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琳琅微笑道:“姑姑怎么这样说。
”玉箸疑望她片刻,她既生着病,未免神色之间带着几分憔悴,乌亮的头发衬着那雪白的脸,一双眸子温润动人。
玉箸缓缓点一点头,说:“你啊生得好,可惜生得好错了。
”琳琅道:“姑姑今天是怎么了,尽说些叫我摸不着头脑的话。
”玉箸道:“添上炭就去睡罢,天怪冷的,唉,立了春就好了。
” 琳琅顺着她的话答应了一声,走过去添了炭,却拿了针线来就着灯绣了两支线,等画珠回来,方一同睡了。
她是偶感风寒,强挣着没有调养,晚上却做了绣工,那又是极劳神的活计。
到了下半夜四更时分,又发起热来。
画珠等到天明起来,见她烧得脸上红红的,忙去告诉了玉箸,玉箸又去回了总管,请了医生来瞧。
她这一病来势既猛,缠绵半月,每日吃药,却并无多大起色,那发热时时不退,只是昏昏沉沉。
迷迷糊糊睡着,恍惚是十二岁那年生病的时候,睁眼就瞧见窗上新糊的翠色窗纱。
窗下是丫头用银吊子替她熬药,一阵阵的药香弥漫开来,窗外风吹过花影摇曳,梨花似雪,月色如水,映在窗纱之上花枝横斜,欹然生姿。
听那抄手游廊上脚步声渐近,熟悉而亲切。
丫头笑盈盈的说:“大爷来瞧姑娘了。
”待要起来,他已伸出温凉的一只手来按在她额上。
她一惊就醒了,窗上糊着雪白的厚厚棉纸,一丝风也透不进来。
药吊子搁在炉上,煮得嘟噜嘟噜直响,她倒出了一身的汗。
小宫女进来了,连忙将药吊子端下来,喜孜孜的告诉她说:“琳琅姐姐,你可醒了。
画珠姐姐要去侍候太后了,大家都在给她道喜呢。
” 琳琅神色恍惚,见她逼了药出来,满满一大碗端过来,接过去只见黑幽幽的药汁子,咽下去苦得透进五脏六腑。
背里却润润的汗意,额发汗湿了,腻在鬓畔,只心里是空落落的。
开了春,琳琅才渐渐好起来。
这几日宫中却忙着预备行围,玉箸见琳琅日渐康复,已经可以如常应对差事,极是欢喜,说:“皇上要去保定行围,咱们浣衣房也要预备随扈侍候,你好了我就放心了。
”因琳琅做事谨慎周到,所以玉箸便回了总管,将她也指派在随扈的宫人名册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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