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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也能通融通融,与自己这等白身证道之人自然不同。
冷风自门口灌进来,吹得那琉璃灯碗里的烛火摇摇欲灭。
连三找了个配套的灯罩,将那烛火护在灯罩之下,然后在桌旁坐了下来,方看向仍跪在地上的花非雾:“国师夸大其词了,”他蹙了蹙眉,“帝昭曦的品行并不至于那样,有他在阿玉……”他停了停,绕过了那个名字,改口,“有他在她身边,她会平安无事,无需我插手什么。
” 这一番令人定心的话却并没有安慰到花非雾,小花拧紧了眉头:“可我不信他,我只信将军!” 连三笑了笑,是有些不耐烦的意思了:“你不信他,却信我,但我和他,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”语声里含着一点不易让人察觉的讥嘲。
难得小花竟听出了那讥嘲,急急辩驳:“你和他当然不一样,我信将军,是因为郡主她喜欢将军,将军是郡主唯一所爱之人,郡主信任将军,我自然也信任将军!” 一语落地,房中一片死寂,那飒飒拂动树叶的风声,刻漏的滴水声,都像被寒冰封冻住了似的,在这一瞬间戛然静止。
好半天,连三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响起:“你……在开什么玩笑?”他脸上那冷淡的笑意隐去了,双眉紧蹙,因此显得眉眼有些阴沉,但那眸光却并不凌厉,倒像是含着怀疑和无措。
小花振声:“我没有开玩笑!对了,有这个,”她手忙脚乱地打开手边那个小包裹,取出两页残经和一只香囊,“这是前一阵将军你出师北卫时,郡主以指血为墨,抄来为你祈福的经卷,而这个是她特地为你做的香囊……”小花蓦然想起,又从衣袖里掏出一面小镜子,急急道,“对了,还有,郡主离京前,我因舍不得她,故而每次见她都将和她相处的画面收进了这面小镜中。
郡主喜欢你是她亲口所诉,将军若不信,亲眼看看就知道了!” 小镜中银光乍起,投映到半空,随着那银光淡去,半空有画面浮现。
小花轻声:“这是郡主在平安城中的最后一夜。
” 腊月十六夜是成玉留在平安城的最后一夜。
是夜月如冰轮,圆圆的一盏,半悬于天。
因次日成玉便要离京,花非雾着实不舍,故而冒着寒冻,漏夜前来十花楼,想再见她一面。
小花找到成玉,是在十花楼第十层的楼顶上。
成玉裹在一领毛披风里,盘腿坐在屋脊上,拎着个酒壶正在那儿喝酒,脚边放了只小巧的炭炉,应是被打发走的梨响不放心留在那里的。
雪虽停了有几日了,然陈雪积得厚,只化了皮毛,这外头仍是天寒地冻,一只小炭炉其实也起不了多大作用。
小花担心成玉被冻着,上前第一句就是劝她下去。
成玉醉眼迷离地看了眼小花,语声却很是清醒:“你别担心,我就是上来,最后再看看这城。
”微有惆怅似的,“终归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,想想其实有些舍不得。
” 成玉喝醉了才会爬高,小花在这屋顶上找到她,原以为她必是醉了,但此刻听她说话如此清明,又有些不确定。
同时,情感丰富的小花还被成玉两句话说得伤感起来,想了一瞬,自告奋勇道:“往后要是你想念故土,就召唤我,我带你回来探亲!” 成玉就笑了,笑了会儿却垂下了眼,将那笑意敛住:“不用,你若是修炼精进,可日行万里了,那偶尔带小齐和小李来乌傩素看看我就行了。
”她轻轻叹了口气,“这平安城里,其实也没有几个我惦念的人。
”边说着这话,未拎酒壶的那只手里边把玩着一个东西。
今夜成玉说话,一句一句,皆是云淡风轻,但句句都令人难过。
小花傻是傻了点,情商还是可以,不欲表现得悲伤更增离愁,转移话题地看向成玉手中,故作轻松地:“咦,你手里那是个香包吗?” 发问令成玉怔了一下,不自觉地松开了左手,像是自己也不知道一直捏在手中无意识把玩的是个什么物什一样,低头看了一眼。
小花也就看清了,那的确是只香包,藕荷色锦缎做底,以五色丝线绣了盏千瓣莲。
此莲名若其实,花瓣繁复,最是难绣,但那香包上的莲盏重瓣锦簇,白瓣粉边的色彩如同晕染上去,栩栩宛在眼前,一看便是成玉的手笔。
小花心中一动,脱口而出:“这香包,应该不是绣来自用的吧?” 成玉的神色蓦然一僵,一时没有回答。
小花目光一顿,又注意到了炭炉炉脚边散着的几页经书,捡起来一看,吃惊道:“这是血经啊!”小花掏出一颗明珠来,借着明珠亮光,认真地翻看手上的残页,喃喃,“这字……这是你抄给……”小花陡然领悟,住了嘴,抬眼看向成玉,然终归没忍住,“这……这怎么有些像是被烧过似的呢?” 成玉垂眸半晌,再抬眸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,重将那香包握住了:“没什么,原本也是要将它们烧了的,喝着酒就忘了。
”小花还没反应过来,她已将那香包投进了炭炉中。
小花脑子虽然转得慢,手却挺快,一把将那香包自燃着零碎火星的银骨炭上救了回来。
小花拍抚着香包上被火星舔出来的一小点焦斑,一脸心疼:“我没猜错的话,这香包是专门做给连将军的,这血经也是特地为他抄来祈平安的吧?” 听得小花此言,成玉有些发怔,过了会儿,像是反应了过来,容色就那样冷了下去:“是或者不是,又还有什么意义呢?” 小花讷讷:“一看就是用了心的东西,这么烧了,不觉得挺可惜吗?” 似乎觉得小花言语可笑,一丝凉淡的笑意浮上成玉的唇角:“有什么可惜呢?”她轻声道。
看着小花怀里的残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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