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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你们俩在一起都半年多了,她家里的情况跟咱们提都不提,算怎么回事?” 萧山盟替锦书辩解:“就是觉得没必要吧,我和她谈朋友,不关她家什么事。
” 李曼叹口气:“怎么可能呢?你就别替她找借口了。
你们这种校园恋爱我见多了,家庭是绕不过去的一个坎,尤其像锦书这样的外地学生,如果她父母干涉,非要她毕业后回老家去工作,你俩就面临难以跨越的障碍。
咱家就你一个孩子,从小到大没离开过景海,要是跟她去楚原,简直是把我和你爸的心剜走了。
”李曼说着,眼圈就红了。
萧山盟见母亲认了真,不敢顶撞她,竟无言以对。
他没想过母亲说得那么远,毕竟离毕业还有两年多时间,到时再筹划也来得及,何况他还打算读研究生,想拉着锦书一起报考,如果两人都顺利考上,是最理想的结果。
他对自己的学业有信心,也相信锦书只要有考研的意愿,就一定能考上。
她的基础知识非常扎实,人又刻苦、聪明,也许是萧山盟见过的最聪明的女生。
不过这毕竟是八字还没一撇的计划,他也没跟锦书提过,来日方长,他沉得住气。
他理解李曼的担心。
他家就住在大学校园里,听到过太多千姿百态、千奇百怪的爱情悲剧。
毕业季也是分手季,个性“潇洒”的,挥挥手告别,丢开一棵大树,奔向一片森林;个性执拗的,哭天抢地,寻死觅活;而内心深爱着彼此却迫于形势分手的,往往是一朝离别,一生伤心。
李曼不愿意看到萧山盟遭受这样的人生挫折。
她了解自己的儿子,他继承了他父亲的性格,真诚专一,既然爱上锦书,就投入全部身心,爱得深沉炽热,他在感情上是输不起的人。
李曼有一个未经证实的猜测,锦书对她的家庭情况讳莫如深,绝口不提,也许是因为她父母有一方或双方是聋哑人,不然锦书怎么会熟练掌握手语呢?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,锦书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自卑,她和萧逸都相当开明,对残疾人绝没有丝毫歧视。
当初他们误以为锦书是聋哑人,也没有多么强烈地反对,又怎么会不接受她的父母呢? 李曼认为她的猜测很合理,不过她又不好直接问锦书,有两次旁敲侧击,都被锦书搪塞过去,这让李曼心里疙疙瘩瘩的,感觉自己不被信任,而锦书为人不够坦诚。
在红星福利院遇到章百合后,萧山盟对她更加防范。
他对红星福利院很有感情,不能由于章百合的原因就不再上门服务,但他每次去以前,都会核对义工名单,只要有章百合的名字,他就换一个日子。
他渐渐发现一个规律,章百合不仅去红星福利院,她的服务地点是随着李曼走的。
李曼的对口单位有一所聋哑学校、两家福利院、十一个社区,她每周调研一个地方,而她出现在哪里,章百合就一定跟到哪里。
李曼毫不掩饰对章百合的喜爱,隔三岔五就会提起她,赞美不已,让萧山盟浑身上下不自在。
萧山盟刻意躲着章百合,她却主动“打”上门来了。
那个周末才吃过晚饭,章百合打来电话,说她就在楼下的公用电话亭,想上来看看叔叔阿姨,不知道方不方便。
李曼对着话筒一迭声地说:“方便方便,能找到家门吗?要不要我下去接你?” 章百合说:“不用了,能找到,我这就上来。
” 李曼一手拽着萧山盟的胳膊,一手取出十块钱,说:“楼下的菜市场还没散,你快去从东头数第三个水果摊上买几斤荔枝回来。
我下班时看见的,是新鲜荔枝,百合最爱吃这个。
” 萧山盟抗议说:“厨房里不是还有荔枝吗?家里没人爱吃,又买。
” 李曼作势当胸捣他一拳:“厨房里的放了好长时间,不新鲜,叫你去就马上去,别废话。
” 萧山盟才打开门,见章百合正走上楼,手里提了几个礼盒,只好向她笑笑:“你先进屋坐下,我去买点东西就回来。
”李曼在屋里把门欠一条缝向外张望,见百合走近,忙打开门把她让进来。
百合抱住李曼的胳膊腻了一会儿,才给萧逸鞠一躬,说: “萧叔叔好。
上次李姨提到您是景海大学六八届毕业生,和我爸爸同届,我给家里打电话时问起来,我爸说上学时认得您,几十年没见,很想念老同学。
他从楚原寄来一些特产,让我给您送来尝尝。
不是值钱的东西,但是应季的,很新鲜。
” 萧逸忙让百合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,说:“你父亲有心了。
他是哪个系的?叫什么名字?” 百合说:“中文系,叫章涤非,他说在校时和您是同一个合唱团的。
” 萧逸在庞大的记忆仓库里搜寻一会儿,摇摇头,抱歉地说: “我在建筑系,和中文系的同学基本没什么接触,如果和你父亲见了面或许能想起来,单凭名字,很难对上号。
” 李曼责怪他说:“别人记得你,偏偏你的记忆力就那么差。
我倒不知道你上学时参加过合唱团?” 萧逸呵呵笑起来:“我生来没有音乐细胞,五音不全,在合唱团里起不到好作用,倒把别人都带跑了调。
那回是因为有个合唱团成员患了急性咽喉炎,队伍里空出一个位置不好看,才把我临时抽调过去。
合唱团团长发现我唱不好,单独辅导了几次,可能实在是朽木不可雕,就让我只做口型,不出声。
”他忽然想起来什么,对百合说,“你父亲是不是一米七左右,很瘦,说话有四川口音?” 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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