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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来暑往,岁月其除,日子悄然滑向年尾的时候,铜驼街上愈发热闹。
胡商带着他们长长的队伍经大漠,过长安,炎夏玄冬,不远万里直抵京都,驮来了无数新的珍奇,再一股脑地涌上林立的摊铺,撞进人们的眼帘。
嘉柔四平八稳坐在马车里,许久不曾出门,此时,听外面欢声笑语,人情陶陶,便悄悄打起帘子朝外打量了几眼: 酒、酱、五谷杂粮、皮革牲畜、粗细布匹、绫罗绸缎、薪柴漆器等等无所不有,看的人眼花缭乱。
小摊上坐着吃汤饼的百姓,一只只眼,也不闲着,忽然发出一声声“哦呀”的喟叹,那是不知又瞧到了街上什么有趣的情形。
等背鸡笼的大娘从眼前恰巧经过,兴许是松了,使劲那么朝肩背上一托,竹笼里鸡鸣不已,陡得飘出一根鸡毛,嘉柔眼疾手快抓在了手里。
鼻孔忽的很痒,一个喷嚏出来,那根鸡毛又脱了手悠悠地不知荡到哪里去了。
嘉柔那双灵秀的眼轻巧巧转着,越过人群,目送鸡毛,不由抿唇发笑,拿出帕子连忙掩住了嘴巴。
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这样开怀笑过了,一双手,无意摸到腰间挂着的佩囊,那里头装着铜钱。
此刻,笑意渐散,心情又莫名沉重起来暗暗解了下来。
到了夏侯至的府邸,绣工们果真围坐一团,正一针一线往那璀璨生辉的嫁衣上再添华彩。
嘉柔惊叹于嫁衣之美,却没大有兴致欣赏,提裙出来,袖间那封书函依旧好端端躺在那里。
思虑重重,嘉柔最终把信带回,欲找那名婢女才知道人因犯错被打发出府了。
嘉柔讶异,那一双弯弯秀眉便蹙了起来,忐忑来到书房,远远瞧见廊下立着个一脸肃整的石苞,犹豫着,脚尖一转要回去,却被石苞叫住: “姜姑娘?” 她无法,只好转过身来,勉强问:“郎君在吗?” 石苞既在外面,显然是在的,得了应许,嘉柔揣着信慢吞吞进来。
桓行简正凝神沉思,托腮不语,手底沙盘忽的一推,几下便搅合乱了。
此刻,眼睛抬起,上下将嘉柔扫视了几眼,又将目光收回。
“有事吗?”他垂眸从案上抽出一张素笺,提笔不知写了什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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