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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马廊除了他们这儿一点光亮,其余全是黑暗。
他不住注意着周围,总觉得哪里倏忽就会冒出个鬼来。
说实话,这里同其他鬼域似乎没什么不同的。
他百里决明是什么人,就算是怕,也应当是这里面的鬼怪怕他。
可他总觉得心慌,鸡皮疙瘩从脊背上竖起来,针扎一样隐隐作痛。
就好像黑暗里有什么东西,在等待着他。
“哥哥。
” 背后传来一个飘渺的呼声,百里决明脊背一耸。
他从袖兜里掏出槐叶擦了擦眼睛,往后看,走马廊黑不溜秋,什么也看不清。
没有鬼魂,更没有凶尸。
他疑心自己听错了,心里又不可抑制地长起霜毛来,忍不住站得离裴真近了些。
“裴真,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?” “不曾。
”裴真问,“怎么了?” 真是他听错了?百里决明咳嗽了声,“没什么,年纪大了,耳朵有些毛病。
” 裴真笑了笑,“前辈不要妄自菲薄,你过来看这屋子。
” 百里决明依言弯下身窥探。
里面许多经橱,红漆描金小几上还搁着牛皮鼓。
“是个经堂?进去看看。
”他伸手拉门环,冰凉的铁环摩擦环首,发出“呀——”的一声响,女人吊嗓子似的,在寂静的黑暗里遥遥传出去。
他一面轻轻推开门,一面轻轻对裴真说:“我进去找找有没有寻微能用的,你在外头等我。
” “不,”裴真拉着他的衣襟一块儿进了屋,“我要与前辈形影不离。
” 裴真跨过门槛,前面的百里决明忽然不走了,抬起眼,目光越过百里决明的肩头,裴真也定住了脚步。
风灯光晕的边缘,一扇旧屏风的后面,有一个矮矮的人影,贴着纱屏,一动不动。
死人?还是活人? 是寨民?还是落单的仙门弟子? 裴真似是害怕,拉住百里决明的衣袖,轻声道:“前辈护我。
” 百里决明横了他一眼,低声骂:“护你个头,要人保护还跟进来,成心拖我后腿是不是?”百里决明心狠地抽出衣袖,看都没看他一眼,径直往前走了。
裴真:“……” 他忘了,他现在是裴真,不是谢寻微。
师尊怜惜谢寻微,不怜惜裴真。
头一回被师尊这样冷遇,他心里泛起难言的惆怅。
招式不对,得换个法子。
跟在百里决明的身后绕过屏风,灯光漫进里间,更多浅淡的影子在绣屏上显现,那里面有许多人,虚虚算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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