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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着,一边将视线越过去,瞧向警车旁边,站在沈惟慈身侧的梁稚。
暗沉沉的夜色里,她脸色有些惨白。
她也正在望着他,神情复杂,可那双琉璃一样的眼睛里,情绪全然无法掩饰,只有担忧。
交代完毕,黄警官便拍一拍楼问津的肩膀,“可以进去了。
” 楼问津点点头。
梁稚下意识地朝前走了半步,楼问津目光便立即向她看了过来。
距离两人上次见面,也不过十来天的时间,他怎么憔悴成了这个样子,从前合身的白色衬衫,而今穿在他身上,只显得身形格外清癯嶙峋,脸色也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。
他望着她,稍稍地颔了颔首,仿佛是在安慰她不必担心的意思。
而后,他便收回目光,朝着仓库大门走去。
卷帘门半开,楼问津弯腰,从下方钻了进去。
扑面一股浓重的机油的气息,返潮的水泥地面,散布着各种轴承与零件。
楼问津抬眼,往仓库最里面望去,梁廷昭嘴里塞着抹布,正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一张油毡布上。
旁边的凳子上,蜷坐着沈惟彰。
再不是那样风度翩翩的酒店大亨,两颊凹陷,胡子拉碴,抬头时,眉眼乌沉,没有半点生气。
他双臂搭在膝盖上,手里拿着一支仿佛是勃朗宁的小口径手枪。
楼问津瞧了瞧那支手枪,神情仍是淡定,“沈惟彰,我已经依照约定……” 沈惟彰抬头,而后毫不迟疑地举起了手枪。
砰! 他生来便是天之骄子,站在父亲打下的地基上,一步一步成就了庇城沈家的辉煌事业。
而今债台高筑,父亲瘫痪,事业一败涂地。
还有什么可回旋的余地? 他不是来谈判的。
他只想要楼问津拿命来偿。
门口警察鱼贯而入,几支枪口对准沈惟彰:“把枪放下!” 沈惟彰恍若未闻,只将枪口对准已然倒地的楼问津,再次扣动扳机。
砰! 周宣手中的瓦尔特P99半自动手枪,子弹先一步出膛,直接击中了沈惟彰的右肩。
他身形一歪,手枪也自手中滑落。
仓库里接连两声枪响,震碎夜晚,惊得梁稚心脏一停。
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,猛冲过去,突破了身旁警员的阻拦,飞快地跑进了仓库。
她一眼看见仰躺在地上的楼问津,大股鲜血正从肩锁区喷薄而出,染透了身上的白色衬衫。
她脑中一片空白,只下意识嘶喊:“……快打999!” 身体也仿佛不由自己控制,径直向着楼问津跑去。
周宣伸臂,猛地将她一搂,“梁小姐,你最好不要碰他,以免碰到弹片,伤及动脉,引发大出血。
” 梁稚动作一停。
一旁的警员拨通了急救电话,请医院派遣救护车过来。
梁稚也便暂时放弃了挣扎。
周宣见她冷静了一些,把手松开,“……你,你过去看看吧,别碰他就是。
” 梁稚跌撞走过去,“噗通”跪倒在楼问津身旁。
她手伸出去,却不敢去碰他分毫,只颤抖地悬在半空,“楼……楼问津……” 楼问津把头偏了过来,望住她,他想要开口,却觉发声十分艰难,便只微微地扯了扯嘴角。
……这种时候,他竟还能笑得出来。
在等待救护车赶到的时间里,沈惟慈简单做了伤口包裹和止血处理。
随后救护车抵达,两名伤员,并梁稚和沈惟慈两名家属,一同登上救护车,去往医院。
医院紧急安排两台手术,取出子弹,清创与修复之后,送回病房。
梁稚把病房蓝色的窗帘拉满,坐回到床边,碰了碰昏睡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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