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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·双城 十四、舞者(2/5)

喝，&ldquo反正这个丫头也要杀，你们费什么事、就不能直接砍下她手指来？&rdquo &ldquo哦，是、是&hellip&hellip&rdquo那个战士抹了一下汗，回答，然而低头看着那笙无辜瞪大的眼睛，忍不住皱了皱眉，转开头来，对旁边的同伴道，&ldquo先把她眼睛蒙上好不？我好像&hellip&hellip好像不大舒服。

&rdquo &ldquo什么？老三你杀一个小姑娘就怕了？&rdquo旁边的同伴哄笑起来，上去拉开他，&ldquo得了得了，让我来好了&mdash&mdash你看你那衰样，要被娅儿看到了，她引以为豪的丈夫的&lsquo战士的荣耀&rsquo就要有所减损呢！&rdquo &ldquo你们看，战士就是不能成亲&mdash&mdash一娶老婆啊，都变成老三那样怜香惜玉。

&rdquo大家纷纷哄笑，相互推搡着，上前来。

小队里排行第三的战士被推开，换上其他战士，低下来粗暴拉起那笙的手，拿出解腕匕首。

那笙的手很小，握在军人粗砺的手心宛如一片叶子。

那个战士忽然也愣了一下，但是眉头皱了皱，还是一刀划了下去。

&ldquo你们说&hellip&hellip你们射杀了那个逃开的人？&hellip&hellip你们射杀了&hellip&hellip炎汐？&rdquo危在旦夕，但是那笙的眼睛是茫然的，空洞洞地看着面前的沧流帝国战士，那一双眼睛宛如婴儿般无知无觉、然而又是怎样一种令人震颤的&ldquo纯黑&rdquo。

那个挥着匕首切向她手指的沧流帝国战士愣了一下，下意识地点头，继续砍落。

&ldquo该死的&hellip&hellip你们杀了炎汐？你们杀了炎汐！&rdquo刀尖接触到肌肤的刹那，那笙陡然间爆发似地喊了起来，黑色的眼睛凝聚起惊人的愤怒和杀气，哇的一声大哭，&ldquo我杀了你！我杀了你！我不会饶过你们的！&rdquo 匕首切入她的右手中指，血涌出。

&mdash&mdash就在那个瞬间，本来一直只是微微弥漫的蓝光、随着少女圆睁双眼带着哭腔的怒喝，宛如闪电般腾起！ 地面上，座架被拦截的云焕握剑站在了那个诡异的傀儡师面前。

&ldquo很强嘛。

&rdquo苏摩收回手里滴血的引线，称赞，&ldquo居然也用光剑？你是剑圣的什么人？&rdquo 已经是第七次将光剑震得几乎脱手，然而那个沧流帝国的军人依然拦在前方，用尽全部力量、不让他前进分毫&mdash&mdash云焕身上至少有四处被引线洞穿，血从细小的孔洞里喷涌而出。

外面看起来这样的伤毫不显眼，然而内部丝线经过的脏腑却是全被震裂。

只要一处这样的伤、便足以让壮汉瘫痪。

而面前这个沧流帝国的年轻军人居然依旧握剑拦在前方&mdash&mdash显然是原先就有伤在身、云焕眉心和咽喉的伤口在不停流血，让原本英挺的面目变得可怖。

苏摩看到了对手的眼神，不由自主微微颔首：那样的眼神仿佛铁与血的组合，没有一丝&ldquo人&rdquo的软弱。

难怪&hellip&hellip沧流帝国里居然有这样的战士。

果然可以镇住这整个云荒大陆。

方才赶来时、也远远看到了风隼的攻击能力&mdash&mdash原来冰族的沧流帝国、居然拥有这样出色的战士和战车&hellip&hellip那简直是钢铁般不可摧毁的力量！即使是自己、面对一架风隼也罢了，如果三架以上风隼同时攻击、只怕要全身而退也不是容易的事吧？更何况复国军里的那些天生不适合作战鲛人&hellip&hellip又要如何面对这样强大的军队。

短短一瞬间，苏摩脑中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。

而此刻，用光剑驻地、勉力支持着身体不倒下的沧流帝国少将，却也是用同样复杂的心情看着面前这个盲人傀儡师。

这、这还是人所能拥有的力量么？居然就用那样细细的引线扯裂了风隼！ 就算他没有和西京交过手，用全部能力来对抗这个人，也未必有获胜的把握。

这个人是个鲛人吧？看那样的容貌和发色，并不是普通云荒人所能拥有的。

然而，这个双目无光的傀儡师，居然能用看起来如此没有力量的双手、操纵着纤细到看不见的丝线，将一切有形的东西切割成一片片！ 一个鲛人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。

看着面前十指上戴着奇异指环的鲛人傀儡师，看着他空洞的深碧色眼睛，云焕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冷气&mdash&mdash那样无与伦比的五官、是他至今未曾在鲛人一族中找到可以媲美的。

然而那样漂亮的脸却没有丝毫女气，一望而知是个男子&mdash&mdash因为眼中阴枭的杀气。

方才的激战里，虽然连着受了四五处伤，然而这个傀儡师也被他的天问剑法划伤了肩膀&mdash&mdash衣衫被削破，露出了宽阔肩背上纹身的一角：黑色的龙的爪子，仿佛雷霆万钧地撕破衣衫的束缚，探出来。

龙神！ 想起早上看到的鲛人少女汀，又记起前几天在半途中遇上的鲛人左权使炎汐，云焕的眼睛陡然收缩&mdash&mdash那么多鲛人忽然出现在桃源郡，应该不是巧合&hellip&hellip难道是复国军为了什么目的有所行动？这个鲛人傀儡师，一定是引起复国军震动的人物吧？如果是那样的话，得赶快回去禀告巫彭大人才行。

不然这边皇天刚收回、新的变乱又要起了！ 眼角瞟过，云焕发现风隼都已经掉头返回&mdash&mdash那个戴着皇天的女孩子，也已经在风隼上了吧？任务已经完成，不必久留。

下意识地，云焕往后踏出了一步。

&ldquo怎么，这就想逃了么？&rdquo根本没有看他、那个傀儡师笑了起来，眼神是冷醒的，也抬头看着半空准备飞走的风隼，手指抬起，一点半空，吩咐，&ldquo阿诺，给我过去、拦住那架刚刚扔下长索卷走那笙的风隼！&rdquo 云焕诧然，还没有明白苏摩对着什么人吩咐这样的话，忽然间听到轻轻的&ldquo咔哒&rdquo声，什么东西跳到了地上，迅速奔远。

眼角余光还来得及看到那个东西，沧流帝国一向冷定的少将忽然间因为震惊而睁大了眼睛&mdash&mdash那是什么？那是什么！那个不过两尺高的东西、身上还拖着丝丝缕缕的引线。

居然是&hellip&hellip一个会自己跑动的傀儡？ &ldquo别管阿诺&mdash&mdash你的对手是我，少将。

&rdquo还没有将目光从那个偶人身上挪开，耳边忽然听到了苏摩冷淡的声音，极细的呼啸声破空而来，&ldquo让我看看沧流帝国的军人到底有多少份量吧！可别让我失望才好。

&rdquo 云焕抬手格挡，躲过了一击。

然而毕竟重伤在身，连番剧斗之下已然力不从心，虽然堪堪挡开、可丝线的末端还是在他脸上切开了一道血口子。

&ldquo咦，怎么力道越来越弱了？&rdquo苏摩看着对手，微微冷笑起来，眼神冰冷，手腕抬起，迅速地震动起来，&ldquo这可不是跳绳哦！如果不跟着我的引线起舞的话、很快就要被肢解开来的&mdash&mdash可不是你们冰族的十巫才会玩分尸这一手啊。

&rdquo 漫天丝线纵横交错，以人眼无法看见的速度交割而来。

云焕急退，反手拔剑，光剑如同水银泼地，护住周身上下。

他足尖连点、在密风急雨般的引线空隙中转侧，用尽了所有残余的力量，穿梭在那一张不断收缩的巨网中。

&ldquo哦，不错，非常不错！&rdquo看到沧流帝国少将的身手，傀儡师嘴角噙着一丝冷笑，显然始终不曾出全力，&ldquo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人对舞了&mdash&mdash我们再快一点如何？&rdquo 他手一拍，忽然间手足按照一种奇异的韵律开始舞动，举手抬足之间，手上的丝线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相互交剪而来，丝线之间居然激射出淡淡的白光，发出啪啪的声音。

苏摩的速度一加快、云焕不自禁地被逼着加快了闪避的速度。

因为太过剧烈的运动，心脏激烈搏动着、几乎已经无法承受体内奔腾的血脉。

颈中的伤口再度裂开了，随着他每一个动作、鲜血洒落在烧杀过后狼藉一片的地面上。

两个人的脚尖都踩着尸体，不停地飞掠。

夕照下，漫天若有若无的丝线反射出淡淡的冰冷的光，在两人之间织出看不见的网。

双方的身形都是极快的，然而身姿毕竟有别：云焕拔剑当空，已经有些力竭和急切，仿佛在漫天的闪电中穿梭，慢的一丝一毫、便会被闪电焚为灰烬。

苏摩却是一直控制着节奏，手指间飞舞着引线，切出点点鲜血。

然而他转动修长的手指、却仿佛是在拨动古琴的冰弦，神色沉醉自如。

伸臂、回顾、俯首、扬眉&hellip&hellip仿佛那不是一场踏在尸体上的对决、只是独面天地的一场独舞独吟。

那种独舞和独吟，在百年来孤寂如冰的岁月里、他已经面对旷寥的大荒，进行过无数次。

他没有再看云焕一眼，然而却能感觉到对手体力的急遽下降，已经跟不上那样的节奏。

苏摩手臂起落，越舞越急，蓝色的长发飞扬着，和透明的引线纠缠在一起，到最后已经看不清是他舞动这漫天的杀人利器、还是那些看不见的丝线带动他修长肢体的种种动作。

云焕已经来不及一一躲避那些飞旋而至的锋利的线，肌肤不时被割破，血如同残红般四处泼洒，滴落在刚被屠杀过的地面上。

傀儡师微微冷笑，那个笑容在夕照中有种奇怪的美感&mdash&mdash宛如此刻破坏燃烧殆尽的断墙残垣、流满鲜血的街道。

&ldquo老天爷，这个人、这个人在干什么？&rdquo街的另一头、一群急奔而来的战士猛然怔住，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那一幕诡异之极的情形。

夕阳已经落下，余霞漫天，如同燃烧着烈火的幕布、铺满整个天际。

那样的背景之下，极远处的伽蓝白塔更加显出静谧神圣的美&mdash&mdash然而，如此底色下，剪影般的、却是那个踏在尸体上的舞者，骖翔不定，静止万端。

那是以这一个污血横流的乱世为舞台的独舞者。

&ldquo他在跳舞&hellip&hellip&rdquo旁边另一个战士低声答，仿佛被那样诡异的美所震慑，&ldquo在跳舞！&rdquo &ldquo快出手帮少将！&rdquo只有潇没有被那种诡异的美吸引，抓紧了佩剑，颤声提醒大家，&ldquo少将受了很重的伤，快要支持不住了！&rdquo 不等众人出手，鲛人少女足尖一点，已经拔剑冲入了两人之间的对决。

&ldquo别过来！&rdquo瞥见潇那样的掠过来，云焕却是失声，知道以她的能力、一旦被卷入必死无疑，毫无益处，连忙厉声喝止。

然而刚一分神，&ldquo咄&rdquo地一声轻响、他的手腕就被洞穿，光剑跌落。

他连忙用左手接住剑，转过手腕连续格开三四条引线。

&ldquo哦，不错嘛，又来了一个。

&rdquo苏摩看也不看来人，嘴角噙着冷笑，手指挥出、无形的网忽然扩大了，转瞬将潇也包入其中，&ldquo一起到我掌心中起舞吧！&rd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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