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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延非原本要说的并不是这句话。
他感受到姜时念贴在他胸前,整夜几乎没有动过,知道她对他是有依恋的。
他抬眼时,从心脏里不可抑制地越过喉管,抵在唇边的话,是“以后能不能不再想着跟我分开”,还有更直白的,“我们是不是可以取消协议婚姻了”。
是不是可以坦诚对他有些心动。
是不是能给他多一点也许会被爱的奢望。
但比这些依恋更明显的,是她始终沉溺在惶恐里,她根本就没有从滚下山壁的现场走出来,可能她自己也没发觉,这么靠着他的时候,她身上一直都在轻微的抖,不用把她翻过来看,也知道她在咬唇,咬手背,来抵御那些不能落地的怕。
沈延非懂。
她不是怕自己如何。
她怕他出事。
但这些怕,在她现在完全搅乱的心里,不一定真的与爱有关。
他这个时候去逼问她感情,等于是在用这场生死要挟她,换来的,只是她掺杂了各种惨烈激荡的冲动,并不是他渴慕太久的那个真心。
临时转话锋,故意说那句激她难为情的话,不是为了逗弄或者实现,不过是想把她从那片绝境的山涧里捞出来,让她不要继续陷下去。
姜时念身体僵了僵,没想到沈延非醒了,天还没亮,她屏息看了一会儿灰蒙蒙的虚空,然后动了动身体,把她正被压着的胸口,又往他手边送了送。
她红着脸,还觉得有些不够,担心他手臂也有伤,不方便,就慢慢把自己身上新换过的针织衫往上扯了扯,借着被子的遮挡,又继续扯到更高,直到拉起的衣服柔软堆到他手上,只要他稍微抬起来,就能彻底去掉这层阻碍,直接享有。
沈延非却没动,依然那样不轻不重地压着。
姜时念垂了垂眼,不管衣服了,就这么凌乱地在他怀里转过身,面对着他,她没有抬头去看他目光,脸埋在他颈边,小声问:“你……重伤都在背上,就算我……我真坐……” 她不好意思开口复述,顿了顿,缓一下才继续,音量更轻:“真坐上去,你后背的伤也不行,再说你失血太多,刚醒过来,还没恢复,不能做……那个。
” 沈延非的声音在她头上覆下,听不出明显起伏,她也猜不透他心思,只听到他问:“是因为不能?那如果能呢?” “如果能……”姜时念在这个假设下,几乎没有迟疑地说,“你想怎么做,就怎么做,坐着不可以,你的伤会碰到,换,换一个……” 她说完,以为沈延非会失笑,再低头过来吻她,也许他还会更过激,为了发泄生死一线之后的心绪波动,真的要对她怎样,就算不做到底,至少也会抚摸。
但没有。
沈延非不做反应,甚至他的呼吸声她都听不清楚了,他心跳也像被蒙在胸骨里,在她耳边渐渐隐匿。
姜时念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山壁下面的平台上,她亲眼看着沈延非在她面前没有意识,呼吸微弱,身后大片干涸的血迹,而她还一无所知,以为安全地趴在他怀里,享用他拿最后一点精力搭建出来的伊甸园。
痛苦记忆扎在心上狠狠搅动,她禁不住攥紧他腰上的布料,喘得加重。
沈延非忽然低声问:“穗穗,在想什么。
” 姜时念离他更近,控制不住地抱他,什么都没考虑,直接脱口而出:“想……你那时候闭着眼,我怎么叫,你都不会抬头看我,身体被……被血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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