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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月缇松口气,使唤黎妈道:“做什么呢,还不快去给她拿两件衣裳,她的箱子不是在车上么,必然装了一两件备用的衣裳,再不换上要风寒了。
还有热茶!” 她自己又拿一床铺在膝头的羊绒毯子将言昳裹住:“你这脾气,在外头洗什么头发。
马上就回程了,脏点也比冻坏了好。
” 言昳换了身简素的淡紫色衣裳,把自己包在毯子中。
李月缇从车上的小漆盒拿了柄细齿梳子,给她篦头发。
言昳知道李月缇内心还把自己当个女孩呢,根本没大有照顾人的意识,便别扭道:“没事,我自己来。
” 李月缇却也不是慈母似的口吻,道:“我可会梳头发了,你看我的头发保养的多好。
你这样用冷水打了胰子洗的,不赶紧好好梳开,就等着缠成一缕缕吧。
” 倒跟小姐妹似的了。
言昳笑了笑,也就让她给梳头了。
车队找到了言昳,就不打算停留,准备出发了,远远能听到白旭宪、熹庆驸马和梁栩三人,似乎正准备上马,低声聊着什么。
车马驶动,言昳乘坐的马车离梁栩正近了几分时,清晰听到他在车外道:“……我倒不算太吃惊,但有一个武艺颇为高超的少年郎出手救了瑶瑶他们。
可能跟我差不多大,戴着面具,武功不是寻常习武家能见到的。
你说会不会是他们……养了这样的死士。
但他并不是来杀我的。
” 熹庆驸马:“这倒是奇特了。
问问抓到的那一两个,让番子细细的审。
你手底下也不是没有早年间东厂下来的老人儿。
” 白旭宪:“咱们不该在金陵久留了,殿下,或许我们应该尽早出发……” 出发去哪儿? 马车却驶远了,渐渐听不到白旭宪的声音。
言昳掀开车帘往外看,只看着白旭宪他们三人手提灯笼,莫测的神色被照亮,低声交谈着。
而一位仆从打扮的护卫,手捧着一大团被水沾湿的不成样子的老虎纸面具,急急朝梁栩奔去。
那护卫与言昳马车旁的一个少年仆从擦肩而过。
言昳垂眼看向少年仆从。
山光远也仰起头看了她一眼。
她又那样,跟他互通多少小秘密似的千回百转的看了他一眼,两只眼睛像波光潋滟的溪水里的黑色鹅卵石,嘴角勾起,仰着下巴,啪一下关上了车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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