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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阮一辈子也想不出这诡异的画面。
她静静地在水里泡了一会,身边那人安静得好像停止了呼吸,甚至连周身的水波都未曾拨动一下。
“陛下。
” 她放低了声音,试着轻轻唤了他一声,却没有等来男人的回应。
脑海中忽然冒出个不好的念头,阮阮霎时背脊发凉,起身往他身边挪过去,“陛下,你醒着么?你可别吓阮阮……” 他的脸色白得几近透明,轮廓线条凌厉而流畅,就像一块脆生生的琉璃,一碰便能粉碎。
“陛下……陛下!” 阮阮急得喊出了声,刚要抬手摸摸男人的额头,那人紧闭的凤眸却忽然睁开,眼中的红血丝纵横蜿蜒,蓦地令人心口一窒。
“吵什么。
” 男人声音喑哑,幸而听不出怒气。
阮阮长长松了口气,按着衣摆退回适才的位置,“我……臣妾见陛下没了动静,还以为……” 傅臻轻笑了声。
这小东西,今日竟是慌得连“臣妾”二字都喊不顺口,先前的规矩全忘得一干二净。
“以为什么,以为朕死了?” 阮阮垂下头,“不是……” 傅臻笑:“怕朕一死,你的小命也跟着丢了?” 阮阮一阵儿摇头,她也没想到方才心为何跳得那样快,情急之下倒是没想到殉葬这一层,她只是在怕,至于怕什么,怕暴君就这么死了么? 当然不是,她才不会心疼恶人呢! 傅臻闭目养神一会,此刻心情大为愉悦,朝她招了招手,“过来。
” 阮阮愣了愣,还是抱着着湿重的裙摆往他跟前走。
衣裳泡了水,坐在池中借着浮力没什么感觉,可一旦站起身,双手像是抱着千斤重物,将她拖得快要直不起来。
阮阮也觉得累赘,可在暴君面前,她总不能脱了衣裳,也不能任由裙摆飘在水面。
她暗自咬了咬牙,自嘲地想,这世上穿着华服沐浴的恐怕就她一个吧。
当年府门前来了个算命的瞎道,她也跟着凑热闹上去算了算,那瞎道问她是做什么的,她说做丫鬟,没想到那人心里尚未盘算一番,便随口给她安了个“劳碌命”。
不只是她,府上大半的家丁都是劳碌命,大伙都将那瞎骗子狠狠骂了一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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