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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我也真想给你说几句心里话。
” 汪思继也渐渐地严肃起来,很诚恳地说,“中民呀,不管别人怎么看你,有一点你尽可放心,我是坚决支持你的。
前几天考察你,我对考察组是怎么说的,你应该有所耳闻。
再说,咱们是什么关系,至少也有十几年了吧。
当初你在省委组织部时,就没少帮过我的忙,一直在支持我。
这些我不会忘记的,所以请你放心,我绝对没问题。
” 夏中民并不跟他客套,继续说道,“我来嶝江这几年的情况,你清楚,大家也都清楚,我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,嶝江方方面面的一些力量,之所以始终把矛头对准我,甚至要把我赶走,就是担心我上来后,会影响到他们的既得利益。
其实这些人根本就想错了,就算把我赶走了,他们的利益就保住了?对这种想法和行为,真正让我感动吃惊的是,我们的一些党员干部,不知他们是真的忘了,还是根本就没有想过,共产党的宗旨是什么?共产党对嶝江现在这样的情况,能够长期容忍下去么?如果再这么下去,这个党还能继续存在?老百姓还会继续拥护这个党?他们这么做,等于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了?汪书记,作为我个人无所谓,从我来嶝江的那一天起,我就做好了一切准备。
我惟一担心的是,如果党代会出了什么问题,影响到并不是我们个人的利益,而是整个嶝江的政局和今后的发展。
你是嶝江市委的常务副书记,主管组织工作多年,这次党代会的各个环节,包括所有的筹备工作和人员安排,从头到尾都是你一手操作的,所以我刚才说得并不为过,党代会的成功于否,你举足轻重,至关重要。
” 汪思继说道,“你看,你还是这样看我。
我有什么?我又算什么?换届工作主要都是正祥书记抓的,党委会定的,筹备组研究的,具体的我照办就是了,说实话,我就是个跑腿的。
在嶝江,这几年,我这面干的都是杂事,你那面干的都是实事。
就咱们两个最辛苦,就咱们两个得罪人最多。
就算别人不明白,你还能不明白?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工作,我这个人你也应该清楚,向来公公道道,按原则办事,从来不会在背后做一些对不起别人的事情。
” 夏中民说,“这个用不着解释,也用不着回避,你是常务副书记,主管的就是干部,你的位子和你的权力就决定了你的作用。
你在嶝江工作了这么多年,你有想法,大家都清楚。
当市长,当书记,别说你这个常务副书记了,嶝江十几个党委里面,哪个没有想法?但问题是,我们都是党的干部,这一切都是组织上考虑的事情。
如果谁用不正常的眼光去看组织,那他的行动肯定也不正常。
如果上面主管组织的不正常了,那下面的一些干部肯定也会变得不正常。
关键的关键,就是应该怎么看待组织。
谁要把组织想歪了,那他的想法肯定也是歪的。
汪书记,我干脆就把活说透了,如果确实是组织上定了你当书记,或者定了你当市长,而我硬要跟你争,或者拼命要把你拉下来,那你怎么做,我也可以理解。
再退一步说,你可以到上面了解了解,如果有一个领导说过这样的话,或者有一个领导有过这种想法,那我立即就卷起铺盖走人,永远离开嶝江。
我这么说,并不是组织上已经对你有了什么定论,或者认为你有什么问题,组织上让你主持换届工作,那其实是对你最大的信任!面对着这种信任,你应该想想自己的责任。
在我们中国,还有比这种信任和责任更有分量的东西吗?正祥书记刚才有句话我觉得说得很到位,我们都为党工作多年了,尤其是你,已经在嶝江工作将近三十年了,我们真的应该珍惜。
你不比我,我还年轻,就算这次落选了,我还有的是机会,有的是时间,跌倒了还可以再爬起来。
但你,家在这里,从小生活在这里,以你现在的情况,以你今后的考虑,我觉得你肯定不愿意离开嶝江,你也离不开嶝江。
” 汪思继叹了口气说,“这倒是实话,我离开嶝江干什么?在这儿干这么多年了,什么也熟悉,故土难离呀。
” “既然这样,说一句不怕得罪你的话,汪书记,如果你真的没有任何问题,对党对老百姓确确实实问心无愧,我们又哪来的隔阂,哪来的矛盾?面对着广大的干部群众,我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以你的年龄,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为嶝江的发展再工作好些年,你究竟有什么可担心的?又有什么放不开的?看看那些半途倒下去的领导干部,再听听他们说的那些话,钱有多少才算够,官到多大才是顶?为什么都是事后才悔恨不已,事前都是非要一条胡同走到底,非要把自己放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田地?为了某种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利益,而不惜以身试法,即使从最自私的观点来看,这合算吗?”说到这里,夏中民已经完全把话敞开了,说透了。
汪思继听到这里,摇了摇头说道,“中民呀,其实社会上有好些事情,并不都像你说的那样。
旁观者清,当局者迷,这话说得其实太简单太含混了,更多的时候,那是身不由已。
就像今天说的这些,你把明的都放在你那边了,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,就剩下华山一条路,就剩下一条胡同了,别人不这么走,又能往哪儿走?” 夏中民不禁有些吃惊,“你真的这么看?” 汪思继似乎也已经把话挑明了,“你不觉得是这样?” 夏中民说,“所以,你就只能宣战了?” 汪思继则说,“其实更多的并不取决于我,而是取决于你。
” 夏中民问道,“此话怎讲?” 汪思继说,“那还用问吗?从大的方面讲,也许你说得对,我并没有挑战的实力和资格,但我们可以互不干涉,相安无事。
我再蠢,难道连这也看不出来?这种挑战,岂不是自寻死路?不过反过来从小的方面看,并不是我在向什么人宣战,而恰恰是你在宣战。
中民,你想想,不管是什么人,总得给条活路吧?人要是没活路了,那他还有什么办法?” 夏中民说,“汪书记,既然你这么说了,那我就给你算算,你怎么没活路了?你的哥哥嫂子妹妹妹夫现在都在干什么?你的儿子女儿现在又在干什么?包括你的司机,秘书,亲戚朋友,在你安排下,他们都在干什么?你女儿还没结婚,就盖起了一座小楼。
你的儿子大学刚刚毕业没几年,现在就已经是公安局副局长了。
别的不说,你现在有几套房子?你家里又有几辆车?你的堂弟现在是一个矿业企业的总经理兼董事长,家产上亿,住着豪华别墅,开着奔驰六百。
假如不是因为你的身份,他们能拥有这一切吗?如果这些人没有活路,那嶝江的老百姓呢?嶝江的工薪阶层呢?还有那些辛辛苦苦工作在最基层的干部呢?那他们的活路又在哪儿?他们又有什么办法?假如我们的改革,最终的结果就是让当领导的周围崛起一大批富豪,那老百姓能答应么?如果他们有一天造了反,那这个国家还能存在么?共产党还会存在么?你的这一切又还能存在么?所以不是我在向你们宣战,而是整个社会要向你们宣战!你首先是共产党的干部,共产党代表的是人民的根本利益,共产党绝不会容许会出现这样的结果,所以这肯定是死路一条;第二你是政府官员,政府只能为人民负责,政府也绝不会答应有这样的结果,所以这也肯定是死路一条;第三,你所拥有的一切,都是人民给予的,人民更不会答应有这样的结果,所以这也更是死路一条!汪书记,也许你觉得我说得太悬了,净说些套话,大话,空话,但我要告诉你,到这种时候了,就咱们两个人在这儿说话,我还要说些套话、大话、空话,我是不是太没人情味了?不是,我今天给你说的都是真话,实话,都是我的心里话。
也许过了今天明天,我们就再也不会有这种机会说话了,所以我一定要把这些话给你说出来。
汪书记,就让我再叫你一次汪书记吧,不是你脚下无路可走,而是你自己把自己逼上了一条绝路!也许你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可笑,死到临头了,还在这儿教训别人。
其实我刚才已经给你说清楚了,即使我落选了,我也堂堂正正,问心无愧,然而,即使把你选成了市长,老百姓也绝不会答应!共产党也绝不会答应!” 汪思继听到这里,默默地站了起来,轻轻地笑了笑说道,“好了,都说清楚了,我也明白了,咱们就走着瞧吧。
” 下午选举前二十分钟时,在进会场之前,市城建委主任高育红把夏中民拦在门口,“夏市长,情况不好,这两天大家都被他们蒙了,问题很严重,目标已经对准你了,下午的选举可能要出问题。
我建议,立刻推迟会议,有些情况一定要给大家讲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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