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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子,先前几次是我有错在先,须知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还请你不要与我计较。
” “不敢当,是我刚才说话过了。
”群青见她伏低,也对她微微一笑。
宝姝眼下有颗美人痣,笑起来有几分楚楚的甜意,看着比之前顺眼多了。
崔滢见宝姝对群青如此畏怯,想来群青是宫中有些地位的缘故,心中憋屈:“我们和你不一样,我们是贵女。
你呢,不过仗着主子的恩宠,若今日考不上,等年纪大了出宫,一卷草席埋尸骨罢了!” “承娘子吉言,我倒很盼着出宫。
”群青半真半假地笑道,“听闻娘子有位兄长,年纪大了尚未婚配,不知我配他如何?” 她居然还敢肖想崔伫?!崔滢气笑了:“你可真是——痴人说梦,也不打听打听我兄长是谁!”她打量群青两眼,那股郁气堵在胸口,翻个白眼道,“不过,我阿兄还真是喜欢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、不像娘子的娘子。
” “阿兄年少时,喜欢一个擅长舞剑的女郎,就长你这个模样,可惜她眼皮子浅,宁给一个老员外做妾,也不肯嫁给我阿兄。
” 崔滢浅笑着看向群青,“后来呢,我阿兄就找了很多这样的娘子,让她们伏低做小,却不给名分,他就喜欢看着你们屈服,折断你们的傲骨,再弃之如敝履。
我看你就很合适。
” 此话飘入耳中,陆华亭步子一停,黑眸直直看向吐出那句话的崔滢。
随后他的目光一变,因为他看见崔滢腰上拴着那块崔氏令牌,已不知何时到了群青手里。
红线绕在她纤长的指上,她正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它藏进袖中。
真是随时都在耍弄心机,从来没见她被折辱激怒过。
陆华亭无声越过这几人,走进殿中。
此时铜锣敲响,娘子们纷纷跑回殿内坐好,第二试开始。
萧云如在屏风后翻看一试的考卷,眼睫低垂,神色肃穆。
陆华亭从中抽出一张卷纸,一目十行地看。
群青的字秀致整齐,即便是听着同党的惨叫,都没有因慌张留下一团墨迹,陆华亭从右扫到左,甚至不见思路滞涩之处。
陆华亭看毕,不由抬眼。
金屏的镂空之处,群青的神情因冷静无波,显出几分冰雪剔透,若非他从三年后回来,很难相信,此人会是个细作。
如此强大,只怕是要像那王司衣一样吊起来上刑,才能击溃这份沉静了。
不知为何,陆华亭漫想到这处,眸中陡然蕴出火光般的明亮。
他很期待那一日,但那一日,一定要留到最后。
他将卷纸还给了萧云如。
“如何?”萧云如问。
“条陈无误,完美无缺。
”陆华亭平淡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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