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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怎么可能凭空忽然消失? 瓮城里一片血污狼藉,日前的攻城战留下的尸体尚未清理干净,断手残肢横陈满地。
冰族军队向来律令森严做事严谨,不惜搬开了整座尸山,冒着血腥味一个个的翻过来查看,却始终没发现要寻找的人。
[难不成真的会飞?]队长喃喃,诧异地翻检着死尸。
——不信神鬼的冰族人、在此刻最大的想象力也只是如鸟类那样飞走,却始终没有想到这个人正好好的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。
[该死的臭娘们!]翻遍了一条街,染了满手血腥还是一无所获,冰族战士心里的愤懑到达了极点,用刀枪在尸堆里乱戳一气,[回去请求少将把她的同党一个个都吊死在城头上!看这个臭娘们还敢不敢继续逃,敢不敢继续和我们作对!] 在那一队人马一无所获地离开后,尸体堆里一只手悄悄伸了出来。
扒拉开了那些压在上面的沉重尸首,以指代步、一溜烟地沿着墙根哒哒跑远。
― 等混迹在沿路的尸首堆里、回到杨公泉那个小院里的时候,天色已经是下午。
叶赛尔和那笙已经是急不可待的等在了那里,看到地窖门开一线,立刻就跳了起来。
断手做了一个手势,示意几个人平静:[好了,现在暂时安全了——大家在这里等到天黑,空桑那边会来救我们出去。
] [哦,太子妃姐姐会来么?]那笙欢喜,[那就太好了!] 叶赛尔休息了一段时间,显然体力渐渐恢复,神智也冷静下来。
然而她却坐立不安:[不行,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了……我要出去。
] [什么?外面很危险,你出去就是送死,绝不可以!]那笙吃了一惊,连忙阻拦。
[是的,现在请你暂时忍耐。
]炎汐也抬起了手臂,拦住了红衣女子。
[忍耐?我弟弟,我的族人都还在巫罗那里!我怎么能扔下他们不管?明天他们就要被杀了!]叶赛尔霍然站起,[我是他们的族长,一定要回去救他们的!] 她回头看着盘在一旁不说话的断手,恭谨地单膝下跪:[我一直相信天神的预言,无论怎样颠沛流离也保存着这个神圣的封印。
我们相信,当把它交给这位佩戴皇天的少女时,宿命便将改变……] [可是,我们信奉神的旨意,却更无法舍弃自己的族人,]她抬起了头,眼神决然。
在她站起来的时候,那只一直沉默的手忽地动了。
只是指尖一动,便将红衣女子定在了当地,叶赛尔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动弹半分。
[我不能让你去,]真岚的声音不容反驳,[去了就是死。
] [神,可是您为什么要管我死活呢?!]叶赛尔不甘而愤怒,眼里含着泪水,言语之间渐渐失去了冷静,[在我愿意选择和族人同死的时候,你为什么还要阻拦我呢?霍图部的人,大漠上的儿女,没有一个可以忍受这样苟且偷生的活下去!] [是的,是的……我知道,]真岚却是毫不动容,[因为我也算是半个霍图人啊。
] 叶赛尔一惊,却听到那只手继续说了下去,声音沉郁而坚定:[百年前,我眼睁睁看着许多霍图部的人死在我的面前,包括我至亲至爱的人——所以百年后,我不希望这一幕会在我眼前再度重演。
] 那笙愕然地看着那只断手,那一刻,这个向来洒脱开朗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沉重的东西,令她听了感到心下难过。
[所以,叶赛尔,我不希望你再去送死,]断手发出了一声叹息,[不过,我向你保证——今夜我们走之前,会把你的族人都一并救走。
] 那只断手重新向着地窖门口走去:[你们在这里等一下,我去巫罗府邸打听消息。
] 飞廉是被外面的惊呼声从侧厢里引出来的,湘方才叙述的一切还在他脑海里回荡,那种种激烈低回的情绪在胸臆里激荡,令他微微的感到恍惚,忽然间觉得眼前叶城动乱的一切都仿非真实。
——原来这一切,其实不过是荒漠里那一场死亡引起的后果……正是从那座古墓开始,那个人被一步一步的逼上了今日的绝路! [少将!那个贼女人、那个贼女人……]巫罗府邸里的总管从内院跑出,脸色惊得煞白,[那个贼女人,伤了巫罗大人,跑掉了!] [什么?]飞廉看到满院子已经是侍卫,吃了一惊,[怎么会让锁着犯人跑了?] [这个……]总管不知如何回答,霎时有些为难,半晌嘴角浮起一个暧昧的笑,低下了声附耳,[少将,巫罗大人他拷问漂亮女犯人,一贯都是在床上……] [住嘴!]蓦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,飞廉只觉的无穷无尽的恶心。
[是,是。
]总管连忙噤声,心下却暗自不屑——巫罗大人坐镇叶城百年,什么样的声色欲望游戏都不足为奇,玩一两个沙蛮女人又怎么了?帝都门阀出来的纨绔子弟,又能干净得到哪儿去?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? 飞廉转身往后走去:[到底伤得怎样?快带我去看看巫罗大人——这个当儿上,巫罗大人如果出了什么意外,将会是整个叶城的麻烦。
] [是。
]总管忙不迭的往后带路,抹了一把汗,[已经传医生进去了,少将放心。
] 两人往后走去,刚进了后院,就听到里头发出一声断喝,一盏药碗被从里面扔了出来,在院子里摔得粉碎。
巫罗的声音直传出来,颤巍巍的衰弱异常,却带了前所未有的暴怒杀气:[饭桶……饭桶!给我……都给我拉出去杀了!] [是!]里头有侍卫拉了人,便从偏门往外走,留下一路呼号。
[怎么?]飞廉看到那个人是太医服色,不由吃惊。
总管也是吃了一惊,连忙跑到一边向侍从问了一遍,脸色也渐渐变得不好起来,一阵红一阵白,尚未想好要怎么和飞廉交代,却见对方已经推开了门。
[巫罗大人,晚辈来探望您了。
]飞廉在门外说了一句,便准备进去。
[出去!出去!]然而里面的人却是出乎意料的暴躁,完全没了平日刻意保持的长者风范,嘶声,[滚出去……不许进来!谁都不许进来!] 飞廉一怔,顿住了脚步:[我是飞廉,巫罗大人。
] [也一样!谁都不许进来!]巫罗的声音在重重帷幕后传来,微弱而暴虐,仿佛又转头问下一个医生,[你说,能不能治?快说!] [这……这……]一个人伏在榻前,颤得帷幕不断抖动,[刺客这一刀太深,依然伤及要害。
若巫咸大人尚在,以‘生肌还阳’之丹入药,或许尚有……] [闭嘴!]巫罗的声音更加暴躁,[巫咸他妈的早死了!现在来说这个干吗?你、你给我老实说……还能不能治?] [……]那个太医跪在帷幕里,不敢再答,抖得如同糠筛一般。
[饭桶!]巫罗的声音重新嘶哑响起,阴枭暴怒,[拉出去,斩了!] 飞廉站在门口,看到那个医生被侍从从帷幕里拉出,瑟瑟发抖地押出去。
前头的侍从已经回来禀告,金盘上托着刚刚被斩下来的太医的人头。
眼看第二位医生又要被押上断头台,他不由再也忍不住,一抬手便想要阻拦。
[别,别,]总管眼见不对,连忙低声劝阻,[少将使不得……大人正在气头上呢。
] 飞廉不悦:[就算医术不精,也罪不至死——如此杀人,实在也太过了。
] [唉……]总管跺了跺脚,把他拉到一边,低声,[少将有所不知,今天早上那个沙蛮女贼,逃时候的那一刀可真要命……] 飞廉愕然:[想必刺客下手很重——伤在哪里了?] 总管侧过头去,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。
飞廉脸色骤然一变,露出某种啼笑皆非的表情来,却一闪即收,讷讷:[哦,原来如此……实在、实在是……] 总管作揖:[大人此刻有雷霆之怒,少将此刻还是稍做退让的好。
] [明白了。
]飞廉忍着嘴角一丝笑,转过头去,有些无可奈何地低叹,[那请你转告巫罗大人好生修养身体——目下叶城危如累卵,还请他早日康复,共同对敌。
] [是是。
]总管巴不得送走这位爷,连忙点头。
飞廉正准备离开,忽地看到第二个太医的头颅又被端了进来,眼角一跳,有怒意难以控制的凝聚。
忽地转身,拉住了总管:[飞廉还有一事相求。
] 总管刚舒了一口气,立刻又绷紧了:[请少将吩咐。
] 飞廉指了指门内,低声:[如果巫罗大人再要滥杀无辜,请你想个方法遮掩。
] [这、这……小的可不敢抗命啊。
]总管白了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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