎的气息碰到他的脸上。
“黑魁!”方非一愣:“是你?” 老狗一声不吭,叼住了少年衣衫,方非不由随他下床,赤裸的双脚踩着楼梯,悠悠的凉气直透脚心,经过老人的卧室,门里传来细微的鼾声。
来到客厅,月光入户,被门窗剪下了一角,树影投入厅中,好似一只沉默的幽灵。
老黑狗跳上饭桌,人立起来!他的嘴里叼了一支毛笔,对着那张墨龙大画,又点又画,似模似样。
这一刻,方非见到了生命最奇特的情景——这只大狗在画墨龙的眼睛! 他呆在那儿,仿佛失去了知觉。
“这都是梦”他拼命提醒自己。
可是黑魁点完了龙睛,跳下桌子,叼着方非的衣角,将他拖到了一边。
墨龙蠕动了一下!紧接着,龙眼亮了起来,发出惨淡的绿光。
方非的神经也快要绷断了,可是更离奇的还在后面——墨龙挣了一下,从画纸里探出头来。
龙头十分硕大,龙角几乎撑到了屋顶,接下来是他的颈,它的身,经过方非身边,少年甚至看见了乌油油的龙鳞。
龙爪也探了出来,爪尖犀利发光。
巨龙从小小的厅门钻了出去,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。
墨龙飘在天上,如同一如苍黑色的烟雾。
它绕到槐树的下面,身子一圈圈的盘绕树干,直到龙尾出尽,整个儿盘在了老槐树的树干上。
一条龙缠住了一棵树!可还没完,在墨龙的驱使下,对着满天星月,槐树徐徐转动起来,好似车轮轴承,转了一圈两圈三圈……足足转满了九圈,地上传来了细微的叮当声。
连带跟下土壤,槐树向西挪移,大地活像是一个饿人,森森然张开了一个大洞。
老黑狗拖着方非走到洞前,入口处可见数计石阶,乳白色的云气从下涌起。
方非望着洞口发呆,冷不妨老黑狗从后一顶,他还来不及一声惨叫,就的一头栽进了洞里。
石阶深入地下,少说也有百级。
惊叫声在地洞里激起了一阵回响。
方非爬起身来,想要逃回洞口,黑狗守在那里,冲他呲牙咧嘴,它无可奈何,只好转身向前。
前面越走越亮,隐约可见阶上的苔藓。
这儿像是一座坟墓,方非想起看过的盗墓小说,心理用起一股颤栗,如果遇到一具绿毛僵尸怎么办。
他的身上没有一枪一弹,除了引颈送死,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。
走了一分多钟,石阶延伸已尽,前方出现了一座石室。
室内的云气起伏不定,笼罩着一团明亮的白光。
“全都是梦,很快就会醒的……”方非反复自我催眠,在室门前站了一会儿,好奇心催促他不往向前,走进光源一看,发光的是一块白色的石板。
“拿起来。
”耳边响起一个声音,嘶哑,果决,方非下意识抓住石板,入手温润,好似活人的肌肤。
咔嚓,石室忽地摇晃起来,猛烈无比,像是一艘遭遇海啸的大船。
方非二话不说,掉头就跑,一口气窜出洞口,却不见了黑狗的影子。
“黑魁……”少年叫了一声,嗓音里带上了哭腔。
回头看去,地窟有如一道伤口,正在缓慢地愈合。
槐树移回原位,墨龙也一圈圈的松开了树身,绿惨惨的双眼冲着方非笔直瞪来。
方非几乎惨叫起来,他慌不择路,噔噔噔跑上二楼,上楼前回头一瞥,一段龙尾巴似飞也似钻地进了画中。
回到卧室,方非的心子呼呼乱跳。
他不再怀疑身处现实,可他宁愿活在梦里。
这一番际遇太不可思议,会画画的狗,钻出画纸的龙,还有可以移动的大树,这都是一些什么鬼东西? 发了一会儿愣,方非直到书桌边,拧开台灯,仔细审视那块石版。
石版大如书本,质地微微其中的一面,用阴文刻画了一个小巧的太极,可惜有白无黑,分不出阴阳两极。
方非把石板翻来覆去,不经意碰到刻纹,忽觉指尖一热,滚滚的热流直冲后脑。
紧跟着,他的指尖传来一股钻心的剧痛,方非痛得赶紧缩手,石版啪地落在地上。
方非察看手指,余痛未消,可是皮肉完好,没有一丝伤痕。
他迟疑了一下,捡起石版一看,好在没有摔坏,太极图上凝结了一滴鲜血。
他心下奇怪,想要抹去血迹,鲜血却似沁入了石版,说什么也擦拭不去。
纳闷中,那滴血活了过来,化成一条血线,绕着刻纹飞快流转一眨眼,太极图变成了半红半百,两条阴阳月呼之欲出,红鱼长着白眼,白鱼却长了一只灵动的红眼。
太极无声旋转,白鱼转到了上方,红鱼落到了下方,石版上迸出炫目的强光。
方非惊讶极了,伸手一摸,刚刚触及石版,光芒一闪,石版忽然消失了! 方非一跃而起,蹬蹬倒退两步。
他半疯半傻地坐回床头,身下的被褥温暖而真实,可是除了这些,四周的一切无不虚幻古怪。
“我疯了吗?”他将手伸到眼前,牢牢握紧成拳,指甲陷入掌心,刺痛的感觉分外强烈。
方非闭上眼睛,深深吸入一口,又将浊气呼出。
他慢慢睁开双眼,心中刚一想到石版,右手一沉,石版忽又回到了手心。
他真是快要疯了!石版上的光芒接连闪动,赫然出现了一行青色地字迹——“朱方南明十万急急!” 这一行字,一半像隶书,一半像楷书,起初青色浓郁,渐渐颜色变淡。
“描下来!”果决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方非机灵一下,四处张望,可是不见一个人影。
他好似着了魔,如同一具行尸走肉,取出了父亲留下的毛笔,蘸了最便宜的碳素墨水,扯了一张作业纸,蒙住石版开始描红。
八个字第一次见到,方非落笔的时候,却像是临摹了千百遍,笔走龙蛇,熟练极了,与此同时,一股血气直冲喉头,让他不由自主、冲口而出—— “朱方南明十万急急!” 一声叫完,一行青字恰好消失!纸上字迹转红,腾地燃烧起来,一眨眼,那张字纸化为了灰烬。
方非吃了一惊,匆忙拂去残灰,石版莹白光洁,并没烧坏变黑,他松了一口气,忽听啪的一声,细微清脆,像是远远传来的枪声,推窗一看,远空中出现了一朵红色的流星,不似别的流星一闪就灭,而是化为一溜星芒,一转眼,比起别的星星大了十倍。
方非吓得关上窗户,一路退回床边,在床沿边绊了一跤,仰面摔在床上。
咔嚓,窗栓折断,一团大火冲了进来。
少年失声惨叫,伸手捂住面颊。
可是过了一会儿屋子里一片沉寂,什么灾难也没发生。
他忍不住分开五指、向外看去,火光幽幽变淡,渐渐显露人形,突然红光散尽,出现了一个白衣少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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