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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一片片的土地,只生着野草荆棘,离开萧家台以北,约有三、四里之遥。
见前面的人马越走越慢,从暗地里仔细一察看,只见一片黑压压的苇地,当中一条土道,更是坎坷不平,浮沙没踝,这条土道是越走越窄。
铁副将督率这队人马,原是六辆车在中间走,马队分两行双龙出水式,在两旁镶着这六辆车。
只是一入苇地,道路渐窄,只得把人马分作两队,一队在车头里开道,一队在车后保护着。
乱蹄践踏,被这火把光焰映照着,涌起一片红雾。
双侠施展开轻功提纵术,穿着苇地往前趟。
鹰爪王悄悄向慈云庵主问道:“现在铁副将所走的可就是落魂堤么?” 慈云庵主道:“这还不是,还有一箭多地吧!这里因为百年前是渭水支流的河身,经过一次大旱,沙聚水涸,正是沧海桑田,把一片宽大的河道南迁。
这一带称得起地瘠民贫,只有滋生苇草,别的种了全不能收成。
地利一变,到把这一带成了绿林出没的所在。
师兄,咱们紧走一程,越到官兵头里,好察看形势。
” 说着脚下着力,飕飕的似脱弦之箭,展眼间越到官兵头里。
慈云庵主忽的往斜刺里一穿,已到了苇地边上,身形一停,用手一指道:“师兄看,这就是落魂堤了。
” 鹰爪王向苇地外一看,好个险恶的所在! 原来这苇地外是一道土堤,比苇地里高起四、五尺,堤两边全是一样。
这还是没有积潦的时候,要赶上雨季,一有积水,真是步步危险。
那车马在这道土堤上走时,一个失神,就容易坠落下去。
当时鹰爪王悄向跟踪赶到的慈云庵主说道:“这里果然名副其实,荒凉险恶,天然的盗贼渊薮,但不知再往前去有多远才是大道,有没有泥塘隐在苇地里?” 慈云庵主道:“师兄不问,我也正要奉告。
这段落魂堤长有一里多地,直到渭河的新岸。
到了快到尽头一箭地内,就不能着脚了,全被从河流渗过来的水聚住了,只要失足掉在里头,烂泥陷住了,再想脱身,除非有救援,才能逃得活命。
师兄千万小心,这种天然陷井,纵有武功护身,也叫你英雄无用武之地。
” 鹰爪王道:“多谢庵主的指教,我们还是赶奔前面等待铁副将……” 这句话没落声,慈云庵主说了声:“噤声!” 立刻听得寻丈外苇草唰唰的连响处,瞥见两三条黑影往西北下去。
慈云庵主低声道:“王师兄,我们不虚此行,匪党真个缀了下来,我们倒不要忙了。
紧护车辆要紧。
” 鹰爪王跟慈云庵主纵上堤头,拢目光向身后察看。
只见铁副将那队人马,缓缓行来,因为经过这种险要的道路,又在深夜之间,虽有火把照着,仍然不敢放辔疾行。
鹰爪王见匪踪已现,是在前路邀劫,遂向慈云庵主打了招呼,自己往东堤的苇地里趟进来,查看堤下面的情势。
见堤东也是比堤岸矮着一人深,比堤西边更是难走,苇地里夹生长些蔓草荆条,牵衣绊足,往前悬了半箭地,并没有匪党的踪迹。
因为等待后面的车辆人马,慢慢的从苇地里往前走。
忽然头顶上铮的微响,唰的两支青铜钱落下来。
鹰爪王知道这是西岳派“青蚨传信的一种小巧绝技。
不论在什么昏黑的地方,示意先到的人,叫他知道来者是谁,就甩这种鸳鸯镖的手法,把这两枚青钱打出来,叫两枚青钱脱手后在半空中互撞,作声报信。
此时只一堤之隔,庵主不敢发声,却用“青蚨传信”关照自己,定是又见了敌踪。
鹰爪王未等青钱下落,赶紧一伏身,就在刹那间,身后两,三丈外,芦苇的梢子竟唰唰的一响,又是两条黑影。
身形起处,一前一后,全拔起有两丈五六,疾如飞鸟,纵出总有两三丈往下一落,芦苇跟着往左右波分着作微响,身轻异常,颇具好身手。
两条黑影,倏起倏落,展眼间已出去十几丈。
鹰爪王竟用“一鹤冲天”的轻功提纵术,从芦苇中拔起,往土堤上一落。
慈云庵主也正在西面堤坡下招手,双侠聚到一起。
慈云庵主道:“又有两个匪党是从苇地里追下来,忽的越过土堤。
我怕彼此无心撞在一处,所以用‘青蚨传信法’,示意师兄,躲避那匪党,免得早早把他们惊走了。
这么看来,匪党来的总在五,六人以上。
我们不要太放松了,免得叫这群孽障们伤了铁副将的部下。
师兄,你看铁副将押解的犯人快到了,我们退向苇地里潜身隐缀,看着贼子们如何下手?” 双侠遂借着芦苇隐迹潜踪,听得后面一片马踏浮沙轮声辘辘,一条火龙似的沿着这道落魂堤,渐渐迫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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