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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自己,包括今天死亡逼在眼前,那么多的怕堆积在一起,都比不过…… 她以为她会失去他的那一瞬间。
心脏停跳,血流凝固,她被从头顶一刀穿透,她想用尽所有换时光倒转,哪怕只多倒回几秒,把自己碾碎化开暖他,也忍受不了他在她面前平静合眼。
商瑞最后问她的话敲在她耳膜上,她说给他听的回答也一声一声,凿着她早就散落一地的壁垒。
红灯熄灭,急诊室门被打开,姜时念仓皇站起,眼前一阵阵发黑,她失态地朝里望,看到沈延非缓缓被推出来,她眼泪溢过瞳仁,模糊视线。
沈延非从急诊室换到病房,是晚上七点半,病房高度私密,铂君沈总车祸受伤的消息还在严密封锁。
虽然当时惊动的人多,但警方和消防部门不会往外透露,秦家更守口如瓶,加上当时路段没有其他车辆经过,暂时压了下来。
姜时念拒绝其他人看护,一个人留在病房里,沈延非的伤主要集中在肩背上,都是为了护她留下的,背上的一道伤最重,大量血液也是从这里流失。
姜时念把病房里大部分的灯都关了,只剩了一盏照明,怕他醒来晃到他眼睛,她小心翼翼探过去,指尖轻碰他的纱布,又看到周围还有很多浅浅的陈年疤痕,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。
之前亲密了那么多次,她都没有发现过。
沈延非是侧躺着,姜时念起初坐在床边,隔了片刻就按捺不住,轻手蹑脚上了病床,躺在他身后,手臂环住他的腰,环了一会儿,更怕他哪里被她碰到会疼,就又把手收回去,坐起来蜷起腿,抱着膝盖,看他发呆。
可这样看,怎么都是背影,她害怕看到他背影,就再次爬下床,曲着双腿把自己挤到一把椅子里,下巴垫在膝上,一眨不眨盯着沈延非看,伸手描摹他侧脸。
沈延非挑开眼帘时,对上的就是这幅情景,女孩子在夜里白到微微发光的手,停在他唇角上,而手的主人,正在一声不吭地乖乖蜷着,妩媚眼中一滴一滴往下掉泪。
他胸腔中震动着溢出淡笑,低哑问她:“谁惹我家穗穗哭。
” 姜时念愣了愣,动作僵住,只知道直勾勾看他眼睛,直到彼此视线时隔几个小时再次在昏暗中相碰,她好像隔世一般,想凑过去抱他,又不敢乱动。
沈延非抬起输液的左手,做无声邀请,姜时念踢掉鞋子,软滑钻进他双臂打开的入口,小心躺进他怀中,把脸深深埋进他恢复了温热的颈窝里,身体太僵硬后的回暖,止不住酸疼的微微痉挛着。
他手落下,在安静深夜把她抱紧,往跳动的胸前嵌,尽力不去回想她生命悬在刀锋上的那一刻。
心里深处滋长着一丝隐秘奢望,但直到她颠来倒去问了一堆,到后来筋疲力尽依偎着他睡着,她也始终没有启齿。
姜时念深夜惊醒,看沈延非眼帘垂着,又贪恋片刻他身上气息,见输液差不多结束,她悄悄爬起来,刚准备要出去叫人换药,手腕就被他一把扣住,他其实并不算清醒,但紧拢的五指不容挣扎。
她也不舍得出去,抿了抿唇按铃叫护士过来换药,又默默躺回去,盯着输液滴落的药水发呆,一动都不想再动。
以前她不知道,或者说,她刻意回避着,不能面对这样的自己,只是躺在他手臂上,什么都不做,也在心跳失衡。
液体一滴一滴,如她脉搏砰砰跳动。
她的心已经被剖开,一览无余地摊在那,别人看不到,她自己却审视地清清楚楚,还能怎么拒绝,还能往哪躲。
不是今天。
她早就泥足深陷,之前还在徒劳挣扎,以为能爬回贫瘠的岸上,到此刻,他浅淡血腥气和那些熟稔的霜雪冷感交融着笼罩她时,她看到自己彻底没顶,无路可退。
姜时念咬着手背。
她想从笼子里挣出,做飞蛾去扑火。
姜时念脊背紧贴的胸口正在逐渐炙热,随心跳颠簸起伏,她正忐忑焦灼着,又被这么紧密地烘烤,忍不住来回扭了扭身调整位置。
凌晨将亮未亮的天光里,沈延非缓慢睁开眼,他手臂弯折向内拢紧,压在她绵绵雪团上,成心逗弄她一般,不紧不迫地问:“老婆,我行动不便,你这么蹭,是打算自己坐上来么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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