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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南北的路你要走一走，千万条路你千万莫回头(3/5)

出来一个子弹，我都不用动，老牛肯定冲上去当人肉盾牌。

换成是您，您肯定站在一边心说死了就死了我再挖个更红的。

&rdquo 她笑了，&ldquo干吗让我挡子弹啊，我雇着一堆保镖呢，下面还有一堆执行经纪大小助理围着呢&hellip&hellip&rdquo &ldquo哟，真财大气粗，是不是郝泽宇跟了您，他性生活质量也能得到保证吧？一三五天上人间头牌二四六失足妇女再就业之星&hellip&hellip&rdquo 她打断我，&ldquo他要好这口，我也能满足。

&rdquo她看看我，&ldquo满意了吗？福小姐？耍半天了，还没够啊？&rdquo 我笑了，&ldquo对啊，我就是个胡同大妞，上不得台面，跟我没什么可聊了吧，您还是跟老牛聊吧。

&rdquo &ldquo他有什么资格跟我聊，他手里除了你，还有什么牌吗？&rdquo 我站起来了，&ldquo说我可以，别说老牛！你以为全天下的人跟你一样，都是利益关系？老牛不是！没有他，我就回一号线卖地铁票了！郝泽宇就改行了！现在郝泽宇红了，你们全眼红了？郝泽宇三个月一分钱不赚，老牛把房子卖了养着我俩的时候，你们在哪儿呢？现在全世界都说老牛配不上郝泽宇，谁给你们的资格！&rdquo 我眼泪下来了，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软弱，可我真忍不住。

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。

我不生Rose姐的气，人家没做错什么。

我替老牛委屈。

秋天来了，地里的麦子熟了，老牛手里扛着镰刀，他要收获啦。

然而一群人开着先进的收割机器围着麦田，然后嘲笑他手里的镰刀，配不上这块麦田。

我从未这么委屈过。

&ldquo&hellip&hellip我们仨去东北跑商演，唱完了人家不给钱，让郝泽宇陪酒，郝泽宇都喝吐了，结果他们还让郝泽宇陪那女老板睡。

老牛先让我俩跑，他善后，结果我俩到机场了，老牛还没来。

他只发信息，让我俩先回北京，我俩心说要死一起死，报了警，等我们陪警察一起去的时候，发现老牛跪在他们面前，一边扇着自己的脸，一边唱《祝你平安》。

我第一次发现《祝你平安》是这么难过的歌，他脸上全是血，脸肿着，还笑着唱&lsquo你的心情，现在好吗&rsquo，那群混蛋还笑&hellip&hellip&rdquo我捂着脸，说不下去了。

Rose姐还怕我不够丢人，她用音箱放了《祝你平安》，递过来纸巾。

我想骂她，可我顺着这音乐，大哭了起来。

我没资格替老牛委屈。

因为我正在跟收割机器的主人，谈他们要怎么收割这块良田，老牛还在毫无所知地磨镰刀呢&hellip&hellip 《祝你平安》不知道循环了多少遍，我哭够了，点了一根烟发呆。

Rose姐把《祝你平安》停住了，她看了看窗外。

&ldquo郝泽宇在我面前，也这么哭过一回。

什么时候来着？哦，是选秀比赛那年，他刚红，跟电视台闹解约呢，我想签他，就顺手帮他解决了。

结果他跟我说，他已经签给丹姐了，就那前几天吸毒的那位。

我一听就笑了，这小孩真是什么事儿都不懂，丹儿就是一个编导，能干吗？我说签了也没事，我一样能搞定。

他说不行，我那时候还年轻，还懂得发脾气，我说弟弟，你玩我没问题，但你知道玩我的代价是什么吗？他说知道，他也知道如果跟了我，前途更明朗，但他说如果跟我，只是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，但丹姐会把他当成家人。

我问他，你怎么知道她把你当家人了？他说他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，丹姐给他买了一件羊毛衫，他说除了奶奶，没人对他这么好过，说着说着还哭了，就跟你刚才一样，鬼哭狼嚎的。

&rdquo她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，&ldquo一件羊毛衫？我可帮他解决了经纪官司呢！我出了这么大力，还抵不过一件羊毛衫？这可太让我失望了，好的艺人得六亲不认，他这么心软拎不清。

算了，这孩子我也不要了。

&rdquo 她突然骂我，&ldquo你这丫头片子，懂不懂礼貌呀！就知道自己抽！我这眼巴巴地看半天了！&rdquo 我连忙把烟扔过去。

她吸了一口，长长地吐出来，&ldquo本来我都戒烟七天了。

&rdquo 我笑了，却一句话都讲不出来。

她接着说：&ldquo人吧，就是贱，要是得了郝泽宇，这事儿就结了。

就是没得到，我心里还一直惦记着这孩子，一直默默关注着。

果然，丹儿的能力就那样，郝泽宇红了一阵，很快不红了，我还心说这孩子要是聪明，回头找我啊，我还想着怎么拒绝他呢。

嘿，这小子太重感情了，丹儿都不怎么管她，他还对着丹儿不离不弃呢。

&rdquo她看着我，&ldquo丹儿后来找过我，说这孩子再在她手里，人就完了，她也得完，想让我接手，我当然不会要。

丹儿也是个要面子的女人，结果她给我跪下了，太吓人了。

丹儿跟我说，她真受不了了，郝泽宇说把她当成家人，还真是当成一辈子的家人，她怎么逼，他都不走。

丹儿觉得家人这担子太重了，她受不了郝泽宇看她的眼神，她没法解约，她不做了行不行？移民行不行？我可没心软，我说你不愿担的担子可别扔给我，这孩子还没戒奶呢，可别把我当成妈，艺人是要给我赚钱的。

丹儿没办法，把经纪约扔给了老牛，逃一样的移民了。

&rdquo 我终于说话了，&ldquo您跟我编故事呢？&rdquo &ldquo那你就当故事听吧。

后来丹儿吸毒被抓那晚上，我觉得特难受，我和丹儿同岁，都这么大岁数了，被人拿镜头这么劈头盖脸地怼着，太没尊严了。

我有点后悔，当初要把郝泽宇签了，丹儿也不至于成今天这样。

得，这事儿，头我既然参与了，尾我也得结，这孩子还是归我吧。

&rdquo 她头转向我，&ldquo怎么样，我这样说，你满意了吗？&rdquo 我没说话，瞪着她。

她脸色一变，&ldquo全世界就你有故事呀？我随便捡点边角料，全是故事！你爱听故事，我就给你讲，还跟我比惨，比不容易？比得过我吗？牛姑姑是挨过揍，卖掉房子养你们，那是他想成事儿！他天天拿着这点破感情拽着你们，你信了不要紧，还把你自己感动了？行啊，这么会念着他的好，你还不是背着他找我！因为我能提供利益，我能让你男朋友过得更好！在我面前装情深义重？甭逗了，谁跟谁不是利益？&rdquo 我愣了有一分钟，开口，&ldquo那咱们就谈谈利益吧，郝泽宇吸毒这事儿，您想怎么结？&rdquo &ldquo既然丹儿进去了，也让她发挥一下余热吧，把这事儿最大化。

甭以为我会害郝泽宇，我志在必得，我干吗要害自己的艺人？我这是帮他，你现在去三线城市，他们都知道有个疑似吸毒的艺人叫郝泽宇。

以前，最多是年轻人知道他是演网剧红了的小明星。

&rdquo &ldquo您胆儿真大。

&rdquo &ldquo我还得夸夸你，你把我要做的事儿，提前做了，你的确是个宣传的好苗子。

但造谣比澄清热闹，吸毒这么大的事儿，必须得用更大的热闹给盖过去。

&rdquo她拿起合同，翻了翻，&ldquo我准备让这戏的女一，我旗下的一姐，跟他一块儿组CP炒绯闻。

&rdquo 我都听笑了，&ldquo还真是，解决了吸毒这事儿，又炒了这戏的热度，又通过绯闻让郝泽宇更有知名度，一箭三雕，棒。

&rdquo 我心里突然跟明镜似的，总觉得哪儿不对。

我沉吟，&ldquo一姐这么大的腕儿，您都贡献出来捧郝泽宇，您还真看得起他，这条件好到我都心动了&hellip&hellip&rdquo我抬头，&ldquo您费了这么大劲儿，让我过来，不只是为了传话吧？&rdquo &ldquo当然不是！&rdquo她微笑，又像是平时认识的那个体贴的、没架子的大经纪人，&ldquo我要你跟郝泽宇分手。

&rdquo 我觉得我什么都听不见了，只看见她的嘴在动。

她继续说：&ldquo你是他红的路上最大的障碍。

艺人卖的就是一个人设，人设要是塌了，他也甭干这一行了。

上升期的艺人只能跟比他们更红的艺人传绯闻谈恋爱，如果他跟一个普通人谈恋爱，那他也变成一个普通人。

你想想，&lsquo我的偶像爱胖姑娘？&rsquo这比他喜欢男人还可怕，这太不性感了！不性感的偶像，留着干吗？&rdquo 我笑了，&ldquo我要是不答应呢？&rdquo &ldquo现实已经摆在这儿了，我可以让他变得更好，也可以让他变得更坏。

&rdquo她停了停，也笑，&ldquo何况福子，你不会不答应，你这么事事以他为重。

&rdquo 我以为我会愣很久，但我马上回答了，&ldquo行，我答应你跟他分手。

&rdquo 她看着我，又笑了，&ldquo谢谢你这么懂事儿。

&rdquo &ldquo但是我也有个条件，郝泽宇跟老牛还有三个月的经纪约，这三个月我会慢慢跟他分手，你不许碰老牛。

&rdquo是，我不说您了，我说你了。

既然是谈条件，也不用您来您去了。

她马上答应，&ldquo谁为难姑姑啊&hellip&hellip&rdquo 我把话接过去，&ldquo是，他不配。

谢谢你啊Rose姐，还专门跟我说一声，以你的道行，想让我俩分手，太容易了。

&rdquo 她笑笑不说话，送我去坐电梯。

电梯来了，她突然说一句，&ldquo福子，别怨我啊，这是我帮你想到的，最好的结局了。

&rdquo 我不明白，但我也不想明白了，电梯门关了。

此时出片名：《九十天后说分手》。

这电影名字起得真好。

这么胡思乱想，然而我没有笑。

这日子真不好笑。

〔四〕 我去楼下咖啡厅找彭松，他在打电话，一脸甜蜜，看到我，赶快挂了。

&ldquo谈崩了？&rdquo &ldquo不，特别好。

&rdquo &ldquo那你抖什么？&rdquo &ldquo饿的。

&rdquo 彭松站起来扶住我，&ldquo你怎么了？&rdquo 我一把抱住他，抱得我真难受，世界上最靠谱的竟然是性取向不明的我弟。

&ldquo嘿，这要被人看见，人家会想，这男的长这么帅，女朋友怎么又老又丑又胖&hellip&hellip&rdquo他顺手捏捏我腰上的肥肉，跟安慰似的，捏得我心情平静下来。

&ldquo到底怎么了？&rdquo &ldquo智商透支，在你身上吸收点心眼。

&rdquo 我坐下来，把一切都讲给他听&mdash&mdash当然没提分手这事儿。

彭松对杯子咬了半天吸管，冒出一句，&ldquo我忽然发现，演艺圈是个特单纯的地儿。

&rdquo小松子抽风了？ &ldquo好多人以为咱们这圈子乱，可是有外边乱吗？随便一个十人的小公司，就斗得你死我活的，也不知道图什么。

可咱们这个圈子，太知道为了什么斗了！为了机会、为了资源、为了赚钱，一切的坑蒙拐骗都摆在明面上，连使坏都坦荡荡的。

好多人说你们圈子里好多乱搞、潜规则，其实我们才不乱搞，我们是特明白地搞，导演睡女演员，那也是你爱我美貌我爱你才华，你情我愿的。

可外边呢？公司男上司骚扰女下属，女下属要是拒绝，那只能卷铺盖滚蛋，还没地儿说理去&hellip&hellip&rdquo &ldquo好好的说这个干吗？&rdquo 小松子趴在桌上，&ldquo你上去后，我特担心，你这么笨，我怕你受欺负。

可后来又觉得，也还好是咱们这个圈子，一点阶级性都没有。

她这么大一经纪人，还能亲自接待你，换成别的行业，得，估计是她助手的助手的助手跟你摊牌，那你更受侮辱，&rdquo他摸摸我的头，&ldquo可怜的，你辛苦了。

&rdquo 我把他手打掉，&ldquo一天感动我一次就行了，感动我两次，要跟我告白呀？&rdquo 他不说话，撑着头看着我。

我想了想，&ldquo事到如今，要不要跟老牛摊牌？&rdquo 他一脸嫌弃，&ldquo怎么还这么笨呐。

现在是两军对垒，姑姑正准备大战一场呢，结果你一抱拳说主公，人家实力太强了，咱还是投降吧。

这是什么行为，劝降啊！姑姑还不大手一挥把你推出去斩了。

&rdquo &ldquo那怎么办？眼睁睁地看老牛做无用功？&rdquo &ldquo要摊牌也不是你说，这是小宇跟老牛的事儿，你甭插手，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小宇说吧。

&rdquo 我脸皱起来，&ldquo还让我想？我现在除了想死，再也不想跟&lsquo想&rsquo字发生任何关系。

&rdquo 我强拽着彭松去郝泽宇家。

路上，我静若死狗，瘫在副驾驶座，继续主演《九十天后说分手》这部电影。

旁白这时候响起：&ldquo如果这部电影有个编剧，福子很希望是村上春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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