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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折 锋芒初露(4/5)

一谈吗？&rdquo 他们站在离家门口不到五米的地方，星意深吸了口气：&ldquo督军，我的朋友只是一个爱国的年轻人，并没有犯什么罪，请问您，可以放他出来吗？&rdquo 那个&ldquo您&rdquo字活生生便是在两人间划下了一道鸿沟。

叶楷正心底微微一涩，抿了抿唇：&ldquo现在还不行。

&rdquo 有一片雪落在睫毛上，再眨一眨眼睛就融化了，星意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男人，分明还是那时英挺淡漠的眉眼，却又变得陌生起来。

曾经她也以为他是和自己、和王念、和同学们一样的年轻人，所以亲近他，信任他。

现在想来，自己真是天真得厉害。

他并不是自己身边身后的朋友们，他恰恰是&hellip&hellip他们对抗的那些人。

她也明白同他再没什么可以说的，点点头说：&ldquo我明白了。

&rdquo &ldquo星意，他是被日本人拘走的。

我会保证他的安全。

&rdquo他的声音带了份凛冽的寒气，却一字一句道，&ldquo他是你的朋友，你放心&mdash&mdash&rdquo &ldquo我也曾经以为你是我的朋友。

&rdquo她的眼神略微有些润湿，不晓得是被风吹的，或者沾了风雪，略带自嘲地说，&ldquo结果呢？&rdquo 世界上没有比隐瞒更能摧毁信任的事。

叶楷正垂眸，忽然不晓得自己该再解释些什么，他的确刻意瞒着自己的身份，也的确在下桥利用了廖家。

似乎无论再说什么都像是狡辩。

&ldquo隐瞒自己的身份，是因为那时候我 的身份敏感，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。

下次见到老爷子，你也可以问问他。

或许，他会知晓一些我的难处。

&rdquo叶楷正看了看天色，&ldquo这两天还是不要出去了。

你们在那边静坐，会让这件事更加棘手。

若你还能再信我一次，那么我向你保证，我会救出你的记者同学。

&rdquo 她是被冻得久了，唇色都微微发白，仿佛玫瑰上打了一层霜，带着倔强而脆弱的美感，冷冷地说：&ldquo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？&rdquo 叶楷正皱眉片刻：&ldquo好，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。

我的确不能限制你。

&rdquo顿了顿，他面无表情地补充说，&ldquo只是我会派两个勤务兵跟着你，免得你出什么意外。

&rdquo &ldquo赵青羽，你&mdash&mdash&rdquo星意将原先的名字脱口而出，才察觉到自己说错了，只狠狠瞪着他。

他也不恼，唇角边抹出一丝笑意来：&ldquo我眼下还有些事要忙，先走了。

&rdquo他转了身，又想起什么，停下脚步，&ldquo对了，你爱叫我赵青羽，便一直这么叫也行。

在回到叶家之前，我的确叫这个，并没有&hellip&hellip骗你。

&rdquo 星意冷冷看着他，一字一句道：&ldquo你叫什么同我再没有一点关系。

&rdquo说完转身便走了。

雪已经越来越大，短短一段路，走回家已经双肩积了薄雪。

黄妈在门口张望，一见到她回来，又往远处看了看，心疼道：&ldquo赵先生就这么走了？我去给他送把伞。

&rdquo 星意一把夺过了伞，又关上了门，强 拉了姆妈进屋，才说：&ldquo他不是个好人，姆妈，下次他要是再来，你可别理他。

&rdquo 黄妈浑浑噩噩的，一脸不解：&ldquo赵先生怎么不是好人了？&rdquo她见星意闷闷的也不想说话，便递上了一杯热茶，心疼地说，&ldquo都在外边跑了一日了，又和赵先生吵了架，一定又冷又饿。

姆妈给你下碗面去。

&rdquo 星意解释说：&ldquo我没有和他吵架&mdash&mdash他，他真不是什么好人。

你可别信他的话。

&rdquo &ldquo我瞧呀，赵先生可比你稳重，要不是他来这一趟，我都不晓得你在外边这么危险。

&rdquo &ldquo你知道他是谁吗？他不叫赵青羽。

&rdquo星意又急又气，&ldquo他姓叶，姆妈，他是叶楷正。

&rdquo 姆妈自然是对军政大事一窍不通的，听到这个名字也没什么异样，咕哝了句：&ldquo好好的为什么要改名字？&rdquo又警惕地说，&ldquo小姐，你可别说些有的没的，我晓得你生了赵先生的气，他让我看着你，我可不会放你出去乱跑了。

&rdquo 姆妈说要盯着自己，那就是真的盯着了。

星意也没办法可想，一折身便回去自己房间。

此时的安宁巷外，雪还在下着，扑簌扑簌的，间或夹杂着雪粒，路上行人大多撑开了油纸伞，却依旧不时有人在积了薄冰的地面上踉跄。

军靴踏得很稳实，叶楷正大步走到街口的时候，肩上已经带了浅浅一层雪色，汽车停在街对面，因他脚步未曾停下来，司机也不敢摁喇叭，只好不 远不近地跟在后边。

肖诚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，手里多拿了一把黑色油伞，递给了叶楷正，低声提醒说：&ldquo督军，雪下大了。

&rdquo 叶楷正素来不喜欢与旁人靠近，即便是身边最信任的副官，他自己撑了伞，目光似乎落在了很远的前方，语气中似乎有些无奈与困惑：&ldquo我不晓得她会这么生气。

&rdquo 肖诚不得不想了想，才能确定，军座或许&hellip&hellip是在和自己说话，又或许，也只是自言自语。

他不敢接话，依旧硬着头皮，跟在叶楷正身后两三步的地方。

军靴在地上踩出生硬的回响，修长的身影被黑伞拢住了，在这个冰冷刺骨的傍晚，光线一丝丝沉下去，他几次想要叫叶楷正上车，终究还是忍住了，一直走了快半个钟头，乱雪纷飞中，叶楷正停下了脚步。

肖诚连忙对跟在身后的汽车招了招手，车子适时地加速，在他身侧停下来。

&ldquo军座，先上车吧。

&rdquo肖诚斟酌再三说，&ldquo刚才在市公署大厅您离开得急，后头商会也送了份意见请愿书过来。

我想您还是得看看。

&rdquo 他今日穿的大衣是极厚极挺括的质地，被雪水洇湿了肩膀，痕迹深浓。

在温度略高些的车子里，仿佛散发出浅浅的湿气，他就借着窗外光线，一张张翻阅商会的议书，表情专注，眉峰蹙成一个小小的川字。

少顷，他伸手将纸页合上了：&ldquo如果事实便是如这请愿书上分析的那样，单 这棉纺织业这一项，商户已经引进了国外最先进的机器，技师也请了，这边的劳力廉价，怎会价格不占优势？&rdquo顿了顿，又说，&ldquo还有星意的那个同学，联系过了吗？日本人到底放不放人？&rdquo 肖诚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：&ldquo派去的人在监禁的地方远远见了一面，但是没把人带出来。

&rdquo 叶楷正一言不发，只是眉眼间几不可察地带着一丝寒意。

回到府上，管事匆匆跑过来，在肖诚耳边说了两句话。

肖诚连忙出声喊住了正要走向书房的叶楷正：&ldquo太太和大小姐、四小姐都来了。

&rdquo &ldquo她来做什么？&rdquo叶楷正脚步顿了顿，&ldquo把小四也带来了？&rdquo 叶帅的孩子里，叶楷正与叶文雨素来是不对付的。

家中还有原本三姨太生下的女儿叶文馨，以及早夭的二小姐。

叶楷正未回到叶家时，文馨便是三小姐，却比叶文雨小了九岁，还是个孩子。

等到叶楷正回来，她便成了老幺&ldquo小四&rdquo。

叶文馨性子像她生母，良善活泼，与长姐迥异。

叶楷正在家中待的时间不多，与父亲的几位夫人也甚少联系，唯独喜欢这个小妹妹，对她向来与众不同。

果然，他才走到院子里，一个小小的身影也没撑伞就冲了出来：&ldquo二哥！&rdquo 叶楷正含笑止了步，回头伸了手，肖诚适时递了把伞过来，他便撑开了，对小姑娘招手：&ldquo过来。

&rdquo 小四一溜烟就钻到了伞下，她今年15 岁，身量也未长开，平日在叶家老宅规矩又严，到了这里便放松了，挽着兄长的手，抱怨说：&ldquo二哥，我在家听到你出事的消息都快吓死了。

你怎么都不悄悄派人送个信回来？&rdquo 蓦然听到这样孩子气的话，就连肖诚都忍不住笑了。

叶楷正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：&ldquo情况这么紧急，怎么送信回来？&rdquo 小四便吐了吐舌头，左右看了眼，压低声音说：&ldquo二哥，这次太太来，是要给我找二嫂的。

&rdquo 叶楷正带着她往屋里走，依旧没甚表情，只淡淡地说：&ldquo二嫂？&rdquo &ldquo我偷偷瞧过照片了，那位小姐家世好，又漂亮。

&rdquo 肖诚听得清楚，便略有些担心地看了长官一眼。

未想到叶楷正脚步顿了顿：&ldquo小四，二哥教你一件事。

&rdquo &ldquo啊？&rdquo小四好奇地转向足足比自己高了一头半的二哥，微微仰起头。

&ldquo你将来的嫂子，得二哥自己来找。

&rdquo他伸手摸摸小妹的脑袋，声音在雪夜中，显得十分沉稳淡定，&ldquo自己找的，才会喜欢。

&rdquo 文馨还懵懵懂懂的，&ldquo哦&rdquo了一声：&ldquo那你找到了吗？&rdquo 叶楷正抿了抿唇，难得露出一丝柔软的表情。

文馨素来是个鬼精灵的，眼神一亮：&ldquo二哥，带我去看看呀。

我不会和别人说的！&rdquo 走进门廊，自有人过来接了伞，叶楷正也不答，只轻描淡写道：&ldquo我与太太和你大姐有事要谈，你先去休息吧。

&rdquo 文馨&ldquo哦&rdquo了一声，却眼巴 巴地瞧着叶楷正，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。

这么丁点小姑娘的心思，叶楷正怎么会看不明白。

走去会客室前，他轻轻咳嗽一声：&ldquo都十五了，家里先生教到现在，也该去学校了。

这次来了你就住下吧。

改天我送你去上课。

&rdquo &ldquo真的？&rdquo文馨蹦了一下，满脸笑容，转头拉着肖诚说，&ldquo肖大哥，明天我们就去看学校吧？&rdquo 叶楷正依旧含笑看着小妹，也不说话，倒是肖诚有些不安地低声说：&ldquo四小姐，叫我肖诚就可以了。

&rdquo其实他是想说&ldquo你正经二哥才在这里呢&rdquo，可是看着小姑娘娇俏可喜的笑容，就有些说不出来了。

&ldquo还有，二哥&hellip&hellip&rdquo文馨站在楼梯边，还不肯走，欲言又止。

叶楷正头也不抬：&ldquo知道了。

小姐楼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。

&rdquo 文馨小小地欢呼一声：&ldquo那我先去睡啦。

肖大哥明天来接我。

&rdquo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，叶楷正缓声道：&ldquo肖诚。

&rdquo 向来忠诚而又机警的下属却莫名失了神，叶楷正回头看了他一眼，他才反应过来：&ldquo军座，什么？&rdquo &ldquo择校不能依着她的性子来。

&rdquo叶楷正沉吟说，&ldquo你明日去安排一下，我瞧星意那个学校就挺好。

&rdquo 肖诚怔了怔，忙说了句&ldquo好&rdquo。

叶楷正看他的表情，倒是笑了笑，最后才说：&ldquo想必这件事不需我说，你也是会上心的。

&rdquo 肖诚便越发地惶恐，待要分辩解释，叶楷正已经摆了 摆手，对着迎过来的两人笑道：&ldquo太太，大姐。

&rdquo 叶家的大太太身段修长，原本是一双凤眼，如今上了年纪，生出几分精明来。

叶帅的原配是乡下订的亲，早就得病死了。

后来叶家得势，叶帅娶了好几位太太，也就无所谓原配妾室，只按进门先后排次序。

这位大太太是打理叶家上下的，虽无子女，却俨然将自己当作了府中的夫人。

叶文雨上午已经来过一回，因叶楷正去处理日租界的事，并未见到。

这也是两人自下桥爆炸后头一次见面。

两人都若无其事，如同寻常姐弟一般寒暄后，便在客厅里坐下了。

大太太含笑道：&ldquo前些日子我让人捎来的信和电报，你看过了吗？&rdquo 客厅的沙发是从国外运来的，软得能让人陷下去，叶楷正却依旧坐得笔直，只侧头看了肖诚一眼：&ldquo还不曾。

&rdquo 肖诚立刻跨上前一步，低声说：&ldquo太太，是我疏忽了。

前段时间督军在北平，秘书室收到的信件和电报有一部分就没有及时整理出来。

&rdquo 大太太便不轻不重地看了肖诚一眼，隐约有些责怪的意思，却转了话题道：&ldquo没收到就算了，这事得慎重，所以我特意赶来同你说。

正好你大姐也在，我同她商量过，她也是满意的。

&rdquo 叶楷正&ldquo嗯&rdquo了一声，示意自己听到了。

&ldquo郭栋明和我们叶家也是世交了，他家小姐是我瞧着长大的。

个性也好，家世也般配，喏， 照片我也带来了。

&rdquo大太太伸手递了张照片过去，&ldquo你瞧瞧，长得多好看。

&rdquo 叶楷正接了过来，看了一眼，一言不发，便放在桌上反扣起来。

叶文雨便笑说：&ldquo不喜欢吗？&rdquo 大太太忙说：&ldquo喜不喜欢有这么重要吗？&rdquo她换了种语重心长的语气，&ldquo你刚坐上这个位子，不晓得你父亲那时有多难。

如果有人能帮你坐稳，那是最好的。

&rdquo 叶楷正双眉不经意间蹙了蹙，旋即舒展开了，淡声道：&ldquo我父亲这一辈子，前前后后娶了七位太太。

&rdquo 大太太听到这个，眼神闪烁了一下：&ldquo大帅他&hellip&hellip对我们一直都很好。

&rdquo 叶楷正微微抬了抬手指：&ldquo我老子是白手打下的天下，帅府里最后留下四位，没有一位是他为了坐稳他的位子娶的。

怎么&mdash&mdash大太太现在是觉得，如今到了我，反倒要靠着娶一位太太来自保了？&rdquo 大太太噎了噎，脸色便有些难看了。

叶文雨倒没说什么，只打圆场说：&ldquo二弟这话严重了，如今自由恋爱虽是风行，可咱们这样的人家，娶媳妇进来还是要知根知底、门当户对的才好。

&rdquo 叶楷正笑了笑：&ldquo我若要结婚了，自然是得先领着新娘子给家里人看过的。

&rdquo 话已至此，大太太一颗七巧玲珑心如何听不出叶楷正的拒绝之意，当即站起来道：&ldquo既如此，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。

明日便回去吧。

&rdquo 叶楷正也不挽留：&ldquo不早了，大姐和 太太都早些休息吧。

&rdquo他站起来就走，走了两步，又回头说，&ldquo小四，就让她留下来吧，这里的学校我已经帮她找好了。

&rdquo 大太太笑了笑，薄削的嘴唇显出几分刻薄来：&ldquo大帅都走了，自然是你来当家了。

&rdquo 叶楷正仿佛没听到这言下之意，走出了客厅，身后肖诚跟上两步，轻声道：&ldquo大太太不高兴了。

&rdquo 叶楷正笑了笑，倒是露出几分轻松来：&ldquo我倒是怕她同我纠缠。

&rdquo顿了顿又说，&ldquo廖小姐的事，目前不用让人知道。

&rdquo &ldquo是！&rdquo 叶文馨却是一晚未睡好的，一早起来的时候正巧遇上叶楷正在用早餐。

叶家的规矩很好，即便和他亲近，文馨也是规规矩矩地给兄长问了好，这才在下座坐下。

她才晓得大太太一早天未亮就走了，更是松了口气，喝了口咖啡道：&ldquo二哥，我今天就去学校吗？&rdquo 叶楷正向来用的早餐都十分中式，白粥与包子，连数碟小菜都是日日一样的。

叶家的几位太太都是争相着一个比一个时髦的，连带着文馨也习惯早上喝一小杯咖啡。

文馨放下了骨碟杯，不知想起了什么，吃吃笑了起来。

叶楷正刚站起来要走，脚步顿了顿：&ldquo怎么了？&rdquo 文馨笑个止不住，弯弯眉眼说：&ldquo二哥你记得吗，以前在家里我喝咖啡，结果晚上睡不着觉。

你还说洋人的东西有什么好学的，瞎胡闹。

&rdquo她笑眯眯说，&ldquo可要是将来二嫂爱喝咖 啡呢？要是她也爱吃洋人的早饭呢？&rdquo她瞧着二哥也没有生气的样子，便又问，&ldquo你也一样说她吗？&rdquo 叶楷正难得笑了笑，淡声说：&ldquo我管着你是应该的。

至于你二嫂，她喜欢干什么便干什么。

那不一样。

&rdquo 文馨何曾听过二哥说过这些，眼睛亮亮的，转头问肖诚：&ldquo肖大哥，咱二嫂长什么样啊？&rdquo 肖诚忍了笑，急急地给叶楷正披上了军氅，也没答话。

&ldquo你肖大哥可是帅府里嘴皮子最紧的了。

&rdquo叶楷正瞥了他一眼，&ldquo今儿就让他带你去学校注册吧。

&rdquo 前脚叶楷正上了车去公署，后脚文馨便扔了手里的三明治，一迭声地催说：&ldquo那咱们走吧！&rdquo 肖诚瞧了瞧手表，笑道：&ldquo这些天城里闹学潮呢，学校都停课。

今天就过去办个手续，不用着急，去早了政教处都没人。

&rdquo 挪腾到了9点，车子终是开到了门口，文馨坐了上去，肖诚正要关车门去副驾驶座，文馨忽然道：&ldquo肖大哥，你坐我旁边啊。

不是说还有好些话要关照我的吗？前后说话多不方便啊。

&rdquo肖诚踌躇了下，到底还是坐前边了，司机踩了油门，他便回过头，一板一眼地嘱咐说：&ldquo四小姐，你的身份特殊，所以三中那边我们替你安排了一个假身份，免得节外生枝。

&rdquo文馨自然是满口答应的。

到了三中，车子径直开到了楼下，政教处的郑主任果然是在办公室等着，因为是以商 人名义捐了款子的缘故，一应手续办得很快。

郑主任正在誊写学籍，文馨瞧见他桌上的一张合影，有些好奇，便拿起来仔细瞧了瞧：&ldquo这也是我们学校的吗？&rdquo &ldquo他们是医学班的预科生，明年春天就要考试啦。

唉，毕业照都拍了，这会儿闹学潮罢课了。

这些年轻人呐，真是不把自己的前途当回事。

&rdquo &ldquo还有女医科生呀？&rdquo文馨一脸好奇地指着那张照片里的女孩子，&ldquo她们也是要考医师吗？&rdquo 郑主任透过半褪下的老花镜看了眼照片：&ldquo时代不一样啦。

你瞧你指着的那个女同学，可是回回都能考他们班的第一名呢。

全班三十多个人，数她最有希望考上博和医校。

&rdquo 肖诚忍不住瞧了眼那张照片，因他扮作了文馨的大哥，便用教导的语气说：&ldquo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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