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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董灵鹫在落月庵与住持下棋论佛,至午后方由麒麟卫护送回宫。
而小郑大人显然不能如此放肆,他早早地回到殿前司,洗漱更衣,换了衣裳,像往常一般在归元宫陪侍皇帝。
小皇帝有了孩子,这些日子除了政务,就是在凤藻宫陪皇后和小皇子,一成为长辈,倒是飞快地成熟起来,在言谈当中偶尔会露出颇有见地的言论,只有一样仍相同——那就是他还是常常跟郑玉衡吵架,一是因为两人气场不合,二是因为他说话也太气人了一些。
这日,孟诚被皇后劝说,心里正想着跟郑钧之和睦相处,毕竟那是他妈留给他的诤臣,没有难以掌控的家世背景,不必担忧四世三公累世豪门之患,人又足够聪明。
他正做好了心理建设,一抬头,看见郑钧之格外乖巧地低头侍立,织金紫微公服,安安分分、老老实实。
孟诚先是一松,然后又陡然一紧,觉得他这么温顺的模样不正常,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目光落在他唇角未愈的伤痕上,心里那叫一个五味陈杂,不由自主地冷哼了一声。
郑玉衡假装没听见,不敢搭这茬。
孟诚坐在椅子上,取出奏折来看,看了一会儿,心烦意乱地又转过头,跟他道:“你——你过来,别装死了。
” 郑玉衡走近几步,等着小皇帝跟他商议奏折的内容,然而孟诚却按住没说,先问道:“朕母后的身体怎么样了?” 他愣了下,回答:“娘娘这半年来已有好转的迹象……陛下其实也清楚吧?” “朕说得不是这个,是……” “臣知道,”郑玉衡道,“娘娘年轻时受过伤,臣的老师是不是曾经说过,如果不好好保养,她四十岁后,就会缠绵病榻。
” 孟诚瞪着眼睛看他,想起对方是老太医的亲传弟子,喉结动了两下,按着奏折的表皮,问他:“如今慈宁宫的事务不多,以你的见识,是不是能……” 后半句孟诚没说,他想不出合适的字眼。
郑玉衡想了一下:“……臣觉得老师说得不是单纯的身体情况。
一个人的精力和意志再坚强,终究有限,太后看起来就像是不可斗量的海水,能够消化一切,但日久天长,焉能不知也有海枯石烂的时候。
” 孟诚的御笔抵着下颔,他沉默地思索了片刻,道:“母后提过想去行宫居住,但没说什么时候去。
让母后一个人去长泰行宫,朕很担心。
” 郑玉衡看着眼前的金殿,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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