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些,免得又惹来祸事。

日子久了,关于那晚的记忆又会在脑海中浮现出来。

她会想起点上香烛之后,女儿、天师,还有那个奇怪的男孩,他们的身影如何变动不居。

她记得天师的声音低沉,他语气凝重地告诉质丽,他这就把她身上的恶鬼赶跑,她马上会好起来的,不过往后她一定不得嫁到外村,并且一辈子都不可离开宫筑村,这一点千万要牢记在心。

然后司马萍就开始号啕大哭。

法师说,往后不管在何时,也不管是何人,要是再兴法事,那质丽必死无疑。

随后,他开始作法了。

就在这时,那个男孩开始抽气,开始尖声恸哭,司马萍吓坏了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。

她还记得——她觉得自己还记得——尽管男孩因为痛苦开始满地打滚,女儿却变得一动不动。

早先天师用一根绳子,一头一个把他俩的左手腕绑起来,绳子上还系了三道红布条,那布条的颜色跟他的帽子一样。

质丽从那个黑屋子里放出来,被带到法师面前,坐到祖宗牌位前的板凳上,她表现得出奇地安静和驯服。

司马萍还怕她癫狂起来无所顾忌,自从鬼上身以来她经常这样。

她还记得,天师叫自己躲到屋子角落里去,千万别出声妄动。

就跟她还想怎样似的! 天师把双手覆到最大的一支蜡烛上面,火焰的颜色奇迹般地——十分惊悚地!——变成绿色。

男孩猛地转身离开蜡烛,扯得质丽差点儿摔下板凳。

法师挥舞着双手,继续念着咒语,声音低沉有力。

空气中突然弥漫着甜腻的香气,司马萍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味道。

她的心跳得厉害。

她这辈子一直到死都不大确定那晚自己是不是晕过去了一阵子。

不过在她神志清醒的时候,她亲眼看到质丽也开始尖声恸哭(但那是她自己的声音)。

与此同时,那男孩一下子跪倒在泥地上,跟着质丽哭叫起来,哭声凄厉,仿佛他也感受到同样的痛苦——或是愤怒。

天师左手已经抓起两人手腕之间的绳子,朗声喝令,说些司马萍听不懂的话。

她双手捂住脸,只是透过指头缝向外偷窥,然后垂下眼睛,不敢去看自家屋子里的骇人黑影。

从她亲生女儿身上召出来的黑影。

天师又念动真言,这回她听懂了: “五雷正法,诸邪辟易。

何方妖孽,胆敢害人?” 质丽紧闭双眼,低垂着头,手脚乱颤,司马萍都担心她这样会伤着自己。

司马萍想走上前去搂住女儿,可她强迫自己依照天师吩咐,躲在墙角,透过指头缝看着这一切。

答话的是那个男孩,那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低沉,简直不可能是他那么小的人能说出来的。

他说的话乱七八糟、七零八落,而且怒气冲冲,司马萍一点儿也听不懂。

天师的头发也松开了,披散在身后。

他把那根绳子用力一扯,男孩一个踉跄,跌到质丽坐的板凳旁边的地上。

法师又喝道:“成亲?做梦!她不会嫁与他!你如此祸害无辜百姓,所为何事?又为何害乡邻?你究竟是何来路?” 屋内光线诡异,司马萍看见地上的男孩倒在质丽脚边,满脸痛苦和怒容。

他又大声哭喊起来,司马萍还是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。

跟着,他安静下来,动也不动。

天师于是轻轻说道:“啊!原来如此。

” 烛光里的绿色毫无征兆地消失了,屋子里的光线这下正常了,那种奇怪的香气也没有了。

天师疲惫地用两只手抹一抹脸,深吸一口气,解开绑住两人的绳子。

男孩躺在地上,双眼紧闭,一动不动。

天师也不管他,给质丽端来一杯事先准备好的汤药。

质丽坐在板凳上,瑟瑟发抖。

她双眼圆睁,看着法师,从他手中接过汤药一饮而尽。

法师又看了看墙角的司马萍。

司马萍看见他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,眼神和长发看起来十分狂野。

那男孩仍旧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人事不省。

司马萍看看他,垂下双手。

之前她一直用手捂着眼睛。

“他……他死了?”司马萍记得自己颤声问道。

法师疲惫地摇摇头。

“他睡着了。

一会儿质丽也要睡觉。

等睡醒了,她就没事儿了。

那鬼魂跟我说了它的来历,等再做完一件事,它就走了。

” 结束了。

司马萍哭了起来,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,又沿着满是皱纹的脸颊慢慢流淌下来。

她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,就着烛光,看着自己的女儿,她感到自己有一次见到了女儿。

她认识这表情,认识这双眼睛。

质丽也哭了起来。

“娘?”质丽说。

这是司马萍最想听到的字。

她从墙角走出来,一把搂住自己的孩子。

这个孩子又变成原来的样子,回到家人中间。

有生之年,尽管世事变迁,可是对这件事情,她却只字未提。

天师绾起头发,走出房门,领着许多人,包括质丽她爹和帮他们的山贼,举着火把,沿着大路出了村子。

正如天师所说,质丽睡了。

男孩仍旧躺在屋里的地上。

司马萍守在他俩身旁。

先前作法时,质丽身上的鬼魂转移到男孩身上,它指示村民去找一棵树。

这棵树找到了,人们就着火光,在树下挖出一副枯骨。

第二天清早,随着白天的降临,人们的恐惧也渐渐消退。

在晨光中,天师告诉村里人,很久以前,一个女孩在她大喜之日前夕,被人残忍地杀害了。

女孩的尸体一直都没找到,也没有好好安葬。

于是在质丽即将成亲、嫁为人妇时,那女孩的鬼魂附到了质丽身上。

那姑娘的尸骨所剩不多——凶手藏尸时,挖的坑很浅,尸体被野兽拖去不少。

尽管大家并不知道她叫啥名字,家在哪里,从哪儿来,什么时候死的——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——但村民还是好生安葬了那位姑娘。

从那以后,每年到了寒食节,司马萍都要为这个不知名的姑娘点上香烛,并且为她诵经。

这姑娘曾因为不得安息,因为痛苦和怨愤而占据了质丽的身体,等天师来了,在绿色的烛光中为她超度,她又彻底地离质丽而去。

司马萍一直到死都在称颂天师恩德。

后来,质丽一辈子都没有嫁人,一辈子都没有离开村子。

那晚过后不久,她就去圣道教的道观里修行。

质丽在道观里过得很开心,最后正式出了家,而不只是当个居士。

她妹妹嫁进北边一个村子里,生第一个孩子时死去了,彼时天下刚刚开始大乱。

她生的是个男孩,没活多久也死了。

司马萍的两个女儿都没留下外孙,儿子十七岁那年被征召入伍,随军北上,从此消失在一路征尘中,再也没人见过他。

儿子也没有留下子嗣。

再后来,司马萍也改嫁了。

夜深人静时,她还会想起那天,她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离她远去的一幕。

世道艰难,大厦将倾,一个女人,为了儿女,也只能做这么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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