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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折 锋芒初露(5/5)

虽不是医学的预科生，可等到入了学，也要好好和这些成绩好的同学相处，别人的长处也要学着。

&rdquo 文馨倒是十分乖觉，不住地点头答应。

因复学的时间未定，文馨办完手续便回家了。

因领回了几本教材，便兴致勃勃地一直在看书，直到叶楷正回来，才扔下了英文读本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：&ldquo二哥，你瞧你瞧，这是咱们学校发的校服呢。

&rdquo 叶楷正脱下了军服，屋里烧了火龙十分暖和，他也只着了件麻质衬衣，袖口挽了起来，笑道：&ldquo挺好看的，像个大学生了。

&rdquo &ldquo二哥，你放心，在外边 读书，我必不会叫你丢脸的。

&rdquo她握拳说，&ldquo今天我在郑主任那里看到了别人的成绩单，人家也没比我大几岁，怎么会学得这么好。

将来还是女医师呢。

&rdquo 叶楷正闻言，正要举筷的手顿了顿，回头看了眼肖诚。

肖诚便无声地比了个口型：&ldquo是廖小姐。

&rdquo 叶楷正便微勾了唇角说：&ldquo有机会便和这些优秀的师姐师兄多认识。

读高中的这两年，也想想将来想做什么，以后二哥送你去国外念大学。

&rdquo他匆匆吃了饭，进了书房，才来得及叫来肖诚问，&ldquo你去学校瞧了，情况如何？&rdquo &ldquo年前复课恐怕难，主要是王念那件事，与学生们联系太紧密。

&rdquo肖诚踌躇下说，&ldquo廖小姐的态度也很说明问题了。

&rdquo 叶楷正靠在椅背上，闭了闭眼睛：&ldquo日本领事馆刚给我打过招呼，说要严惩这次涉事的记者。

&rdquo 肖诚瞪圆了眼睛：&ldquo这不是瞎整吗？他们有什么权利严惩中国的国民？&rdquo 叶楷正冷冷笑了笑，没有答话，只说：&ldquo廖家呢？派人盯着了吗？&ldquo &ldquo廖小姐没出过门，估计是被奶娘看住了。

&rdquo 叶楷正长叹了口气：&ldquo或许，她还得恨上我几个月吧。

&rdquo 肖诚没敢接话，又听叶楷正说：&ldquo不行就让人把老爷子请来吧，左右他也是要来一趟的。

&rdquo 翌日，颍城各报社皆得到消息，此次商潮学潮的数位领导者皆被处以五年到十五年不同时间的监禁，同时由政府出 面，派遣卫兵护卫日本商户安全，务必确保没有民众再聚集闹事，并保障日本国民人身安全。

此新闻一出，中外哗然，尤以学生激愤为过。

最直接的涉事人&mdash&mdash日报记者王念因为参与其中，撰写了日商倾销货品的报道，被判入狱五年。

&ldquo我中华司法权何在？！&rdquo &ldquo打倒日本帝国主义！抵制日货！&rdquo &hellip&hellip 学生们开始了新一轮的示威游行，然而颍军荷枪实弹的士兵们沉默地站在日租界前，为了避免与学生发生冲突，他们甚至构架起了简单的工事，确保与学生保持必要的距离，也严禁任何人靠近日本公民一步。

这场示威看似是旷日持久的。

然而细心的人士却已经发现，这一次的反日潮流中，已经没有了商会背后支持的身影，或许是因为少帅已经几次紧急约谈，最终令民族商人们屈服，总之，没有商人参与的抗议，如同燎原之火，来势虽大，却无后继之势。

叶楷正这一日回到家中，带着微醺的酒意，就听到文馨在同奶娘闲话学校的事。

这些日子，罢课渐渐减少了，有学生陆陆续续地回校上课。

文馨所在的年级刚入学，算是新生，受到影响不大，一星期前便开课了。

&ldquo&hellip&hellip你可不晓得，那些学生都在骂二哥呢。

&rdquo 叶楷正在门口踏进去一半，听到这句话，接口说：&ldquo小四，你可没有为了二哥同别人吵起来吧？&rdquo 文馨吓了一跳，讪讪 地站起来说：&ldquo二哥，你怎么回来了？&rdquo 佣人上来，递了块热毛巾，叶楷正随手擦了擦：&ldquo说说看，学生们都说我什么？&rdquo &ldquo唔&hellip&hellip也没说什么。

&rdquo 叶楷正有些好笑地看着妹子，英挺的眉宇松展开了：&ldquo你觉得二哥是听不得骂人的话还是怎么的？&rdquo 文馨便笑着揽着他的手臂说：&ldquo是呀是呀。

我二哥可是军阀，一生气把我的同学们毙了怎么办？&rdquo 肖诚一听这话，正要冲四小姐使眼色，可叶楷正并不恼，只拿手指戳了戳她脑门：&ldquo陪二哥吃点东西，外头的酒宴就没有能吃得舒心的。

&rdquo 佣人赶紧上了一碗鸡汤青菜面，问：&ldquo四小姐也来一碗吗？&rdquo &ldquo我就不要了。

不过，二哥，我可以陪你聊一会儿。

&rdquo 叶楷正虽年轻，做派却不是那些英美式的文质彬彬，直接道：&ldquo你可是长身子的时候，别学那些小姐节食。

&rdquo &ldquo才不是呢。

&rdquo文馨笑嘻嘻地说，&ldquo是廖姐姐说啦，太晚吃夜宵可不好，对肠胃可是负担。

二哥，你也少吃点。

&rdquo 叶楷正怔忡了下：&ldquo廖姐姐？&rdquo &ldquo是学校的一位师姐。

噢，就是上次我提到过的那位，女医师。

&rdquo文馨侧过身，对肖诚说，&ldquo肖大哥你记得吗？在政教处见过她的照片。

她可真厉害，成绩又好，长得也好看呢。

&rdquo 肖诚沉默了一下，微不可见地对叶楷正点了点头。

叶楷正心下了然，却漫不经心道：&ldquo在学校结交的新 朋友？&rdquo他自然是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，性子活泼，往往同陌生人三言两语便能搭上话，想来是她主动去和星意结交的。

&ldquo我在饭堂一眼就认出她啦，就跑去同她坐了一桌。

&rdquo文馨抿着唇说，&ldquo可惜她说要毕业了，今次不过是来学校领些文书材料，以后也不再来了，要准备来年的考试呢。

&rdquo &ldquo是她骂的我？&rdquo 文馨警惕地看了他一眼，却摇头说：&ldquo不是的。

我说想同廖姐姐讨些读书的经验，她还给了一本英文笔记给我。

&rdquo &ldquo给我瞧瞧。

&rdquo 叶楷正接过那一本硬壳笔记本，翻开一看，里边的英文笔记按照日期写得工工整整，字迹亦是娟秀。

倒是封面上廖星意三个字，却是颇有风骨，硬朗颇似男人字迹。

&ldquo人家这么厚的笔记，怎么说送就送你了？&rdquo叶楷正的指尖从那三个字上摩挲而过，沉吟说，&ldquo你拿什么谢谢人家？&rdquo &ldquo廖姐姐说她用不上啦。

&rdquo文馨答，&ldquo我还问她呢，不是还要复习吗？博和医校不是很难考吗？她就说，难考也就考一考，再说了，中国这么大，也不是只有一所医校，博和考完她也会去北平再考，总能被录取的。

&rdquo 左手无意间拂到了鸡汤面的碗上，溅出了几滴汤汁，叶楷正却全无察觉，只重复了一遍：&ldquo她说要去北平上学？&rdquo &ldquo哎，二哥你怎么了？&rdquo文馨终于察觉出几分异样来，&ldquo博和很难考你不晓得吗？那些 预科生都是做了这样的准备的呀。

&rdquo 她的话还没说完，叶楷正已经站了起来，脸色有些铁青，一言不发地去了二楼书房。

文馨有些吓到了，呆呆没作声，半晌才望向肖诚：&ldquo我说错什么了吗？&rdquo 肖诚停下脚步，抚慰地笑了笑，低声说：&ldquo四小姐别担心，督军不是生你的气。

这些天&hellip&hellip外头压力太大。

&rdquo说完他便紧跟着长官，进了书房，掩上了门。

叶楷正显然余怒未消，伸手解开了扣子，低头翻着文件，沉声说：&ldquo听到小四说的吗？&rdquo &ldquo听到了。

&rdquo肖诚赶紧跨上前半步，笑道，&ldquo督军，这哪是什么大事？廖小姐想考博和，不管考没考上，您让她考上不就行了？&rdquo 叶楷正听了，先是愣了愣，然后笑了：&ldquo你小子，也学会这一套了。

&rdquo &ldquo前阵子大帅留下的那些遗产，您不是让人捐了好些给颍城的学校吗？博和也拿了不少。

&rdquo肖诚摸摸鼻子，&ldquo一个电话的事。

您不用担心。

&rdquo &ldquo我倒是不担心她考不上。

&rdquo叶楷正轻轻叹了气，&ldquo只怕她对我成见太深，连这两江的学校都不愿意去考。

&rdquo 肖诚无声地笑了笑：&ldquo您这是&hellip&hellip关心则乱了吗？&rdquo 叶楷正抬了抬头。

&ldquo一则，廖小姐的兄长马上要回来，今儿这个年，廖家是在颍城过的，老爷子来了哪能让她胡闹。

二则，那件事也快要翻篇了。

&rdquo 他如何不晓得那件事马上要翻篇，可是筹谋那么久 ，亦是忍气吞声那么久，他着实有些不耐了。

其实在那次见面后，他还见着星意一次。

那会儿学生又是在公署门前静坐，他的车在侍卫拥持下驶过街道，一眼便瞧见她坐在同学中间，那样冷的天气，穿的也单薄。

他慢慢放下了玻璃窗，那个瞬间，也确信她瞧见了自己。

可那种眼神是冰冷入骨的，仿佛一把刀，直直地刺进来，又拔出去，全无温度。

那个时候，他便晓得了，这才是形同陌路。

陌路得久了，他便有些没底。

今儿被文馨一说，更是露怯了。

叶楷正无言地捏了捏额角，示意让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。

肖诚悄悄把门带上了，偌大的书房只剩下叶楷正一人。

这间书房还是从大帅那会儿留下的。

那时叶家刚开始发家，可了劲儿地造，就连玻璃窗都得是从德国运来的。

叶楷正也是听父亲的副官讲，船运来10块手工拉的玻璃，只剩下一块完整能用。

就这样，这整座帅府的玻璃墙不也是砌起来了？他老爹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，作风素来便是如此地直接。

那年他来接自己，晓得了自己母子常受到廖家的接济，也是兴冲冲地便要给人送礼来，还嚷嚷着要请廖家老爷子来给自己当师爷。

幸亏母亲拦住了他，廖家那是什么家风，祖上是出过好几位进士的书香门第，真由着老爹胡来，廖家老爷子还能瞧得起自己吗？ 叶楷正站起来， 透过玻璃窗，岗亭里裹着厚大衣的侍卫还站得笔直。

老爹他要能见到星意，只怕会乐得合不拢嘴。

他没啥文化，一辈子在行军打仗，可是喜欢读书人，好几次都说：&ldquo儿子，将来娶媳妇，得找个读过书的。

知书达理点。

别整天像你老爹娶的那几个，为了抹牌的事也要吵半天。

&rdquo要让他知道自己想娶的媳妇不仅读过书，将来还是要当医师的，可不得笑咧了嘴。

叶楷正又捏了捏额角，今晚喝得有些多，这会儿酒没全醒，才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。

他又把窗开了丝缝，冷风灌进来，一下子清醒了很多。

丁零零。

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。

一般来说，除非是十分紧急重要的事，这个时间段，总机不会将电话转进来。

叶楷正定了定神，接起来是接线员的声音：&ldquo督军，为您转接日本大使馆日矢上先生的来电。

&rdquo 翌日一早的廖家，黄妈正举着鸡毛掸子四处扫灰。

星意从厢房出来，见她踮着脚站在小板凳上，忍不住说：&ldquo姆妈，你这是干什么呀？太危险了！&rdquo &ldquo今儿老爷子要来，再过两天少爷也回来了，我这不得抓紧时间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的呀？&rdquo黄妈嘀嘀咕咕的，&ldquo小姐，你们学校也停课了，你可别乱跑了。

再像上次那样偷跑出去，姆妈可真要吓死了。

多亏了赵先生&hellip&hellip&rdquo &ldquo姆妈！他不姓赵！他是叶楷正！&rdquo星意皱紧了眉头，想到 这件事，心里的火苗子就一点点蹿起来。

班里的同学说得对，他叶楷正就是个新军阀，行事作风与他父亲那一辈有什么区别？亏他还觍着脸对自己说一定会把王念救出来，结果呢？王念不经任何司法程序，转眼就被判了五年。

星意想到这里，又莫名地对自己有些失望，她不想承认，却不得不承认，那个大雪天，他对自己承诺的时候，她隐约竟有些相信了他。

&ldquo噢对，他可是司令官呢。

&rdquo黄妈从凳子上下来了，&ldquo那天可不是你溜出去了，幸亏司令官他派车来接我，才把你找回来了。

&rdquo 星意可不记得那一天吗？她和同学们正在静坐，瞧见他的车子开到公署里边去了。

结果不到半小时，姆妈就踮着小脚跑来了，哭喊着叫她回家。

同学们都眼睁睁看着呢，她也只好先送姆妈回去。

走到街角，就看见一辆小汽车停着。

她就知道一准是叶楷正把姆妈请来的。

事已至此，姆妈又哭哭啼啼的，她便只好另叫了辆黄包车回家。

打那天起，姆妈就把她看得更紧了，就连去学校拿材料也非得跟着，直到冬季停课。

一开春就是博和医校的入学考试，为了这个考试，她准备了足足两年。

可是现下，她有些迷惘了。

还要留在这里吗？说起来她和叶楷正也不过是阴差阳错间两三面的交情，可在这个地方，他的一切做派都和进步背道而驰，或许，她该去 一个更开明的地方。

中午时分，老爷子果然就来了。

因为打算留在颍城过年，浩浩荡荡带了两车的东西。

家里一下子便热闹起来了。

老爷子刚坐下，还没喝口茶，就忙忙地吩咐说：&ldquo给你带了你打小就爱吃的桂花糖年糕，昨晚我盯着你方嫂他们打出来的，新鲜着呢，让黄妈先给你弄一份。

&rdquo 黄妈已经开了油锅，将年糕切条，炸得金黄酥脆，最后撒上白砂糖端出来。

星意直接就用手拿了一条，沾了一手指的糖末子。

老爷子在一旁瞧着，也乐呵呵地问：&ldquo考试报名了吧？&rdquo 星意的动作便顿了顿，含糊不清地&ldquo嗯&rdquo了一声。

老爷子何等地会察言观色，当下便敛了笑，起身说：&ldquo你跟我进来。

&rdquo 刚进内屋，老爷子还没坐下，星意扑通一声就跪下了。

老爷子吓了一跳，他是瞧出小孙女有些不对劲，虽是欢喜自己来这里，可是神色有些虚浮。

他还以为是学业压力太大的缘故，倒没想到她就这么直愣愣地跪下来了。

&ldquo爷爷，我错了。

我不该擅自就把不识得的人领回家。

上次赵青羽的事，差点就害了全家&hellip&hellip&rdquo这件事在星意心底盘旋得久了，每每想起来，她都忍不住会后怕，那个夜晚，那些士兵是荷枪实弹地进来的。

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地掩饰过去了，只怕一家人都会有血光之灾。

敢情小丫头终于知道他的身份了。

老爷子摸了摸胡须，拄 着拐杖，弯腰把她拉了起来。

&ldquo赵青羽就是叶楷正。

&rdquo星意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，&ldquo爷爷，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。

我也不晓得他也是那种军阀。

&rdquo &ldquo哪种军阀？&rdquo老爷子有些乐了。

&ldquo反对进步那种。

&rdquo星意愤愤地说，&ldquo我的同学因为写了篇反对日本的报道被抓了，他都不审判，直接判了五年。

我要早知道他是那种人&mdash&mdash&rdquo &ldquo还有这事呢？&rdquo老爷子拄着拐杖，在屋里转了两圈，又从怀里掏出块手帕递了过去，&ldquo大姑娘了，还哭成这样。

赶紧擦了。

&rdquo顿了顿，又说，&ldquo先说正事，博和医校的考试，你报名了吗？&rdquo 里屋其实有些昏暗，窗外阳光虽好，被窗棂阻了阻，也所剩无几了。

小丫头的表情在光线明暗中有些看不清：&ldquo爷爷，我不想考博和了。

我想去北平。

&rdquo &ldquo你这不是胡闹吗！&rdquo老爷子拿拐杖拄了拄地，&ldquo连你黄妈都知道，全国的医校里，博和是一等一的。

你为啥不考？&rdquo老爷子喘口气说，&ldquo我廖家的孩子，要么不考，要不就要考最好的！&rdquo &ldquo可是爷爷&hellip&hellip&rdquo星意嗫嚅着说，&ldquo我有些担心。

&rdquo &ldquo担心什么？担心叶楷正？&rdquo老爷子走到孙女面前，&ldquo政治的事你不要管，你好好读书，想做医师将来就做医师。

等你从博和毕了业，要想去外国留洋，爷爷也送你去！&rdquo &ldquo可后来他又来找过我，我担心&hellip&hellip&rdquo 老爷子拍了拍孙女 的肩膀：&ldquo廖家对他有恩，他也答允过我。

出不了什么事。

&rdquo 星意心思单纯，却并不傻，一听爷爷这话，立刻便警觉起来：&ldquo爷爷，你一点都不惊讶赵青羽就是叶楷正。

&rdquo 老爷子便捻了捻胡须，眯着眼睛说：&ldquo小孩子不要掺和到大人之间的事。

有些事，不让你知道，也是免得你担心。

&rdquo他一边大声地喊佣人进来，&ldquo去叫一辆车，赶紧地，送小姐去学校报名。

&rdquo 星意一肚子的疑惑，却见到爷爷略有些沉下来的脸色，也只好咽下去了。

她内心向来是敬重乃至于略有些害怕爷爷的，走到门口的时候，忽然停下脚步，鼓起勇气说：&ldquo爷爷，我还是想说一句话。

&rdquo 老爷子眯起眼睛：&ldquo说吧。

&rdquo &ldquo爷爷，新时代的思想教会我们进步和自由，我不想廖家为了一时的权势，和那些当权者有利益的往来交换。

&rdquo 老爷子坐在红木椅子上，岿然不动，依然眯着眼睛。

他慢慢地说：&ldquo丫头，听了你的话，爷爷也不后悔送你出来读书。

&rdquo 爷爷的话她没大听懂，可她知道，爷爷没有生气，甚至是高兴听到自己这样说的。

这样一想，她便终于放下了心。

星意走后没多久，一辆载着东西的黄包车停在了廖家门口。

老爷子腿脚有些慢，走到门口，见到了一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，礼数周到地递上了名帖和礼单，自我介绍叫肖诚。

老爷子也不收那一车礼物，只 接过名帖细细地看，然后把礼单退了回去：&ldquo烦请转告少帅，当日举手之劳，这些礼物老朽愧不敢收。

&rdquo 肖诚穿着便服，站姿笔挺，并不去接礼单，只微微躬身说：&ldquo长官说了，老爷子今日来颍城，按着礼数是该亲自来拜访的。

只是当日答应老爷子的话，眼下尚未兑现，他一个后生晚辈，无颜来拜访。

待到日后，自然亲自登门道谢。

&rdqu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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