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部尊严…… 她记得那天风很大,瘫坐在软轿内的硕亲王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雪白的乱发在空中飞舞,老泪纵横,“丫头,爷们儿们没本事,让你受委屈啦!” 连父皇都没这么说过,她当时哭的好大声。
分明没下雪,可洪文还是看见一滴晶莹的水珠吧嗒落到嘉真长公主手背上,溅起一点小小的水花。
他从袖子里摸了条干净的手帕递过去,小声道:“天冷,仔细哭皴了脸。
” 嘉真长公主别开脸,带着浓重的鼻音道:“本宫才没哭!” 洪文点头,“是,微臣自然知道公主只是流汗了。
” 分明梅花树根下还堆着积雪呢,难为他这么睁眼说瞎话。
嘉真长公主噗嗤一声破涕为笑,可马上又悲从中来,眼泪犹如开了闸一样顺着面颊滚滚而下。
说来也怪,没人安慰倒罢了,可一旦有人温柔地说几句软话,她心中的壁垒就瞬间溃不成军。
洪文生怕这位好面儿的公主恼羞成怒,赶紧背过身。
嘉真长公主瞧了瞧他,才要去摸自己的手帕,却临时换了主意,“才刚的手帕呢?” 洪文马上递手帕。
嘉真长公主瞪他一眼,跺了跺脚,“不许看!” “哦。
”洪文迅速回神,又乖乖转回去,抄在袖子里的两只手相互捏着,眼里脑海中全都是对方眼睛红红满面泪痕的模样,真是可怜又可爱。
当太医的人常年与药材打交道,连手帕上都沾染了清苦的味道,嘉真长公主略拭了拭眼泪,就把手帕捏在手里了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洪文再也听不见背后的抽噎声了,这才从腰间荷包里摸出来一粒麦芽糖,“公主,心里苦,吃点甜的吧。
” 嘉真长公主瞅着他指尖那块淡黄色的糖果,丑丑的,犹豫了下,还是伸手去捏。
麦芽糖有些小,交接时指尖轻轻擦了一下,两人都是浑身一僵,觉得仿佛有一股难以言表的酥麻从指尖传回…… 也不知怎么的,脸儿都红了。
麦芽糖或许不如蜜饯精致,但自有一股纯朴的香甜,吃到嘴巴里很舒服。
起风了,冷风裹挟着未化的雪粒盘旋而上,像平底里起了一阵龙卷风,扑得人睁不开眼。
云蒸霞蔚的梅花们也被晃动,簌簌作响中,万千花瓣纷扬而下,活像凭空下了一场不带寒意的大雪。
洪文和嘉真长公主都仰头去看,但见雪花混杂着梅花铺天盖地,模糊了天和地。
嘉真长公主突然伸手抓了一把,可盯着掌心的梅花瓣看了会儿之后,又重新向着高空摊开掌心,目送那些花瓣再次乘风而去。
走吧,你们和皇叔一样,自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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