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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粗声粗气,让男生打电话叫人下来接他。
男生说:“对方一直没接电话。
”他当场打给保安看。
程一清手机突然响动。
她接听—— “是程一清小姐吗?” 声音来源极近。
来自被保安拦下的男生。
程一清抬头,跟他对视一眼。
男孩来自马来西亚,姓胡。
潘盈盈觉得他长得像自己想象中的令狐冲,便这样开玩笑喊他。
令狐冲来自一个雨量充沛、庙宇遍布、伊斯兰神明跟中国释道神明共存的城市,他粤语说得很好,有些用词还保留着古早味。
令狐冲为了潘盈盈爷爷的事而来。
他从中国朋友那儿听说此事后,去问外婆,外婆给他看自己的老照片。
那是她在故土一家叫做程记的饼店,跟其他员工的合影。
外婆扎着粗辫子,身旁是个同样年轻,着衬衫,清秀腼腆的男子。
正是潘盈盈她爷爷。
潘盈盈在茶餐厅里,听令狐冲说到这里,急急地问:“他们俩是恋人吗?” 令狐冲摇头。
“外婆说,他们只是很要好的朋友。
” 陈夕裴插话说,如果是恋人,就是一段令人怅然的故事了。
程一清用吸管戳着柠檬茶里的柠檬片:“真的又如何呢?都过去了,两人又都有家庭。
”潘盈盈爷爷也已不在人世。
令狐冲外婆选择将往事埋藏在心底,也很合理。
” 这天下班后,办公室里只剩程季泽跟程一清二人。
他过去找她时,她正用开水泡方便面,cd机里传出成功学大师声嘶力竭的叫声。
程季泽站在门边听了一阵,程一清抬起头时,正好看到他似笑非笑。
她不好意思了,伸手按掉。
程季泽递给她一份材料,“你不需要听这些。
”他心里想,真正能让你成功的事,都不是能拿到台面上说的。
程一清将身子陷入靠背椅。
一天漫长的工作下来,她看上去有些疲累,“我跟你不一样。
你可以从你父母那里学习,但我跟谁学?我爸,我二叔?他们也是失败者。
辉哥?陈生?他们不把女人当回事,不抽我水 抽水,即揩油 就不错了。
” 她用手轻轻翻过材料的一页,那上面是开业当天细节,大到人员分工,细到每段开场音乐用什么,卡点时机,程季泽都关注到了。
程一清突然庆幸,自己跟这样一个人合作。
即使他不把自己当回事,但只要能从他身上学到东西,就是好事。
她忍不住说:“你真细致。
” 程季泽惯了说客套话,张嘴就来:“你也不差。
” 程一清笑了笑,知道他不走心。
程季泽补充,“你找的那个设计师,我本来不认同。
但看了她做的临时博物馆,我不得不说,你的眼光很好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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