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俱邀侠客芙蓉剑(2/5)

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。

我自己都不相信为什么我这么平静。

几个素不相识的广东女孩一边抱在一起号啕大哭,一边享用着桌子上摆的小饼干。

语言班的一个宅女把眼镜扣在头顶上,逢人就问:“死人了吗?死人了吗?”满身橙子味儿的学校领导戴着白花,踩着高跟鞋走过去调一杯咖啡。

还有个我从没见过的娘炮靠在人背上号啕大哭,“他是我最好的朋友。

”好像认识了个死人是什么值得吹嘘的壮举。

我对天发誓顾惊云和他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。

他们像是一群拙劣无比的演员,踩在绿色的幕布上,抓着舞台的拉帘,一边演着戏,一边拼命地想告诉人们一件事情。

我都知道了。

过了今天,你们将有美好人生。

【梁超】,2015

那个闷热的夏夜现在经常出现在我的眼前。

自从上次去找了简意澄,我渐渐地回想起了那个夜晚。

很多年后我也会记得。

没有树叶摇动的声音,没有海风,没有蝉。

霓虹灯和老房子的灯光照在地上,粗壮的电线杆投射出深深的阴影。

我提着一塑料袋的花——就是曾被我取笑在公款吃喝的龙虾盘子上偷的那种。

简意澄离我很远。

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,时代不同了,现在无论性别,学校要求一律距离20公分。

这个时候想到笑话似乎有点不合时宜。

我们要去做一件更傻的事儿,去给国庆节不幸遇难的那个学生献花。

我们现在不怎么提起他的名字了,就像霍格沃茨的学生不愿提起伏地魔的名讳一样。

还没到秋天,地上堆了不少叶子。

什么季节都会有落叶,踩上去很松脆,好像吃了一半的炸鸡皮。

简意澄也不说话。

有时候一辆车从我们身边疾驰而过,开着远光灯,车轮下碾过很多鬼故事。

猫,后视镜里的白衣女人,孤零零的拖鞋,跳舞的熊。

“快点走。

”我从书包里摸出一支烟,打火机不知道被我扔在了哪里,掏了好久也找不到。

我这才发现我的手心里都是冷汗。

“今晚双排带你冲白金。

” 简意澄耸了耸肩,示意他自己只是个黄金守门员。

其实比起大半夜走这条路,我宁愿回家去看他四级潘森单挑六级螳螂的迷之打野。

那片弯路上扔的到处都是花束,偶尔能看到日本人写得歪歪扭扭的中文。

我敢保证这些花能再一次诱发交通事故。

简意澄走到一个转弯处停下。

我小心翼翼地放下花,好像小时候跟着我妈进寺庙教堂武侯祠一样拜了几拜。

一阵阴风吹到我脸上。

那一刻我感觉四面八方全都是沉默的灵魂,不动声色地盯着我们。

“我一直给你讲的噩梦,我终于想起来是什么了。

”我蹲在转角处,简意澄的声音听起来遥远异常。

这声音就像电流一样,让我四肢麻木,我甚至不想抬头去看他的嘴唇动没动。

“我梦见我在打人机。

用的是安妮,在不断地被电脑击杀。

一共被杀了256次。

电脑也不推塔。

这个梦特别漫长,好像永远都醒不过来了。

后来我狠狠地咬了胳膊一下,终于醒了。

我从床上爬起来,打开电脑,想去查战绩。

第一眼就看见了那场比赛记录,0杀256死。

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,抬起头看到天花板上有一个电风扇,若无其事地转啊转。

我就在想,我房间里什么时候有过电风扇呢,从小到大从没有过。

就这样想着我又醒了过来。

” 晚风吹凉鬓发。

麦田和芦苇的香气四处流淌。

简意澄的声音迅速被轰隆隆驶过的公交车吞没。

“……但是我醒来之后,看到了这个。

”他抬起胳膊,胳膊上有一道很深的牙印。

“超哥,你是真的?还是只是一个梦?” 他妩媚地抬起手来碰了碰我的脸。

我啪的一声抬手打了下去。

“和娘们儿一样。

别想太多了。

” 简意澄蹲下身去,显得更小。

让人憎恨不起来,也没法当他是什么过命的知己。

我想着慢慢地疏远他,他年龄太小,心态也不好,作践别人,也被别人作践。

年轻的日子将被他一马平川地虚度,十年,二十年也说不定。

“……我现在就等着苏鹿告我。

她不是一直想告我吗?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恐惧,然后像往常那样,用轻蔑把这种恐惧掩盖起来。

“大不了遣送回国,回家了被爸妈骂一顿,找几个哥们儿吃顿烧烤,什么事都没有了,都忘光了。

” 我想提醒他这是在那个人出事儿的地方,不要乱说话。

荒野的风吹过来,十年一百年,卷着铁栏杆上的锈味儿,带着山风,黑人脸上霓虹灯一样的笑意,带着荒野来的鸟粪的味道——他身后的黑人骑着摩托车越来越近了。

一开始我还纳闷,我以为是警察,后来马上想到警察不可能从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走过来。

简意澄一转头,那个表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。

后来想起来,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,平时的那种恐惧,轻蔑,全都不见了。

简直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放弃。

他像兔子一样跳起来,打开车门,对我大吼一声往野区跑,然后自己关上车门轰地踩了一脚油门,发动的声音简直把后视镜都震碎了。

我都来不及开骂,扭头就往树林里跑。

转身跑出几百米远,发现简意澄开了所有的大灯,把车上的音乐全都打开,所有人都冲着简意澄去了。

车灯一个接一个地呼啸过去,汽车引擎震耳欲聋的轰鸣,在我身体里声嘶力竭地沸腾。

霓虹灯,午夜愚钝的车灯,几个美国傻×愤怒的按喇叭声,整个夜晚都被巨大的音乐声震碎了。

好像一地的玻璃碎片。

风太大了,从我的胸膛里血淋淋地穿过去。

音乐里是个该死的黑人唱着歌,It'sasleeplessnight,he'scallin'yourname.It'salonelyride,Iknowhowyousawhim. 我躲在树林里,心里越来越慌张。

打开手机想找个英语好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帮我报警,翻开通信录,苏鹿,江琴,林家鸿,一个个名字被飞快地翻下去。

我知道给他们打电话会听到什么。

×你妈×。

活×该。

我试着给张伊泽打了电话,没响两声就被他啪的一下挂断了。

最后我自己给警察打了电话,躲在树林里语无伦次地把这些话说完,我觉得我他妈都要哭了。

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讲清楚了,这地方在一片山里,美国的路都他妈一样,我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。

我往前走了几步,隐隐约约看到简意澄的车已经被围了起来,车门被硬生生地砸碎了。

三个黑人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,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不规则的轨迹。

黑人戴着兜帽,嘴里嘟囔着什么脏字。

简意澄好像一只被猎杀的野兔一样,声音,表情,全都冻住了,好像吞下了一块冰,爆裂了,从喉咙里发出声嘶力竭的大喊。

我不敢出去,只能听着他凄惨叫喊的声音回荡在四面八方,好像一列在夜里高速行驶的火车,轰隆隆地把整个世界都淹没了。

他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小,我怀疑他的脊椎断了,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。

音乐一直没有停。

我把即将爆发的喊声往胸腔里压下去,挤进心脏,高大的树木哗哗直响。

这里真他妈安全,没一个人能发现我。

我站不起来,用手狠狠地捶着树干,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狂乱的挣扎,然后啪的一声巨响,彻底炸开了。

像核弹爆炸一样,炸碎了几百万平方公里所有的灵魂。

该死的黑人还在唱着歌。

Johnnymyfriend,isnotwhatitseems. 这些日子,我经常这样从梦里醒来。

我一直梦见我在打人机,不断地被人机击杀。

这梦总是在每个发生大事的夜晚和我重逢。

每次醒过来都觉得呼吸困难,喉咙里梗着一块冰,连隔夜的烟草味都没有了。

这个时候我都会去冰箱里拿一罐可乐,无数的气泡在我舌尖破灭,仿佛劫后余生。

今天我终于看到了对面的电脑,是未来战士伊泽瑞尔。

他在我的尸体前面静静地站了一会儿,然后开始跳舞。

他面前的屏幕蓝莹莹一片。

召唤师峡谷一片死寂。

我猛然想起简意澄最喜欢的就是EZ,他们这些飘逸狗都喜欢用这个。

送几十个人头,喷人喷得飞起,偶尔杀了人,兴高采烈地站在尸体前跳舞。

我跳起来,抹了一把脸,发现脸上全是眼泪。

我怀疑简意澄死了,开始疯狂地拨打他的电话,已经变成空号,短暂而空旷的滴滴声,好像时间一下子过了许多年。

夏蝉永无止境的鸣叫,窗外一片黑暗,什么都没有。

这个世界都死了。

我又打了几个电话,有的是空号,有的无人接听。

深夜里电话那头响起世界各地带着金属音色的英语,广东女人,印度男人。

我开始怀疑他们在多年前也早已死去。

就在这个时候,我猛然想起其中一个黑人,他一口不标准的英语,大喊大叫,我只能听清楚几个骂人的词。

这些陈年累月的细节好像投进水里的鱼雷一样,咕嘟咕嘟地冒着泡,在五脏六腑里炸出一片水花。

那是个广东人。

老天和我开了个该死的玩笑,那是和徐庆春他们一起玩儿的广东人。

【林家鸿】,2015

顾惊云的葬礼在西雅图的市区里举行,下着雨,天气阴凉。

凯莱的所有学生和老师几乎都参加了,我也看到了他的家人。

只有爸爸,和他长得很像——我是说他如果能活到那时候,大概就是那副样子。

啤酒肚,满身都是从铺着油花花的桌布的小饭馆里刚走出来的味道,眼睛里装满平静的放弃。

教堂的穹顶很高。

牧师在台上致辞。

后来我想到这个情景,总觉得他的死亡清静而辽远,好过必须行走在大地上漫长而苦难的一生。

这并不是因为我对他的偏见。

后来我见过很多死人,村庄的医院里,屋前地头,拆迁工地上。

有的死亡像是随便扔在地上的空矿泉水瓶子一样,沾了土灰,被人飞快地忘记,视若无睹。

而我那几天也听说了太多的事情。

信息量太大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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