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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朝颜重新垂眸,很轻地用日语念出那个名字: 云雀恭弥。
hibarikyoya。
她早就认识他,隔着一个世界。
可是她从来没想过来到这里,生活还和他对比得如此狼狈。
他站在并盛的顶端,而她是他规则和秩序中,不屑一顾的草食动物群体里的最底端,被普通的同学排挤、欺负、恶作剧,并且她的人生剧本里没有这世界主角命运里的逆袭。
她是如此普通平凡,甚至连唯一的剧情优势都发挥不出来,因为故事还没到刚上演的时间线。
一点也不像穿越者该有的待遇。
就像现在,校舍和走廊在金色的夕阳里闪闪发光,连厕所都变得干干净净,唯有拎着脏水桶、衬衫都变成灰色还散发出怪味的她,是这层楼里看上去最格格不入的存在。
如同她偶然闯入这个难以相融的世界。
金光在眼底晃了晃。
像是会跃动,凝出的一团流动灿金色,像罗马故事里的许愿池。
近朝颜眼睛被晃到,莫名想起来自己举着拖把冲出厕所时忘记的念头。
她早就知道冲出去的后果,也早就做好了收拾这一切的准备,只是被泼下水的那一刻,对比天台那道悠闲如风的身影,难免会生出羡慕。
既然都穿越了。
就不能一步到位,让她穿个强点的人爽一爽吗? 叮。
胸口的校牌掉进水桶里,发出奇怪声音。
她回过神来,赶紧提着水桶往水池那边走,并不想明早因为没戴校牌被校门口执勤的风纪委员们逮住,毕竟她今天已经给他们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。
然而小心翼翼倒完水,将水桶和水池冲了个底朝天 近朝颜也没找到校牌。
喘气声愈发深重。
她扶着瓷砖墙起身的时候,脑袋一阵头晕目眩,站着缓了会,直到身上透骨的冷意开始变成热时,她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,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在发烧。
感冒发烧,搞丢校牌,无法及时回到福利院,还有明天可能会出现的麻烦,譬如被风纪委员揪住,被今天脸接拖把的女生家长找上学校 哈。
她很轻地出了一口气,不自觉地用自己最熟悉的中文说道:真累。
真累呀。
如果明天不会到来就好了。
- 然而太阳依旧照常升起。
晨光隐隐绰绰扫过眼皮时,近朝颜在困顿的睡意里咯噔:闹钟怎么没响? 她猛地坐了起来! 意料中在上铺起猛时会撞到墙顶的疼痛并未出现,睡前席卷全身的疲惫、疼痛,都一扫而空,身体轻得像是羽毛一样能飘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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