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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凤台成天在外面玩,二奶奶在家里也有自己的娱乐,她的娱乐就显然安静单调很多了。
即使在嫁人之后,二奶奶也恪守古训,从不轻易会见外姓男子,与她取乐的都是家里的姑娘媳妇或者别人家的太太小姐。
程凤台这天回到家里得有十点多钟了,内院的堂屋还灯光通明,笑语盈盈,炭炉烧得热烘烘的。
两个儿子和四妹妹脱了鞋,趴在一张炕桌上丢豆包玩儿,炕桌上洒满了蜜枣花生水果糖,还是四妹妹赢得最多,她奶娘坐在炕边给她剥战利品吃。
二奶奶和范金泠,蒋梦萍,以及程家的四姨太太坐了一桌在打牌。
她们都是家常的打扮。
四姨太太旗袍外面围着一条白狐毛披肩。
二奶奶还穿旧式的玫瑰色旗装,头上一对金凤盘尾的掩鬓。
范金泠烫的卷头发扎成一把辫子,穿洋装裙子,脖子耳朵上一套粉红珍珠镶的首饰。
蒋梦萍只穿一件长袖绸袍,就足够显出她的娴静美丽了。
真个儿是锦缎珠钗,粉麝脂香,各有各的风韵。
在这扎堆的温香暖玉里,察察儿面无表情挨着二奶奶坐着,侧着身牢牢地望着二奶奶,仿佛在求告什么,二奶奶只管摸牌,并不理睬她。
程凤台向来自在宽松,大人孩子都不怵他,见他回来了,叫哥哥叫姐夫的纷纷招呼一声,玩着手里的东西,屁股都不带挪窝的。
只有二奶奶冷眼瞧了瞧程凤台,不吱声。
察察儿只顾盯着二奶奶,也不理哥哥。
程凤台笑道:“今天怎么这样热闹?过年啦?” 蒋梦萍觉得很不好意思,欠身羞赧道:“我可打搅一晚上了,真是……” 程凤台见到这一位美人就觉着亲热,抬手不迭地往下按:“您坐!您坐!表嫂是稀客!这才几点,还早着呐!您只管玩得尽兴,晚了我让车送你回去。
” “用不着姐夫的车。
”范金泠仰脸道:“我二哥晚些来接我们。
” 程凤台心说,你二哥要是被女人绊住了,被窝里一钻,哪儿还记得你们是谁。
一面站到范金泠背后看了看她的牌,俯下身子道:“打红中嘛!” 范金泠推走他:“姐夫!你别跟我捣乱!牌都被你叫出来了!” 程凤台便坐到一边去喝茶。
二奶奶看看程凤台,向蒋梦萍笑道:“反正表哥不在家,我倒有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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