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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言说这一任皇帝乃是韩唯庸与萧太后私通所生,多年前,中京流言四起,直到他长大,五官长开后,那浓眉自然而然地看出了辽太祖粗犷的气息,各方猜测才就此作罢。
他有着武人的眉毛、鼻梁与唇,不说话时带着静敛的杀气,那杀气若有若无,笑起来时又瞬间消失了,就像一把裹着糖的刀。
他很喜欢笑,笑容里带着亲切感,眼神间或一瞥,却又带着些许心事。
“今天原本没出口的话是什么?”耶律宗真倚在车窗旁,朝外望去,手指敲了敲窗栏,漫不经心的。
段岭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。
拔都拉近了他们的距离,这代表着他可以说一些话了。
“我……”段岭沉吟片刻。
耶律宗真答道:“畅所欲言,段岭,朕时常在想,这世上竟没有一个能说几句心里话的人,不要让朕失望。
” 段岭明白了。
“韩家希望发兵。
”段岭说,“渡河未济,击其中游。
” “不错。
”耶律宗真答道。
“北院大王希望与南陈修好,再续淮水之盟。
”段岭又说,“共同抵御元人。
” “不错。
” 大形势,想必南北院已翻来覆去地讨论过无数次,这个国家实际上的掌权者是萧太后,耶律宗真名义上是皇帝,却下不了真正的决定。
耶律宗真在这个时候来到上京,想必不仅仅是挑几个伴读这么简单——也许他真正的目的,是与耶律大石会面。
段岭最后说:“韩家……嗯,北院大王……” 耶律宗真看了段岭一眼,段岭感觉到耶律宗真的眼里带着一点复杂的意味,仿佛还在谁的眼中见过。
蔡闫,那一刻他的眼神与蔡闫有点相似,只是转瞬即逝,段岭读出那是无奈、忿怒与不甘的眼神。
想必耶律宗真对萧太后与韩唯庸的关系已忍无可忍,君权旁落,更令他充满仇恨。
“所以,此时不宜出兵。
”段岭说,“否则将一发不可收拾。
最好的情况是辽并江州等地,西川归陈、塞北归元,这样一来,陈元便将结盟,袭我国土。
最坏的情况是,辽既占不到江南,也回不到中原,元人大举入侵……” “嗯。
”耶律宗真答道。
段岭没有再说话,耶律宗真又说:“咱们今晚去上京最有名的琼花院逛逛。
” “好。
”段岭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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