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续命神医万柳堂暗暗诧异,又深自愧怍:凭我续命神医万柳堂,在淮阳派中虽在掌门人之下,可是论武功造诣,与掌门师兄实在伯仲之间;在江湖各派中,也是罕有敌手。
不料自下乾山,屡逢劲敌。
今夜这夜行人竟有这种好身手,连番示警,竟未能蹑得此人踪迹,我万柳堂可算栽到家了。
自己明知不是人家的对手,不作无谓的追逐,飘身下来。
师兄已从过道里纵出向自己一点首,用手一指东墙角,师兄弟飞身隐向墙隅。
鹰爪王附耳低声道:“师弟,事涉蹊跷,我们不要为匪徒愚弄了。
” 说到这,把话顿住。
万柳堂方要问师兄定是看出什么差异来了,话没出口,师兄突然用左肘一磕自己右臂,跟着过道里柜房风门一带,亮光一闪。
那风一开,一点不带声息,跟着又关上,立刻仍是黑沉沉。
只一人,蹑足轻步,扑向后院。
这师兄弟遂蹑着店伙的后踪,见他在自己住的窗下,点破窗纸,往里窥视,略张望张望,立刻转身奔了东南角一堵矮墙。
这店伙到了墙下,看他动作情形,似乎于武功上没有什么本领。
果然这店伙在墙根下抬头往墙上看了又看,颇为迟疑,最后努力着往下一蹲身,往起一纵。
这段墙本不甚高,店伙往起一蹿,倒是上半身已过了墙头,双臂伸张着一捋墙头,倒是捋着了。
只是如丝的细雨还没停,墙头已经全湿透了,往下流着雨水,店伙又没有真功夫,气也提不住,哧溜的掉了下来。
噗的一声,屁股先着地,仰面朝天的躺在泥水里,双侠险些没有乐出来。
屋中的司徒谦和左恒,早有提防。
店伙从窗孔往里窥察时,司徒谦早把灯又拨得暗了些,把床上的蚊帐落下半边;自己和左恒躺在铺上装睡。
店伙也因为屋中太暗,看不真切,隐隐的似见床帐低垂,床铺上有人睡觉。
自己既看不清楚,更不敢进屋去看,因为本店中几个碍眼的,全是不费事,摆治的动不了啦! 这几个稍有把握,又急于给主使的去报功送信,哪知没摸着一点好处。
先前送水已摔了一下,这下子摔的更重。
屋中的司徒谦早在窗户边向外边看他,更觉师傅、师叔已经监视着店伙。
店伙从墙头上掉下来,司徒谦倒还忍的住笑,傻小子竟忘其所以笑出了声,被司徒谦硬把嘴给堵住,可是“吭”的已有声息。
幸而店伙被摔的晕头转向,哪还听的见屋中的声音? 屁股几乎墩裂,疼的厉害还不敢出声。
坐在泥水里,左撑着身子呲呲牙,右撑着身子咧咧嘴。
这就是当局者迷,屋中人若是没中了蒙药,你摔下来的声音,还会不把人惊动出来;既是没有人发话,出来答声,何致于再害怕呢? 这店伙稍缓了缓,慢慢站起来;这一来更不敢往墙上蹿了,竟回身奔了前院。
万柳堂十分诧异,这伙计既是店里的人,他怎的不会开店门出去,反来费这么大事? 自己怀疑无暇向师兄一问,随同师兄蹿上屋顶,暗中看这店伙,倒是想什么法子出去。
只见那店伙溜到前院,竟从墙根堆积的船上废弃用具里搬出一板门来,搬到西南角上房的旁边一间小矮屋前,把这扇木门竖立在这间小屋的房山那里。
这扇板门稍见斜坡,贼使飞智,竟登着这扇门上了屋顶。
从这小屋的顶子上又爬上正房,从屋顶仍奔东小跨院,绕到墙头,端详了半晌,纵身一跳,翻下墙去。
这师兄弟见这店伙踏着泥泞的小道,直奔河岸。
双侠远远的缀着,万柳堂乘这时向鹰爪王道:“师兄,这店倒是怎么回事,师兄在柜房里可看出什么来?” 鹰爪王低声把店中所见的情形,说了一番。
原来鹰爪王贴身到柜房门口,隔着风门的破纸孔往里看时,只见屋中灯光暗淡,只能微辨出屋中的景象。
那临窗账桌前并没有人,桌上还放着账本子;笔墨全散置在桌上,水牌子也推在桌角。
看情形,似乎投算完了帐;里边靠后墙一座大木炕,一个人靠外边头向里脚冲外的睡着;更有一个却是上半身在木炕上,下半身在下面耷拉着。
看情形是想上木炕睡去,没容得上了木炕,就倒在那了。
这店伙把茶几上一把茶壶拿起来,把里面的茶满倒在了痰盂里面。
往外倒时,热气腾腾的,可见这壶茶方沏了不多时候。
那店伙把茶倒完了,仍把茶壶放在茶几上,回身走向里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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