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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就让小黄来陪。
” 这只瓦狗是黄色的。
居云岫看向烛灯下的那只小瓦狗,神色微动。
恪儿想起战长林说过她怕狗,跟着解释:“它不会动,不会叫,只会帮你吓唬坏人,不可怕的。
” 这句话似曾相识,居云岫撇开眼,道:“不会动,不会叫,又怎么吓唬坏人?” 恪儿趁机道:“那你把我留下来呀。
” 意思是我会动也会叫。
居云岫知道他是想逗自己,奈何今夜实在没有兴致,沉吟片刻后,居云岫取下髻上的一支珠钗,放入恪儿手心,道:“愿居闻雁今夜好梦。
” 这便是彻底拒绝的意思了。
恪儿心里酸酸的,但看着手心里的物件,想到今夜能有母亲的珠钗相陪,又禁不住笑了笑,道:“阿娘也好梦。
” 居云岫点头。
目送姆妈把恪儿抱走后,居云岫吩咐璨月撤掉食案,取来药箱,随后道:“你也退下吧。
” 居云岫在外间留了一盏烛灯,灯旁是上回给战长林用过的药箱,等到亥时,屋外仍然没有任何动静。
寺庙本就建在城郊,夜深后就更安静了,除沙沙的树叶摩挲声外,简直针落可闻。
居云岫坚持又等了片刻,及至夜阑更深,她垂下眼眸,拿起烛灯走入内室。
便在这时,屋门被推开了。
居云岫转头。
房间就她手里的这一盏灯,烛光幽微,今夜又无月,门前更是一团漆黑。
战长林反手关上屋门,没发出任何声响,他依然穿着下午时的那身黑衣,戴着斗笠,整个人像是裹在一层密不透风的黑里。
令人感到窒息。
居云岫停在屏风前,深吸一气。
战长林没看她,目光落在靠窗的案几上,径直走了过去。
他在案几旁的长榻前坐下,摘下斗笠,脱掉上衣,然后打开药箱,开始给自己包扎伤口。
烛光照得不明显,但衣服从凝垢的伤口上剥离开的声音、鲜血滴在案上的声音、布条被撕断的声音都清晰可闻。
居云岫盯着他,握着烛盏的手微微收紧。
窗外是死水一样的夜色,屋里是冰冷的血腥气,包扎完伤口后,战长林关掉药箱,突然看到了案几上的一只瓦狗。
他拿起那只瓦狗,握在手里,有一瞬间,居云岫以为那东西会碎在他掌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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