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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心之忧矣,於于归处(3/5)

奖道,探过身去摸摸诸航的脸颊。

诸航深吸两口气,握住小手。

温暖的小手,绵软的小手,像夏夜清凉的晚风,习习吹荡,拨去她头顶上空灰暗沉重的云彩。

北航刚开学,冷清多日的寝室恢复了喧闹,餐厅、教室、图书馆灯火通明,球场上难得地很安静。

卓绍华让帆帆坐在球场边,那儿有个简易的小亭子,可以挂挂衣服和包,下雨时能挡挡雨。

恰好,又挨着路灯。

球场是暗的,却可以清楚地看见亭子里的一切。

帆帆太兴奋了,他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学校,好多好多的房子。

“首长,不要打了,散散步吧!”围着篮球场走两圈,腿也累,心也累。

夜风渐渐大起来了,树枝刷啦刷啦方向一致地摇摆着,天上的云走得很快,气势有点吓人。

“我虽然很少打球,不见得会输给你哦!”卓绍华舒展着手臂。

帆帆抱着大球过来:“爸爸,给!” “今天,帆帆给爸爸妈妈做裁判,谁输了,就刮个鼻子。

” 帆帆举手与卓绍华击掌:“好!”他知道裁判是什么角色,正式的篮球比赛有几个人,这些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,诸航就一遍遍地讲解过。

“爸爸,加油!” “为啥不给妈妈加油?” 帆帆咯咯地笑。

“不行,我今天一定要赢。

”卓绍华运着球,开始热身,“诸航,接着!”他把球扔了过来。

诸航跳起,接住,愣愣的。

“别让帆帆失望,嗯?”卓绍华意味深长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。

帆帆坐回了裁判席,小手拍得啪啪直响。

诸航在原地拍着球,出一身汗也好,她飞快地跑着,向篮下进攻。

卓绍华拦阻,她躲,向左,向右,一个假动作,一跃,投篮成功,卓绍华接过球。

“妈妈,妈妈!”帆帆欢叫着跑过来,抱住诸航的脸,献上一记响亮的吻。

诸航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了,她的全世界就是手中的球。

首长打得不算很好,但他坚强,不管输多少分,毫不气馁,下一秒,又全身心地守卫、进攻。

“要下雨了。

”树叶翻动的声音更大了。

卓绍华拭去额头的汗:“帆帆,待在那儿别动,我们继续。

” “好!”帆帆响亮地回应,他要给爸爸鼓劲。

爸爸今晚要被刮鼻子了。

两个来回之后,雨噼里啪啦不由分说地砸下来,砸在宽大的枝叶上,砸得他们头上。

诸航抱着球,雨雾迷漫,眼前变得白茫茫的。

卓绍华没有动弹,身子前倾,准备抢夺手中的球。

帆帆乖乖地坐在亭子下,不吵不闹。

诸航心中突地一动:“首长……” 卓绍华走过来,双手搭在他的肩上:“诸航,不要忍,哭出来,大声哭出来。

” 诸航摇着头,泪水却不听使唤,如决了堤的河水,一泄而下。

心头那么多的自责、那么多的痛,随着泪水、雨水,痛痛快快地流淌。

不是很久前的一个冬夜,也在这里,周师兄走了,她跌倒了,两掌都是血。

首长找到她,问她:自己站得起来吗?她站起来了,由他背着上了车。

有些事,别人帮不上忙,只能靠自己。

这场大雨,算得上是夏日最后一丝残威的总爆发,它淋在身上,已经带着深深的凉意。

这场雨之后,秋天就该登场了。

诸航的牙在控制不住地打颤。

卓绍华走过来,将她拥进怀里,在她耳边说:“所有的悲痛和辛酸都留在这个夜晚、都随这场雨结束,明天,为我,为帆帆,坚强一点,可以吗?”这不是命令,是恳求。

他很心痛周文瑾的离开,不是妒忌他与诸航的青春年华,周文瑾确实是很优秀的人才,但是命运的当头一棒,无法闪躲,如佳汐当年的突然过世。

这孩子只要无助或者徘徊、苦闷时,有意无意都会来北航。

北航在这孩子心中是个什么位置,他清楚。

那就来吧,但是他不允许她独自悲痛,他要她知道,她还有两个男人——他和帆帆在爱护着。

诸航咬住唇,仰起头,把眼泪往回咽。

雨慢慢小了,变成无声无息的雨丝,幽幽飞扬。

帆帆踩着水花跑过来,手里捧着条大毛巾。

“诸航,夸奖下帆帆呀!”卓绍华说。

诸航蹲下来,她怕湿到帆帆,只凑过去与帆帆亲了亲,帆帆回应地吻吻她的两颊,然后告诉爸爸,雨是咸的。

球赛宣布结束,两个人湿淋淋地上了车。

卓绍华把车开得很快,悲伤之余,如果再生场病,那会让人精神更沮丧。

还好,泡过热水澡后,一家三口都无恙。

帆帆自觉地跑向自己的小床,卓绍华喊住他,邀请他睡大床。

“爸爸!”帆帆激动得只会傻笑,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幸福了。

帆帆今天睡里面,诸航睡在中间,卓绍华睡外面。

在这个夜晚,他担心自己的力量温暖不了诸航,他需要帆帆的帮忙。

帆帆不介意睡哪里,他只要爸爸妈妈在身边。

乖乖躺了一会儿,看看爸爸,看看妈妈,突然坐起来,他记起了裁判的责任。

“爸爸,你今天输了,让妈妈刮鼻子。

” 卓绍华忍俊不禁,怎会生出这么一个较真的坏家伙。

“好吧!”他闭上眼,转向诸航。

在帆帆的监督下,诸航无奈地轻轻刮了刮卓绍华的鼻子。

“GoodNight!”帆帆甜甜地笑着,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
这句话,是他从电视里学来的。

然后,躺平,下一秒,就睡沉了。

卓绍华熄了灯,把诸航拉进怀中,枕在她的臂弯上,亲亲她的额头,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像在哄她入睡。

“周中尉的失踪是因为意外,很遗憾无法给他任何荣誉称号,其他方面,韦政委都会以最高标准给的。

部里已有同志去他老家接他父母过来。

” “嗯!”诸航懂,首长已经在努力弥补意外的遗憾。

除了感叹世事无常,其他又能如何。

“部里不会开追悼会。

”卓绍华叹息。

周师兄是失踪,没有理由开,也不要开,让他安静地待在大西洋底。

“同事们联系他以前的同学,会有一个送别的活动,让宁檬和小艾陪你去。

” 她在他胸前蹭了蹭,有一缕头发掉下来,遮住了眼睛,不舒服。

“不去了。

”今晚,她躺在床上,脑子里想着周师兄,首长呢,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在深夜里想起佳汐?她想问首长,你这么关心我、包容我,仅仅是责任吗?咽了咽口水,终于什么都没说。

卓绍华沉默了一会儿,低声笑了笑:“帆帆说你剪了头发后,很漂亮。

” “他胡说。

” “没有,我们父子同心。

” 声音越来越低,轻拍她的手一下接一下,慢慢地,诸航睡着了。

手臂已经僵硬,卓绍华却没有抽回,他整晚都用同一个姿势,将诸航紧紧抱着。

仿佛不这样,一不留神,诸航就会从他身边飞走了。

这孩子痛成这样,曾经一定很爱很爱周文瑾。

唉! 第二天早晨,是晴天,气温低了几度,秋天的味道若有若无。

唐嫂唠叨着给帆帆加厚衣,帆帆在走廊上跑来跑去,不肯配合。

诸航睡到自然醒,卓绍华坐在沙发上看报纸,一身休闲的装束。

“首长,你怎么不换衣上班?”她看时间,可不早了。

“今天我请假。

”卓绍华走过来,还好,眼睛没肿。

心中一紧,这孩子还是倔强,习惯事事忍着。

“干吗请假,我……没有事的。

”诸航不自然地抓抓头发。

“先吃早饭!”他把她推进卫生间,把窗户打开,微凉的空气一阵阵吹进来。

都记不得上次和首长一块吃早饭是哪一天了,尽管胃口不好,诸航还是努力喝下一碗粥。

帆帆不要唐嫂喂,在爸爸妈妈面前,他好好地表现了下,独立把一碗粥吃了下去,桌上没掉一粒米粒。

吕姨收拾碗筷去了,唐嫂抱着帆帆去邻居家串门,小喻和另一个勤务兵在打扫院子。

一夜风雨,落叶满院,荷花缸里的睡莲也卷了边。

卓绍华拉着诸航去书房:“心情好点没?”他的眼神很真切、温暖。

诸航点头:“首长,是不是还有别的事?” 卓绍华摸摸她的头,很心疼在这时候还要让她面对另一个严酷的事实,可是他不能瞒她:“我们一起去趟医院,姐夫的病理报告今天应该出来了。

等专家们拿出诊治方案,我和你一起去见大姐。

” 在孩子的心里,丢块橡皮、考试不及格都是天下最可怕的事,整个世界像要崩塌了,不知明天的太阳会不会正常升起。

有恐慌,有委屈,犹豫着要不要向妈妈说起。

推开家门,妈妈一脸是泪地告诉她,爸爸遇到了意外。

孩子倏然清醒,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,也许只是件小事。

诸航下车时,双膝有点软,扶着车门,才站稳了。

她短暂地闭上眼睛,小心地把和周师兄有关的一切折了又折,放进心底的一个角落。

有那么一下子,她想不起来自己刚刚在做什么,除了觉得窒息外,她什么感觉都没有。

她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卓绍华的手。

卓绍华侧过脸看她,轻揽住她的腰,他的眼中写着他为她骄傲着、心疼着。

一桩一桩的事接踵而来,这孩子表现得很坚强。

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幽静的走廊上回响,一声一声,格外的慑人。

成功在小会议室外等他们。

诸航仿佛是第一次看到成功这么严肃过,她情不自禁颤了一下。

不怕流氓发神经,就怕流氓装正经。

“还好!”成功对卓绍华轻声说了一句。

卓绍华与诸航深深对视着,两人心情倏地一松。

卓绍华长舒口气,拍拍成功的肩,走进会议室。

会议室里有三人,成功告诉诸航,有两位是军区医院的专家,还有一位诸航认识,是在小艾婚礼上被宁檬凶的顾晨。

情况真的不能算坏,属于胃癌中期的最好情况,病灶的部位、大小、浸润范围都可根治性切除。

两位专家拿出的方案是尽快进行切除胃部三分之一的手术,然后再做一端时期的化疗。

如果手术成功,治愈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。

成功告诉诸航,根治性手术,不同的医生做,情况会很不同,所以绍华把军区医院最好的两位外科专家请来了,他也会进手术室,但只是做助手。

这次也多亏顾晨主任经验丰富,发现病情及时。

不能再怨天尤人,这是最好的结果。

诸航频频点头,她不住地看顾晨,越看越觉得形象高大。

“喂,你那眼神收敛点,你再看,顾晨会以为你有什么其他想法。

”成功实在看不下去了,提醒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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