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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摆了几碟素菜,今次,多出一罐粉艳娇嫩的花瓣,犹带晨露与清香。
紫颜拾了一瓣放入口中,陶醉地闭了眼,发出满意的品味声。
长生奇怪地道:“少爷几时吃起花来?” “呀,你不知道么,我只爱吃花,不过是陪你吃菜。
” 长生目瞪口呆,“我也要吃?” “当然,你学易容,自然要吃。
最后不服五谷,只喝朝露,吃鲜花。
” “冬天没花之时,难道饿死?” 紫颜想了想道:“那……就吃蜂蜜吧。
” 长生痛苦地惨叫。
没有肉吃已经很残忍,如今连素菜也要剥夺,还有水果……水果能吃吗? “唉,你想吃就吃吧。
花生果,果是花之子,吃便吃了。
”紫颜看透他心思似地道。
饭后,长生摸摸空荡荡的肚皮,心思飘到远方。
不知道那两个人怎么样了? 两乘轿子载了莫雍容和晴夫人进了熙王府,从前后门分别入内。
莫大人刚从宫里回来,想来求见王爷,可惜王爷出门赴宴去了,莫大人便独自坐在栖逸斋里等待。
晴夫人请香归来,梳洗后想请王爷共进晚膳,丫头传话说王爷不在府里。
晴夫人想了想,说有串耳环遗在王爷的冱泉轩,去取来再用膳。
书房里笔墨纸砚都是难得之物,宝光盈目,只是见过了紫府的气派,莫大人并不吃惊,负手踱步,四处都走了走,没有看见那块龙嬉朱雀佩。
晴夫人遣开冱泉轩的丫头,里里外外摸了一圈,此间是王爷独宿之地,有不少金银细软并骨董收藏。
打开几个箱柜翻看,玉佩虽有几块,皆不是想要之物。
“你一回来就翻箱倒柜,是不是这府住腻了,想收拾东西了呢?”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晴夫人身后传来。
晴夫人一惊,镇定地回过头来。
真红大袖衫,外披蹙金锈云霞瞿纹霞帔,一对金宝琵琶耳坠嘲讽地摇晃。
刺目亮眼的命妇衣饰里裹了一位年近四十的妇人,华丽中略显憔悴,正是王妃。
晴夫人不慌不忙将青丝一抚,露出小巧白皙的耳朵,道:“昨日遗了对玲珑坠儿在这里,还是上回过生日王爷赠的,想寻出来戴。
姐姐不是要吃斋的么?” 王妃“哼”了一声,凝视她纤细嫩滑的手腕,玉样的一截,难怪会勾去王爷的魂魄。
“不过是一串耳坠,丢了就丢了。
王爷吩咐,这间屋子不许闲杂人进,你速速回去罢。
” 晴夫人秀眉一蹙,“府里出了什么事?” “王爷找人卜过卦,这阵子容易失窃,你们都警醒些,莫胡乱走动。
”王妃转向身后,吩咐随侍的丫头,而后意味深长地笑,“最怕家贼难防。
” 晴夫人点头,盖上箱柜,慢悠悠走出冱泉轩。
王妃只觉一阵香气擦肩而过,回望那曼妙的身影,一点点隐在渐浓的夜色里。
晴夫人回到房里,心不在焉地吃完晚膳,走去琳琅轩。
夏日的晚风吹过,轻纱帐儿妖娆飘拂,像腰肢柔软的舞者在屋子里翩跹飞舞。
她点亮灯盏,随意挑了一只紫檀百宝镜箱,打开盖子。
宝石蝴蝶簪,掐丝金凤镯,他知她爱收集首饰珍玩,但凡皇上的赏赐和百官的敬贺,大多赏了她。
抬头看整间轩室,几十只箱子装的都是珍奇之物。
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她却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暖意,凉冰冰的金玉不过是他的欲盖弥彰。
唯独,想到那个人温暖的眼,她才会浮上隐晦的、甜蜜的微笑。
他在书斋,不晓得找到那样东西没。
青霭浑身一颤,她是晴夫人,她是青霭。
她的思绪游走在两个魂灵之间,却都对着那人有同样的依恋。
她清晰地知道,那个王爷,是不爱她的。
她默默地拣出几样首饰,挑大的宝石、沉的金子收在怀里。
像日光下的暗影,有亮光时就安全。
黑夜里影子将不存在,她不知道有多少时辰留给她,去完成紫颜的交代。
且趁这一刻,贪恋所拥有的。
那块龙嬉朱雀佩才是王爷心头的最爱。
晴夫人强烈地感到她的嫉妒,撕心裂肺地从心里闯出来。
她似乎嗅到它的味道,不觉站起身,向书斋走去。
莫雍容从书架上一本本取书来看,翻了翻又放回架上,晴夫人进门时,他失望地走回书案前沉思。
“大人未曾找到称心的书?” 莫雍容向她微一躬身,朦胧的灯火下,晴夫人就如一只会咬人的猫,莹莹的眼睛闪闪发光。
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夹杂了喘息,说道:“这世上,想找的东西往往就在眼前,却总失之交臂。
” 晴夫人走到书案前,离莫雍容不及一尺。
暧昧的香气浮沉,莫雍容和沙飞同时感到心跳加速。
是了,不论爱这女子爱了多久,每回都仿佛初见。
但见她扬起纤瘦的手伸向书案上的矮几,搬开放置的小铜炉,摸到几上的金银片子,轻轻一按,竟有个机括一弹。
两人互视了一眼,欣喜地翻开金银片子,看到一块玉静静地躺在里面。
鬼使神差,两人的眼中流动着这个词。
晴夫人把龙嬉朱雀佩拿出来,放到莫雍容手心。
指尖擦到他的掌心,有一股暖流涌进怀中。
青霭感动地看着莫雍容,是这副面孔给予她加倍受宠爱的体会。
叠加的爱怜附在她的身上,作为一个女子,已是足够。
这一块龙嬉朱雀佩,雌雄欢好嬉戏,情意绵绵。
“累大人久候,王爷大概要彻夜不归,有事不如明日再来?” “既是如此,莫某告辞。
晴夫人留步。
” 莫雍容沿了回廊向大门走去,身后灼灼的目光不一会儿了然无踪,随了夜色逐渐淡去。
刺耳聒噪的知了声此起彼伏,一路伴了他从栖逸斋到识鉴阁。
他在雕金砌玉的识鉴阁外略站了站,想到这是熙王爷陈设骨董之处,不由暗自窃笑。
熙王爷常站在此处与门生下属焚香听琴,排列金玉器物,品评个中高下。
可是他真正的珍藏都不在此,心爱之物皆在冱泉轩,而最体己的则偷偷藏着,不见天日。
他在袍中暗暗抚摩那块玉,猜想它的来历。
“南山,你怎么来了?” 南山是莫雍容的字,他惊疑望去,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茫茫月色下,青织金妆花蟒龙罗衣里,威严的面容不苟言笑。
忙向王爷拜过,莫雍容说道:“学生今日得了一件奇物,拿来给王爷赏鉴。
” “哦?”熙王爷淡淡说道,摊出手来,“本王今日无甚心情,留下来让我慢慢看罢。
” “是,是。
”莫雍容从怀中掏出湘妃竹制的扇子,徐徐张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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