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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大喊:“岫岫!岫岫!” 那些人影像一堵墙一样阻拦着他,他听到居云岫微弱的呻*吟声在墙那边一点点地消失。
他歇斯底里:“岫岫!岫岫——” 密密麻麻的人影夹在他跟居云岫之间,他听也不听到,看也看不见,他一拳一拳地砸在墙上,没有用,脑袋撞破在墙上,还是没有用。
他发疯也似的在墙这边捶打,墙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啼哭。
是……婴孩的啼哭。
他一愣,伸手在墙上一摸,跌进去,白茫茫的雾气里,没有床,没有居云岫,只有一大片撕棉扯絮般的雪。
他转头,终于在雪花底下看到一间冷冰冰的房屋。
他踉踉跄跄地走进去。
屋里燃着炭火,居云岫坐在窗前喝酒,身后摆放着一张婴儿床,床里是个熟睡的婴孩。
他认出这是他们的孩子,是他们的恪儿,喜极而泣,把小小的恪儿从床里抱出来,一摸,恪儿冷冰冰、硬邦邦的。
“恪儿?” 他茫然地瞪大眼睛,试图唤醒怀里的恪儿,然而恪儿不哭也不动,眼睛闭着,嘴巴闭着。
“恪儿?!” 他眼泪涌出来,扭头去唤“岫岫”,居云岫坐在窗前,不回头,只是喝着酒。
“岫岫,你看他一眼啊岫岫……”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哭了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,砸在的恪儿僵硬的脸上。
他抱着恪儿凑到居云岫身边,求她看他们一眼,居云岫恍如不闻,还是喝着酒,目光投在窗外的大雪里。
他伸手阻拦,一摸,发现居云岫也是冰冷的、僵硬的。
他瞳孔一震。
“岫岫?……” 居云岫握着酒盏,坐在窗前,不再动。
哔哔啵啵的爆裂声从后传来,是炉里的炭火熊熊而起,烧着空荡荡的房屋,烧着漫天匝地的大雪。
他转头,看到一样样熟悉的物件被扔入火里。
他到定州平叛时寻来的古画;他攒够一年积蓄,给她买来的、顶名贵的及笄礼;他走在山野间精心编成的草兔儿;他口衔芦草坐在廊下,一刀一刀给她刻出来的梳篦…… “不要,岫岫……” 一摞泛黄的信被火吞噬,灰烬扬起来,每一片,都是他写下的她的名字。
“别烧啊,别烧它们啊,岫岫!” 他流着泪喊,抗议,乞求。
火光升腾,青烟缕缕。
一条串着淡绿色玉珠的红绳手链被扔入烈火。
——钱都拿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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