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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“不过你说的抽成结银子的条件,怕是不答应你。
我们掌柜的问你,给你十两银子一次性结清可否行得通?若是你觉得行得通,我这便将银子给你。
若是不愿,那我们再择其他……” 那花样随手画的,丸子本来就没抱希望,此时听到这个话倒也没觉得冒犯。
她作势想了想,眼角余光瞥到小伙子的神情。
见这人脸上虽镇定,但细微处还是流露出一丝紧张。
丸子有些诧异,难道那花样子是被什么官家大户看中了还是怎么,弄得这般郑重作甚? 心里奇怪,丸子便试了一试:“那不过是我随手画了一幅花样子,并非非要卖出去不可。
” 拖长了音调,她显得态度犹犹豫豫的:“本就是看掌柜的合眼,这才去试了试。
其实,更精美的花样子我手里头也有。
我祖上便是吃着一碗饭的,只是我没本事才落得今日的田地。
如今看来还是……” “你手中还有其他花样子?” 伙计有些在意地说,似乎很感兴趣:“你或许不知,我们绣房是全镇最大的绣房。
镇上不少大户人家来定成衣,平日里很是挑些时兴的花样子来用。
若是徐娘子有更好的花样子,也能来我们绣房试一试。
若是有更合眼缘的,我们掌柜的也是乐得跟熟人合作。
若不这样吧,我这边擅自做主给你加二两,权当多个朋友。
” 丸子看他这态度更稀奇花样子被谁看中了。
这么急着买下来。
不过她本就存着长期打交道的心,也没多打探,此时只含糊了两句便接下了十二两纹银。
银子交了,两人又寒暄了几句。
小伙计没逗留,扭头往回头路走了。
丸子将银子揣进衣裳里,慢悠悠地回徐家。
这一会儿,鸡汤已经煨好了。
她将兜里十二两藏好,闷声不吭地回了灶下。
虽说丸子是存了心不给父子俩吃一口,但敏丫这甘于为徐家父子奉献一切的特性不允许她吃独食。
丸子犹豫好久,分了父子俩一人一碗汤。
徐宴看着眼前的鸡汤,心情是复杂的。
丸子眼睛从汤碗边冒出来,冲着他腼腆一笑。
徐宴倒也没拒绝,捧起来慢条斯理地喝了。
徐乘风在一旁吃得也慢,父子俩吃相都十分好看。
这般一衬托,倒显得一旁吃鸡腿的丸子粗鲁起来。
丸子心里翻白眼,但吃起来毫不含糊。
午饭是徐宴动手做的。
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书生,淘米的时候差点没把手指给冻废,丸子在一旁呜呼哀哉地心疼几句,反正是没伸手去帮一把的。
不过或许聪慧的人做事也比旁人学得快。
便是徐宴十来年没做过饭,此时光是听丸子说,便能煮得像模像样。
做菜确实有些够呛,丸子怕他动手炒出来的东西会下不去嘴,最后亏得还是自己的嘴。
便指使他切,然后亲自下手炒了。
一顿饭做完,徐宴整个人灰头土脸的。
衣裳上沾了灰不说,那双漂亮的眼睛都熏得通红,衬得唇红齿白的脸有几分可怜。
兔儿爷似得盯着人看,倒是丸子很是惊艳了一下。
不得不说,徐宴这幅皮囊确实十分出色,不意外有傻子会为了他甘心当牛做马。
丸子的惊艳只是一瞬间,然后理所当然地唆使他们干活。
徐宴并非没觉出妻子的异常,事实上,最开始那两日他没多大感觉确实是平常疏忽对敏丫的关心。
但三天四天之后,徐宴自然也看出丸子在故意支使他们干活。
徐宴倒是没觉得妻子换人了,只当敏丫是这次小产被大夫的一番敲打敲醒,忽然想通了。
他不至于责怪大夫敲醒老黄牛一般闷头干活的妻子,叫他受苦,他没那么卑劣。
这几日亲自体验了一番,知晓平日敏丫活儿有多重后,徐宴其实也在反省自身。
两耳不闻窗外事,一心只读圣贤书,那是富裕人家子弟才有的。
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将重担都压在一个妇道人家身上,确实有些不要脸面。
心中羞愧于自身的行为,徐宴这几□□着自己关心丸子,时常便注视着丸子。
且不说丸子被他盯得有些发毛,以为这家伙是发现了什么。
但每日夜里耳边偶尔有的轻叹,又好像这男人什么都没发现,单纯的看看她而已。
丸子整个人毛毛的,除了每日坚持锻炼和补身子,做其他事都小心翼翼。
这徐宴眼睛好厉害,弄得丸子都有些怕了他。
这便是时间点选得差的缘故,若是来得早些,她便不必辛苦去装另一个人。
大雪封路了好些天,小半个月才化雪。
这日一大早,徐宴便一声不吭地出去了。
丸子这段时日锻炼很有成效,敏丫这具身体渐渐软化了许多不说,腰腹上的松肉终于有了收缩进去的改变。
坚持涂药膏和给脸推拿,她脸上的冻疮掉了痂,脸颊赘肉的情况也好转了许多。
丸子照着井水,还在为头发发愁。
半个月补下来,丸子的脸色已经不是当初蜡黄泛黑的模样。
虽然还有些粗糙,但底子再慢慢转白。
脸在一点一点的恢复,丸子有耐心等,就是对这一头糟糕的头发感觉很伤神。
半个月的功夫看不出多大改变,除了长出许多小细毛以外,其实好像更磕碜了。
丸子的改变其实徐宴也看在眼里。
不过正是亲眼看到这些变化,他心里的愧疚才更深刻。
不过是歇息了半个月,便慢慢恢复年轻。
徐宴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,敏丫其实也不过二十有四的年岁。
往日能蹉跎成那样子,是不是都是他们父子俩给拖累的? 因着这份愧疚,雪一化,他便立即去寻了刘家庄的村长。
先前答应过的,往后敏丫不必再操劳田地里的活计。
徐宴承诺的事情,自然会去办。
他寻了村长便直接说了要将田地赁给村里人用的事。
徐宴是秀才,当朝有政策,秀才家的地是不必向官府纳税的。
若是赁他家的田地,除了每年给徐家点租子,剩下的都能归自家。
他家的田地若是赁,村里人都会抢着赁。
徐宴话一放出去,立即就有人表示要接了徐家的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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