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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允之道:“他临时有点事情,过一会儿就来。
” 程信之一早就去看静琬了,甫一进门就听老妈子讲:“昨天夜里林小姐好像不舒服,我看她像是折腾了半宿都没有睡。
”程信之闻言,心中不由一紧,走至卧室门前犹豫了一下,却听见静琬低低呻吟了一声,虽然声音极低,但听上去极是痛苦。
他心中担心,隔着帘子叫了声:“林小姐。
” 过了好一会儿,才听她低声说:“是程先生?麻烦在外面坐一坐,我就出来。
”紧接着听到衣声窸窸窣窣,又过了一会儿,静琬才掀起帘子,慢慢走了出来。
程信之见她衣饰整洁,可是神色苍白憔悴,唇上连半分血色也无。
不由问:“林小姐是不舒服吗,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。
”静琬走出来已经是勉力支撑,几乎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,那身子微微发颤,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扶着桌子,说:“我就是……就是……受了些风寒……”一语未完,只觉得天旋地转,再也支持不住,倒了下去。
程信之吃了一惊,连忙叫了那老妈子进来,帮忙将静琬搀扶回房间里去,方将静琬搀到床上躺下,忽听那老妈子失声道:“嗳哟,血。
”程信之低头一看,只见静琬那紫绒旗袍的下摆上,那血迹一直蜿蜒到脚踝上去。
他虽然未曾结婚,可是常年居于国外,起码的医学常识都略知一二,只觉得脑中“嗡”的一声,一瞬间脑海里竟是一片空白。
过了好一会子,他才对那老妈子说:“你守在这里,我去请医生。
”他一走出来,上了自己的汽车,就对汽车夫说:“去圣慈医院。
”汽车夫听他语气急迫,连声答应,连忙发动了车子向圣慈医院疾驰而去。
心里只在纳闷,自家这位少爷,从来行事从容,今天竟然这样火急火燎,实在叫人罕异。
那圣慈医院的院长斯蒂芬大夫,原在乌池一间教会医院任职,从前一直与程家人来往密切。
所以他一到医院找到斯蒂芬大夫,即刻就请他亲自出诊,连同护士一起,就坐了他的汽车,匆匆忙忙赶回去。
谁知老远就看到那老妈子站在大门外,向着大路上焦急张望,程信之一下车就问:“你怎么在这里,不在里面照料病人?”那老妈子哭丧着脸说:“程先生,林小姐走了。
” 程信之脱口道:“什么?” 那老妈子怕担干系,连忙说:“您走了不大一会儿,林小姐就醒了,醒过来之后马上就说要走,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她。
我劝她等您回来再走,她就像是横了心了,拿起衣裳就走了,我一直追出来怎么叫都叫不住……”程信之忧心如焚,道:“她现在……她现在病成那个样子,怎么能走掉?”可那老妈子毕竟不是自家下人,而且静琬这样倔强,却也是他未曾料到的。
他素来就不会迁怒他人,何况这件事情,也怪自己一时忙乱,没有考虑得周到。
他站在那里,心绪烦乱,也说不上来担心还是旁的什么念头,只觉得心中百味陈杂,站在那里良久,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。
这么一耽搁,等程信之到大帅府时,已经差不多要开席了。
今天招待的都是承军中的一些将领,那些人都是些领兵的武夫,逢到这样的场合,自然是无法无天的肆意闹酒,席间热闹非凡。
程信之留意慕容沣,但见他虽然在这里陪客言笑,可是眼中隐有焦虑。
舒东绪侍立在他身后,那神色似有些不自然。
等到酒宴散后,有的客人去听戏,有的去听大鼓书,还有的人到后面去看电影。
程信之看谨之换了衣服出来,招呼了一圈宾客,又到里面去招待几位亲友。
他一心想要和谨之谈一谈,可是等到最后谨之出来,花厅里只有程家几位亲人,他满腹的话,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,踌躇了一下,终于问:“露易莎,结婚快乐吗?”他们是开明家庭,兄妹间说话一向随意,大少奶奶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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