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笑:“你想不想知道她是谁?” “我想。
” “如果你知道她是谁,说不定会很失望的。
” “我不会,绝不会。
”马如龙的回答坚定明确,“不管她是谁都一样。
” “好,我告诉你,”谢玉仑仿佛在喊叫,“她只不过是我的一个丫头而已。
” 马如龙的态度却很平静:“你是大小姐,她是丫头,你是美人,她是丑八怪,不管你是什么人,她是什么人,我还是一样可以想念她。
”说完了这句话,他又走了出去。
谢玉仑大喊:“你回来,我还有话告诉你。
” 马如龙没有回来,连头都没有回过来,不管她要说什么,他都不想听。
谢玉仑忽然倒在床上,钻入枕头下,她真是位大小姐,也许比公主更骄傲,更尊贵,从来也没有人看见她流过泪。
难道她现在已流泪?“张荣发”只不过是家杂货店的老板,“马如龙”只不过是一个什么事都做得出的恶贼,不管是为了谁,她都不该流泪的。
铁震天与王万武一直在冷冷地看着他们,铁震天忽然叹了口气。
“我是个好色的人,我一辈子,最少已经有过几百个女人。
” “我也差不多。
”王万武说。
“但是我始终不了解女人,”铁震天叹着气,“我这一辈子都无法了解。
” 王万武也叹了口气,说道:“我也是一样。
” 马如龙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。
他一走出门,就立刻被外面的变化所震惊,他从未想到在这条陋巷中,这个陋店里,会看到如此惊人的变化。
张老实没有变。
他仿佛又醉了,他的破桌上有个空樽,樽中的劣酒,已入了他的肠。
他伏在桌上,也不知是醒,是睡,是愁,是醉。
他时常都是这样子的,这已不是第一次,惊人的变化,发生在这条穷苦平凡的陋巷中。
外面本来已看不见人,那些居住在陋巷破屋中的人,本来已不知到哪里去了,现在连他们栖身的破屋都已看不见。
就在这片刻间,所有的屋子都已被拆除,被那二十八条年轻健壮、动作矫健的黑衣大汉所拆除。
他们的帆布袋里,装的就是拆房屋最有效的工具。
他们的动作更确实有效。
屋顶上的砖瓦一块块被掀下,木板一块块被撬开,钉子一根根被拔起,很快地被运走。
破旧的家具、还没有清洗和已经清洗了的衣服碗筷、孩子们破碎的玩器、妇女们陪嫁时就已带来的廉价首饰、男人们酸淡的浊酒……也都已同样被运走。
这条陋巷,虽然穷苦平凡,在某些人的心目中,却是唯一可以躲避风雨的安乐窝。
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。
可是现在他们的家已不见了,所有的房屋也都已不见了。
这条巷子已经不再是一条巷子,除了这家杂货店外,所有的一切已被拆除移走。
这条巷子忽然间都已变成了一片泥泞、丑陋的空地。
空地,死地,空空荡荡,空无所有的死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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