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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黄袍老者突然仰天长笑,道:“好!好!好!原来你有意跟黄叶寺的秃驴一鼻孔出气,本座就试试看你有多大能耐?” 他话一说完,便大踏步走到赵羽飞之前,望着双手抱胸,了无怯意的赵羽飞。
只见赵羽飞嘴角含着不在乎的浅笑,望着那黄袍老者走过来,道:“假使阁下识相的话,最好把你那两位同伴一齐找来动手,免得本人多费手脚!” 那老者闻言并不以为忤,哈哈笑道:“小娃儿当真有胆力,本座今天算是开了眼界。
” 他停歇一会,又用苍凉的声音道:“本座忝为本教三老之首,如果你能打败本座,就算是本教三老全败在你的手下好啦!注意亮招!” 赵羽飞看他说话神情,觉得这名拜火教三老之首,倒还是深懂道理之人,于是道:“既是如此,本人就领教你三招!” 他这句话听来虽已没有刚才咄咄逼人的语调,他话中之意,还是狂傲之至,听得那黄袍老者蹙眉,道:“你想在三招之内赢本座,很好,你就试试看!” 赵羽飞也不客气,微一抱拳,道声“小心了”左腕一翻,便切向那黄袍老者的颈侧。
那黄袍老者一看赵羽飞出招之快,宛如迅雷奔电,锐不可当,心中大惊,忙不迭后退了五步之多。
赵羽飞突然住手,用一双虎目盯住那黄袍老者的脸,然后才缓缓向前移步,直逼对方。
那黄袍老者见状,不敢怠慢,一面暗中戒备,一面注视赵羽飞。
当他的眼光落在赵羽飞的脸上之时,突然发觉赵羽飞的双眸中,射出锐利的光芒,映现出骇人杀气。
那黄袍老者被那股凛人的杀气,直逼得心中泛起无名的恐惧。
说时迟,那时快,赵羽飞蓦地掌泛朵朵莲花,使出“迷踪三十六手”之一的“单掌迷踪”,迎头盖向黄袍老者的天灵盖正中。
那黄袍老者在对方掌势之下,但觉眼前无数掌影,似真似幻,不知如何躲避才好。
“迷踪三十六手”原是少林寺绝艺之一,达摩祖师首创这门绝艺之时,考虑再三,觉得太过霸道,于是又重新编练。
直到达摩祖师圆寂,“迷踪三十六手”仍未定案,因此也就束之于少林藏经阁,成为不传之秘。
后来立通大师出掌少林寺,他再将“迷踪三十六手”重改,在每手之中,插入“卸”字诀,使这套绝艺在攻敌之时,不致于一发不能收拾而茶毒人命,以符佛门慈悲原意。
赵羽飞目前所施的“迷踪三十六手”,就是经过玄通大师改过的。
他此刻所使的这招“单掌迷踪”原是杀手,但招数未尽之前,因已插入“卸”字诀,如施为之人,无意取对方之命,便可以“卸”字诀卸去致命的最后一式。
赵羽飞以单掌影罩住那黄袍老者之同时,深觉不可赶尽杀绝,因此忙使出“卸”字诀,卸去最后一式“人掌式”。
黄袍老者因为赵羽飞这一念之仁,倏觉对方掌影露出了空虚,他心中大喜,忙以右手格开了对方已及天灵盖的手掌。
可是那黄袍老者并不知道他能逃出赵羽飞掌下之真正原因,误以为赵羽飞有名无实。
就在格开赵羽飞手掌之同时,猛地左手微扬,打出两颗拜火教独门火器“鬼火弹”。
赵羽飞猝然被袭,两下距离又近,想躲已然不及。
他急中生计,忙用宽袖一拂。
可是那两颗“鬼火弹”在袖风一拂之下,蓦地爆烈,弹出的火星,一齐电射向赵羽飞。
赵羽飞心中大震,猛然记起这鬼火弹是用磷矿物特制而成,最忌风力,因为磷火能浮于空气之中,如空气流动,磷火使会依凤旋之方向,激烈依势前进。
换句话说,如果赵羽飞能沉住气,将全身钉死在原地不动,那么那些迸射成点点火星的鬼火弹,也就会因赵羽飞身边的空气凝住,而无法近身来。
赵羽飞既已想通了这个道理,当然不敢再用宽袖去拂那在身过浮沉的火星。
当下他闭息定气,运功护住全身,任那四周的鬼火金星载浮载沉。
这一着,果然使那鬼火弹无法近身伤人,渐渐的,那点点鬼火不久便自行落地熄灭消失。
那黄袍老者神情一呆,忖道:“这年轻人胆识甚是罕见,实在是个可怕的对手。
” 他心中有此想法,脸上便现出诧异敬佩之色,竟忘了再乘虚攻打赵羽飞。
直到赵羽飞道:“本人还有一招才满三招,阁下小心了。
” 那黄袍老者闻言不自觉地抬头看赵羽飞,只见赵羽飞表情甚是坚定,似乎有意在这一招中一举得胜,因此心中大骇。
赵羽飞在交代完之后,便已欺身逼向那黄袍老者。
他这一次蓄势而发,使的仍是“迷踪三十六手”中的“鹰翅迷踪”,但威力突然增强了好几十倍。
是以那黄袍老者只觉对方掌风震力之大是平生少见,不得不运起一世修为的功夫,准备抵挡赵羽飞凌厉的一击。
双方换招快逾闪电,刹那间已互换了七个方位。
就在第八个方位之时,黄袍老老微觉身侧被撞了一下;他还没有查清楚这一撞是何来由,赵羽飞的左掌已印上他的“期门穴”。
那黄袍老者蓦然发觉,已来不及,但闻‘噗”一声闷哼,那黄袍老者已仰后栽倒。
在一旁观战的另外两名老者,虽在此时赶到,但已不及救援,只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人所伤。
那倒地的黄袍老者,气息奄奄,已经说不出话来,仅能用一双狠毒的眼睛,瞪着赵羽飞。
赵羽飞冷冷一晒,道:“阁下不自量力,本人只是略施薄惩,不服气的活,本人随时候教!” 未受伤的两黄袍老者之一道:“小娃儿好大的口气!” 他一面说话,一面放开扶住那名受伤同伴的双手,走向赵羽飞,又道:“本座倒要领教看看!” 赵羽飞耸耸肩,冷漠的道:“已经有了榜样给你看,阁下偏要找死,好吧,本人就成全你!” 他摆出出招的架势,一下子便涌出骇人的杀气。
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际,蓦然有人插嘴道:“且慢!不才雷民有话请教。
” 黑暗中,走出自称雷民的人。
场中之人的视线均被那不速之客雷民所吸引。
只见那雷民头发梳得甚是整齐,生得一叫白晳俊脸,年纪约莫二十出头,一身锦衣华服,若非面泛桃花,看来是一品人才。
赵羽飞一看到这人长相,蹙眉忖道:“这人生得五官端正,人看来也蛮聪明的样子,只是全身却透出一股邪气,实在令人想不通是什么道理。
” 他念头转动之时,雷民已行近众人之前,道:“赵大侠请了!小弟雷民有礼。
” 赵羽飞不好意思再皱眉头,忙还礼道:“怎当得起兄台重礼。
” 雷民露出雪白的牙齿,道:“赵大侠有所不知,小弟一家人深受关怀与协助,请受小弟一拜。
” 他口齿伶俐,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客气话,搞得赵羽飞如丈二金刚,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雷民指的是什么事,只好道:“雷兄万不可如此多礼,有话请说。
” 雷民微微笑道:“赵大侠请在一旁稍候,待小弟先打发那两名拜火教徒,再与大侠叙旧。
” 他也不管赵羽飞意思如何,转过脸对那黄袍老者嗤道:“哦!我道是谁敢侵入黄叶寺,原来是拜火教三老,哈,哈!” 他狂笑一会,指着其中一名黄袍老者道:“冷火叟!我且问你,你们苦苦纠缠,是受谁的指使?” 那被雷民称为冷火叟的黄袍老者笑道:“娃儿!你乳臭未干,胆子可不小啊!敢对老大如此无礼?” 雷民潇洒一笑,道:“不要说拜火教三者不在本人眼内,就是贵教教主烈火神君,碰上本人。
也得让我三分。
” 冷火叟闻言,突然仰首狂笑,道:“好娃儿,你几时变得如此有骨气了?” 雷民道:“本人一向如此,不信你问问风火叟。
” 冷火叟道:“老三!这娃儿没得疯癫症吧?” 风火叟道:“姓雷的师父与你素有交情,你何不自己去问问他?” 冷火叟想了一想,道:“对!老三你说得有道理。
” 他转脸又对雷民道:“娃儿!你不是想打发咱兄弟吗?” 雷民点点头,道:“不错!” 冷火叟道:“这又是为什么?” 雷民道:“因为你们千不该万不该,惹上了赵大侠!” 冷火叟讶适:“这事与你何干?” 雷民显得极不耐烦,道:“我没闲工夫告诉你们,识相的自己走路,免得伤了咱们和气。
” 冷火叟笑道:“娃儿你不想想,你师父在咱兄弟面前,都得轻声细语地对咱说话,你有多大能耐想打发咱们?” 雷民道:“家师是个老好人,所以经常被你们欺负,本人早想替师门出口气,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本门绝技!” 冷火叟伸出枯瘦的左手,指着雷民道:“那敢情好,娃儿你就试试看。
” 雷民向赵羽飞及心莲和尚等人拱拱手,然后卷起袖口,作势欲扑。
这神情惹得风火叟纵声大笑,道:“老二!这娃儿从哪儿学来的花拳绣腿?” 冷火叟正想再拿话讽刺雷民几句,只是话未出口,那雷民已“呼”的一声,向他拍出一掌。
冷火叟但觉一股出乎意料之外的狂飙猛撞胸前,忙倒纵避过,可是雷民却在此时,“唰”一声,亮出他的兵器——一把墨绿的折扇。
风火史一见雷民亮出那把折扇,顿时脱口叫道:“慢!娃儿,本座问你,你手中的折扇,是不是本教神君所赐之物?” 雷民微微笑道:“这个你不用管!” 他声音甫落,“啪”一扇打向风火叟,同时一招“推窗望月”,反卷冷火叟。
这一招“推窗望月”是武技中最寻常的把式,但在雷民手中使出,却不同凡响。
只见雷民手中的墨骨扇,恰似一匹墨练,黑光乍现,居然放出一股令人欲呕的腥味,直取两叟。
这一瞬间,主客之势已然形成,雷民就凭手中墨骨扇,及一招寻常的把式,居然就此取得了先机,把握了七成主动攻势。
双方迅速对拆了五招之后,雷民仍然有攻有守,处处取得了先机。
在一旁观战的赵羽飞,看得大皱眉头。
一来他真不知道突然冒出的雷民到底是何许人物,再者由他们双方的谈话中,显然可听出雷民与拜火教有渊源。
那么,这雷民何以要帮黄叶寺的忙? 赵羽飞用询问的眼光看了心莲和尚一眼,可是心莲双眸中也透出了迷茫,显然他也抱有与赵羽飞一样的迷惑感觉。
赵羽飞既然无法自心莲和尚口中探询出有关雷民的来历,就只好耐心地观看场中拼斗的情景。
这时双方已拼了十五、六招,雷民是以一敌二,依然占尽了主动。
双方又相持十来招,那冷火叟倏地跃出战圈,扶起受伤卧地的滚火叟,大声叫道:“老三!咱们撤!” 一人独对雷民正感吃力的风火叟,闻声也跃出战圈,迅即移至冷火叟之旁,准备撤离。
雷民也未追过去,只用嘲弄的眼光,看冷火叟等人,道:“要滚就滚,免得本人改变了心意,出手杀掉你们!” 冷火叟深深呼了一口气,突然腹胃翻涌,“哇”一声吐了一地秽物;那风火史也是觉得头昏手软,紧跟着也大吐特吐。
雷民则一直保持他那嘲笑的面容,直到对方呕得差不多,才道:“你们两位已中了本人扇风,如无神君解药,包你们在三天之内化为血水,要命的活,赶快滚吧!” 冷火叟不敢怠慢,忙示意风火叟帮忙扶起昏迷状态的滚火叟,离开了黄叶寺。
雷民望着他们三人去远,才转过身子,向赵羽飞及心莲和尚抱拳行礼,道:“赵大侠恕小弟僭越了。
” 赵羽飞看他谦恭有礼,忙回礼道:“不知兄弟与黄叶寺有何关系?” 雷民道:“小弟世居镇江,家父便是雷远声。
” 赵羽飞恍然道:“哦!原来是雷公子,这就难怪你要出面帮黄叶寺的忙了。
” 他语气中并没有表示亲切,因此雷民道:“家父失踪的事,小弟是最近才获得消息的。
” 他看了心莲和尚一眼,继续又道:“小弟一向在西南学艺,甚少回镇江,因此家中变故,无法立刻获悉。
” 雷民说着说着,突然眼睛一红,低吟再三,无法再说下去。
赵羽飞觉得雷民神情的转变,令人有做作之感,好像在演戏一评,不由眉头一蹙。
心莲和尚倒是很同情雷民,因此问道:“你见过令妹了没有?” 雷民摇头道:“舍妹雷芙蓉躲在黄叶寺的传闻,区区还是今晚才听说的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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