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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一片地打羽毛。
每根羽毛都要有羽根、羽轴和羽片,每只翅膀要有两万三千根羽毛,阿瞳就耐心地一根一根地捶打。
铁兵洞的工作繁重,阿瞳就省下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做这些羽毛,他没日没夜地打制研磨,把每一根羽毛都用砂纸磨得又轻又薄,就连师夷也想不通是什么支撑起他的热情。
他用坚硬而中空的百炼钢做骨骼,用白亮而轻盈的白铜做羽毛,用柔韧而耐磨的红铜做关节。
阿瞳的眼睛熬得通红,而黑色的肱骨、桡骨、尺骨以及排列其上的正羽悄然成型。
地火节是河络结束地面劳作的日子,也是沉寂的雷眼山起风的日子,大风咆哮,宣告秋天的来临。
师夷从来不肯让阿瞳顶替她试飞。
风会传来远方的气息,既陌生又遥远,但是师夷自己的胸口,就活着大片陌生的鸟群。
她站在大风汹涌而来的山坡上,举着绑扎好的翅膀,好像站在通往家乡的门槛上。
森林在远远的脚下,看着像是小灌木林,月光好像一枚银币在她手心里燃烧。
为了减轻重量,她把身上可以卸下的东西全都卸下了,除了一只铁镯子。
那只铁镯子黑漆漆的,毫不起眼,是一条衔尾蛇的造型,是她母亲留下的。
她把手镯套在上臂上,好像一个臂环那样戴着。
精细的小鳞片闪着微微泛蓝的乌光,稍稍昂起的蛇头上镶嵌着一对红色的宝石眼睛。
除此之外,她穿得十分清凉,几乎无遮无挡。
小铁匠脸色微红地扭转开头,不敢看她。
“我要飞,我要飞了,”她蹦跳着高喊,“我要飞到月亮里。
小铁匠,如果我飞不到那儿,说明你的铁翅膀是个烂东西,你就不要再当铁匠了。
” “怎么可能飞到月亮里,”阿瞳有点儿惊慌,“那么远,你找个近点儿的目标行不行?比如山坡上那块石头?” “飞到石头上有什么用?我还不如走过去呢。
”“第一次还是小心点儿。
” “我梦见过,我梦见过的,我梦见自己掠过月亮的光辉,在地面上投下影子,我梦见雷眼山脉好像泥地里打滚的蚯蚓,我梦见鹰隼在脚下恐惧地尖叫,我全梦见过。
”师夷吵吵嚷嚷地说。
阿瞳低语:“梦境不可信,虚伪如流沙。
”这是一句河络的谚语,但河络人对梦的迷信又远胜过其他种族,他不敢大声地把这话说出来。
一阵大风掠过,师夷腾空而起,贴着山坡向下方滑翔而去。
有一小会儿的工夫,她身轻如燕,真的随风而起,把坡上的石头丢在了身后。
可当她刚刚想向更高一点儿的地方飞去时,却突然一个倒栽葱,从半空中直挺挺地坠了下来。
阿瞳冲了下去,从断折的草木中把她拖了出来。
师夷的耳朵被断枝划破了,往下滴着血,但她毫不在意:“我没事,你看到没有,风再大一点儿,我就上去了。
再来,再来。
” 她一次次地试着从山坡上往下跳,一次次地摔下来,摔得一旁观看的阿瞳面色苍白,六神无主:“你不要再试了,好吗?” “什么啊,还没到月亮的一半呢,”她从来不叫痛,不退缩,还没从地上站起来就喊,“你看到没有,比刚才近了一点点。
” 阿瞳难以理解她那么强烈的想飞的欲望,就像她难以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玩命地打造翅膀一样。
“在我的家乡,所有的人都会飞。
” “你的家乡……”阿瞳摸着自己的后脑,“不是这里吗?”“笨蛋,你会飞吗?” “我……不会。
” “那就是了。
快,再来。
” 这一次师夷摔得很厉害,好像陨石一样从半空中掉下来,滚平了一大块草坡,躺倒在地一动也不动。
阿瞳吓得魂飞天外,一路滚了下去。
师夷闭着眼睛不动。
她额头上滴着血,伤得不轻,不睁眼就说:“坡太缓了,风太小了,或许,等我更强壮一点儿就能飞起来了。
” 她睁开眼睛,看见阿瞳蹲在一边,正望着断裂的翅膀发呆。
翅膀折断了,那些耗费了无穷光阴打磨的羽毛散落一地,满山坡到处都是。
师夷爬了起来,抖了抖衣服,从肩膀上取下沾着的一片羽毛,羽毛已经压折了,她松开手,就被风一吹,卷入了火山口里,看不见了。
“啊,今天飞不了了。
” “嗯,一定是翅膀太重了,”阿瞳说,“我会改,我会再改,等我改好了我们再飞。
” “我的家乡啊。
”师夷叹息着说,坐了下来,望着月亮发呆。
她的血管里奔流着飞翔的血液。
她的父亲就是个会飞的羽人啊。
她才不会是个河络,不会永远是个河络。
等到她长出翅膀飞起来,他会认出她,会回来找她,而她的母亲也就会跟着回来了。
一年又一年的地火节过去了,铁翅膀的事儿她有点儿玩腻了。
毕竟她的十六岁就快到来,她从不怀疑自己将拥有一双自己的翅膀。
阿瞳打造的翅膀再好,也是铁的翅膀。
那么即便真的飞到了云上,是翅膀在飞,还是她在飞呢? 她不再去捕猎那些大候鸟,也不去找阿瞳研究羽毛的构造,把小铁匠和他的铁翅膀忘在脑后。
多少次,师夷都想过,也许她根本就不需要翅膀,也许她再胆大一点儿,试着从羽蛇头上往下一跃,也能真的飞起来。
她一次又一次地爬到羽蛇头上,望着下面大海碗一般的地下森林发呆,但是这一切,眼前这个看着又傻又呆的沙蛤又怎么知道呢?她向着羽蛇头的边缘走了一步,然后又走了一步。
就在这当口,蜥蜴小哎突然又闯了出来,骄傲地昂着头,嘴里叼着只大甲虫。
甲虫头角折断,挥舞脚爪,发出悲惨的吱吱声。
“小哎,从哪里搞到的?”师夷惊讶地问。
“搞到的。
”小哎自鸣得意地说。
脚下的城门口处传来一阵嘈杂,然后是射牙大婶那可怕的嗓门覆盖了一切。
“小哎,看你把谁招来了,回头再找你算账!”师夷喊,她四下转头一望,朝着孤零零立在山顶的观象塔跑去,小哎扭动屁股,叼着甲虫紧随在后,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叨咕:“算!” 沙蛤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,师夷回头凶狠地喊了一声:“还不快来!”沙蛤别无选择,哭丧着脸跟了上去。
观象塔的底层木门虚掩着,师夷和沙蛤一起探头往里看,室内弥漫着新腾起的灰尘和纸张腐朽的味道,沙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。
观象台的底层是个高大的藏书室,四壁和中央都竖着高高的书架,升入黑暗的顶部,每个木格里都堆满了一卷卷的卷轴、天文图纬、古书残卷,还有刻在竹子和石头上的古书,书架围绕成迷宫,看着像个大鸟笼。
关上门后,只有微弱的光线从拱形天花板下开的狭窄窗口里照射进来。
“她会找到这里来吗?”沙蛤担心地问。
“小铁匠不说就行。
” “他不会说出去的。
”沙蛤摇了摇头。
“你这么相信他?” “他是我的朋友。
朋友不就该互相帮忙吗?” 师夷撇撇嘴:“可是他一说谎就脸红,瞎子也能看出来。
” “旷出来!”小哎嘴里塞着叉角甲虫,依然含糊地跟着喊叫。
它在书架中转了两圈,找定一本线装书作为餐桌,将甲虫放下来开始品尝午间大餐。
那只叉角甲虫看上去已经僵死了很久,不料却是个鬼伎俩,一获自由,立刻展开双翅,嗡的一声从一侧墙壁上的小窗洞里半飞半跳地冲了出去。
“别追!”师夷急声悄喊。
“……追!”小哎口齿不清地跟着叫道,连蹦带跳地追着甲虫从窗口溜了出去。
师夷跺了跺脚,不理它了。
“这里有这么多的书?”沙蛤从书架上扯出了一本书,那本书厚得好像铁砧,封皮腐朽了,但仍然可以看出原先是质量上好的厚羊皮。
沙蛤只是用手指轻碰了一下,书卷就自己抖动起来,将暴雪般的尘土抖落一地,显露出封面上用蓝墨水画着的一张狰狞的人脸。
它仍然在变换形状,仿佛有只咆哮的灵魂被禁锢其中,要挣脱出来。
沙蛤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,读了起来。
他喜欢读书,虽然有很多字他看不懂,但火炉嬷嬷说过,离开了河童殿也要继续学习。
只要有机会拿到一本书,他就会使劲儿地读啊读,把所有认识的字都读完。
“看书有什么用?”师夷嗤笑着看他。
“书上可以告诉我们很多事情,”沙蛤惊疑不定地从书上抬起头来看了师夷一眼,“看这一页,这里写着,有史以来最大的动物是大风,比大风还要大的是虬鱼,但是密勒巴……师尊,我看不懂他的名字,好像是个巡夜师,见过的巴蛇比它们要大得多……多厉害啊,这是书告诉我们的知识,我们从来也没见过巴蛇,却知道了它是一种很大的动物……” “到底有多大呢?你还是不知道呀。
” 沙蛤瞪圆了眼睛,不知该说什么好,只能硬撑着说:“很大很大很大……” 师夷也随手扯了本书,她拎着书脊,书的脱落部分不停地往下掉落。
“呀,要小心这本书了,它太古老了,需要重新装裱。
” “对于书,我有更好的使用方式,”师夷轻笑一声,“它们用来点火很不错,喂,你们厨房不正需要引火物吗?” 沙蛤闭了下眼,不忍看到那本书被师夷扔过整个藏书室的角落,一路散落书页的情形。
“千万别在这里点火,”他害怕地说,“这些书太干燥了,很容易点燃的……巡夜师的藏书塔,前后七代巡夜师收集的古书,我们赔不起的。
” “嘿!看,这里有个木楼梯。
”师夷撇下了他,走到了藏书室的深处,在那里大呼小叫地说。
沙蛤连忙拖着那本大书跟了过去,他害怕一个人待在这里。
“可以往上走的,藏书塔还有两层吗?”师夷问。
“别去……”沙蛤还没有说完,师夷已经好奇地顺着楼梯爬了上去,在楼梯尽端,推开一个木头顶盖,消失在塔的上一层里。
“嘿,别留我一个人在这儿。
”沙蛤说,四周都弥漫着古旧的气息,连他的喊叫声都变得压抑了。
他想过后退出门,又怕被射牙抓个正着,犹豫片刻,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爬上那座又陡又窄的木楼梯,钻入黑暗中。
这一层塔里完全没有窗户,只有四面铺开的黑暗,师夷已经不知去向。
沙蛤站在楼梯口,不太敢动弹,突然间听到左边有人的气息,呼吸粗重,好像生病了一样。
他伸手去摸,摸到一个裸露的身体,皮肤触手滚烫粗糙,胳膊上肌肉突兀——不可能是师夷。
他大叫了一声,想要逃跑,却猛地天翻地覆,被沉重的一击掀倒在地板上,一个可怕的重量压在了他身上。
他的肋骨嘎吱作响,几乎要被压断,咽喉处像是被老虎的利爪攥住,越来越紧,越来越无法呼吸……他拍打地板,想要喊救命,但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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