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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翻来覆去,又相互影响,更是没法休息。
罗衣只好抱着被子跑到塌上去睡,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这是她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!以往的岁月里,最多也就听到谁谁家的老人没了,再有就远远的看过几次别人办丧事。
她不知道面对临死的人,会有如此强烈的压抑,空间都扭曲了似的!让她胸口如同堵着棉花,喘不过气来。
看着黄氏咳血、盗汗,一个人居然可以瘦成那样!!就好像那灯里的油,慢慢的、慢慢的、熬的、越来越少……直至消失不见。
有时候罗衣想,这么艰难的熬着,还不如……死了…… “姑娘!”乳母杨氏轻轻叫了句。
罗衣一个激灵睁开眼:“何事?” “太太有请!” 罗衣咯噔了一下,翻身就起来,没想到眼前一黑!杨妈妈用力扶住:“姑娘!” “我没事!”罗衣晃晃头,强行把自己甩醒。
看着头发还凌乱的锦绣疾行,也扶着杨妈妈出去了。
黄氏如几天前一样靠在床头,吃力的睁眼、又闭上,慢慢的呼吸着。
想到还有事情没有交代,强撑着一口一口吃着段妈妈手中的参汤。
不想,才喝了几口,又昏了过去。
时间仿佛静止下来。
罗衣看着外面的天空,逐渐露出鱼肚白,身体已经冻的没有知觉。
清晨解除宵禁的鼓声,一下、一下,敲在心头。
黄氏娘家人已齐齐赶到,屋子里满满都是人。
黄氏才慢慢的再次睁眼。
这一次却说不出话来,颤巍巍的指着桌上的梳妆匣。
段妈妈迅速的拿过来打开,只见匣内三个信封,分别写着绍熙、锦绣、罗衣。
众人便知是她的嫁妆分配了。
黄氏大大的喘了两口气,看了看二老爷,又突然伸手抓住绍熙的手,嘶哑且艰难的喊:“妹……妹……”随即双眼一睁,断了气,手却还指着锦绣和罗衣所在的方向。
罗衣再也支撑不住,双腿一软就跪在床前,喉咙里,卡的一个字也发不出来。
她曾经以为嫡母这种生物,就是为了虐待庶女而存在的;曾经以为再好的嫡母,也不过是面子情;曾经以为,作为二房的唯一庶出,她就是嫡母的眼中钉肉中刺!即使后来因黄氏的细心教导渐渐放开心扉,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,感情也是有限,更多的是对嫡母的敬意和感激,以及……对失去庇护的彷徨。
她从没想过黄氏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,从没想过到了这个时候了,还惦记着她!那天留给她的那番批评,也成了她来到这个世界,最美最好的词汇。
罗衣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声音轻轻的唤了一句:“母亲……”,而后哇的大哭起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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