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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事情,薛遥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去全盘否定他的好。
但他恶,将由自己亲手抹去。
薛遥心里甚至有些戏谑地想:大不了待铲除九天门之后将这小门主强掳回京,关进枢密院的高墙大院里,每天老实地待在自己身边,瞧他还再怎么出来兴风作浪。
*** 林晋桓用上了十成的内力,逃似得离开了清心堂。
他纵身在黑夜里疾驰,身影快得像一道光,风吹起他的衣袍,周遭的景物的节节后退。
他不知道薛遥有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,他也不敢想。
林晋桓的双目赤红,额头上的紫痕张牙舞爪地似要破皮而出,他内府里已经一团乱麻,魔气正肆无忌惮地虐杀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。
他这些天面上都若无其事,但内里却在苦苦熬着。
今天夜里晋仪带回的消息烧断了他脑海里最后一根玄,听闻薛遥待她极好,甚至还生出了纳她进房的念头。
七邪放大了他所有的恶念,“怯懦”让他不敢面对薛遥,“嫉恨”却让他转身去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。
紧随其后的还有“贪婪”与“不安”。
莲息堂里燃起的种种妄念又卷土重来,无数个念头纠缠着他,各个都卑鄙下作,令人不齿。
他甚至产生了宁可我负天下人,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念头。
这名叫重雪的小姑娘的命算得了什么,开云寺里那三千条命又算得了什么,未来那前赴后继被填入血坑里的那些人又算得了什么。
凡人的一生不过数十载,对修仙之人来说实在是太多短暂。
他们每日庸庸碌碌熙熙攘攘,无知又可笑,不过都是最微不足道的蜉蝣罢了。
上天让他能够随意主宰这些平凡渺小的凡人,凭什么要他放弃。
林晋桓被自己脑海里的念头吓了一跳,在被恶念压倒的最后一刻他陡然清醒了过来,匆忙逃离后又陷入了彻底的自我厌弃。
在种种恶念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间隙,林晋桓有些漠然地想:迦楼山林氏一脉果真流着全天下最脏的血。
眨眼间林晋桓就来到了迦楼山的另一边,他越过石桥来到薛遥疗伤的无名小山洞。
林晋桓站在泉水边用蛮力破开冰层,一头沉进了刺骨的无量泉里。
林晋桓在冰冷的水里睁开眼,他盯着水面上的一片光亮,任凭自己缓缓下沉。
脑海里各种争吵不休的声音终于一下子都停歇了下来。
他的耳边响起了一声来自黄钟大吕的远古回响。
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:一切有为法,如梦幻泡影,如露亦如电,应作如是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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