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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,怕到要死了,连忙按了护士铃,他退到后面,看着医生和护士围住沈听眠,好像听到沈听眠突然大幅度地动起来,张着嘴乱甩头,这模样恐怖极了,而他只能战战兢兢地在后面看着。
他什么也做不了,什么也不懂。
年轻的他喜欢上了这样的人,如果用对错去定义这场爱情是何其残忍,可天生就计较对错的人是没办法在这种恋爱里获得欢愉的。
妈妈是对的。
李牧泽终于在此时承认了。
他发现他所有的表达在沈听眠面前就是个天真的笑话。
要瓦解一个人的绝望是多么困难啊。
爱情或许会在循环中悠长,却并不足以撼动什么。
沈听眠的世界是倾斜的,要把它扶正,这又要多大的力量。
孩子的理想足够感人,但永远摆脱不了幼稚的标签。
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是如此的无力,感同身受本就奢求,即使他被这情绪渲染,最该做的也是拉他出来,而不是被这无穷无尽的黑暗带着走,和他一起悲伤。
原来竟是这样的。
在抑郁面前,所有的爱,都是愚蠢且不可救药的,沈听眠身体的轮廓是这个世界上最长的边界,它把李牧泽阻拦在外,划出黑暗与光明的范畴,而沈听眠在里面被泪水包裹,隔着一片泪海和他遥遥相望。
李妈妈赶来时,拉着僵硬木讷的李牧泽走了出来,抚摸着他冰凉的手:“你先回去吧,妈妈等会跟眠眠说会儿话。
” 李牧泽摇了摇头:“我有东西给他。
” 李妈妈悲哀地说:“他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你说什么了。
” 没关系,李牧泽对沈听眠说,也对自己说。
他等到沈听眠恢复平静,然后走了进去。
“眠眠。
”李牧泽把东西放在沈听眠的床柜上,抬起头来,脸上都是干涸的泪痕。
少年却是冷静的,他对沈听眠柔软地说:“这是我送你的礼物。
” “闲下来的时候,打开看看,好吗?” 沈听眠无动于衷,空空地注视着上空。
如此询问着,李牧泽没有得到回答,但他并不伤心。
李牧泽想,没有什么要说的,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。
事情是如此清晰,所有走向也足够明朗。
即使沈听眠的宇宙如此晦暗,李牧泽仍想愚蠢地飞进去,如果不能陪他一起变好,那么一起变坏也是让人心安的。
太阳不欢迎它们,那就一起当夜空里最糟糕的两颗星星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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