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境时沉默半晌,捏着勺子喝了口汤,索然无味地叹了声。
昨晚怎么就那么能耐呢。
简直自讨苦吃。
一想到昨晚那个场景,尽数散去的诡异温度又再次涌现,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眼,深吸口气,越发感觉自己像个变态。
- 宋宜禾今晚是真的累了,洗完热水澡,不仅没有缓解疲惫,反而被热气腾腾的水雾浸泡得更想立马躺下做个美梦。
站在洗手池前出了会儿神,宋宜禾活动了下肩胛骨,轻车熟路地兑好热水走出去。
将东西按照昨晚的位置摆放好。
宋宜禾侧转过身,这才注意到贺境时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。
思绪清明一瞬,她歪头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几眼:“你怎么了?” 贺境时看了她两秒,直截了当地指出:“你今天看起来好像很累。
” “是有点儿。
”看着他扣到最顶端的那颗纽扣,宋宜禾委婉催促,“所以我帮你擦完,就可以立马休息了。
” 贺境时却像是完全没听懂这话:“那今晚你早点睡吧,我明天洗个澡就行。
” 想到医生的叮咛,宋宜禾一口拒绝:“那不行的,拆线前不可以碰水。
” “……”贺境时不明白这姑娘怎么就能这么一根筋,“反正今晚不用擦。
” 看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,宋宜禾累到不会转弯的脑子忽然警铃大作,神色焦急:“是不是伤口严重了啊?” 贺境时避开她的手:“没有的事儿。
” 可他越这样,宋宜禾越觉得肯定是伤口出了什么问题,睡意散去,执拗地非要检查。
她不敢太过肆意妄为,见贺境时始终八风不动的,于是就只能安静地睁大双眼看着他,水汪汪的,看得人心疼。
两人对峙了几秒。
最终贺境时败下阵来,扯开被子,破罐子破摔似的彻底暴露在了宋宜禾眼前。
他耳根通红,脖颈青筋毕现,甚至都还没被上下其手,那股熟悉的感觉就再度涌上。
但宋宜禾半点儿也没察觉。
还满心担忧地颤颤巍巍伸出双手,去解他严丝合缝的纽扣,生怕伤口出现什么问题。
盯着眼前这双手,贺境时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要冒火,呼吸滚烫地扑落在宋宜禾手腕内侧,那里的皮肤一定光滑柔软。
可不知怎么的,过了好半晌,她的两只手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停地晃悠。
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得极慢。
病房外偶尔的说话声,以及药物推车的车轮滚动声全都销声匿迹,背景音一片空白,只余下贺境时越来越难耐的鼻息。
“你……”宋宜禾早察觉出不对,但扣子像打成结解不开,“贺境时,你怎么了呀。
” “……” 下一秒,手腕倏地被握住。
贺境时有些艰难地抬眼,耳根连带着眼尾红成一片,眸间闪动着难以忽视的温度,死死克制着不敢显露片刻。
反倒衬得这眼神可怜至极。
手腕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到,宋宜禾一惊。
心脏在刹那间跳得飞快,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,目光游移不定地扫过又瞥开。
脸瞬间红透,她狼狈地咬住唇角。
“吓到了?” 贺境时的理智已经趋近于崩溃状态,伸手拉过被子,神色略显无奈。
“所以就别折腾我了。
” “行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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