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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甚至幻想过某一天,妈妈会从电视上看到他,母子俩不必相见,只需要让她知道,自己过着好日子即可。
失去的那些东西被他美化了一层又一层,以至于金柏已经忘记自己当时的想法,他很久不读金庸,也不看电影,只是盯着严逐身边的位置,一边嫉妒,一边厌恶嫉妒的自己。
雨是什么时候下的,金柏不知道。
今晚他又看到那个牛皮纸袋,看到那些年轻又漂亮的字体,忽然觉得某些地方生了偏差,失之毫厘,谬以千里。
他在鞠躬谢幕时摘下眼罩,看到鼓掌的观众,下台后又是一张张年轻鲜活的面孔,这些快毕业的大学生们不过二十出头,他们在今晚过后要各自奔向前程,大家一团团簇拥着大笑或者畅哭,然后相约去庆功聚餐,可金柏却发现自己无法像他们一样笑,甚至无法顺畅呼吸,胸口的刀疤又在痛,他慌不择路地打了一辆车,让师傅随便开。
车上的情况他不记得,只知道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,直到皮卡忽然抛锚在路边,金柏才意识到哪里不对,于是扯了个借口离去。
他走在土路上,首都的荒山和水沟村一样。
金柏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过这些往事,他习惯用遗忘和翻篇来掩盖伤口,于是分手时逃也似地跑回国内,搬出家来,染黑头发,试图斩断过往一切,现在也是,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嫉妒那些年轻的朋友时,他无颜以对,又逃跑了。
其实他从未逃离那个故乡,更没有摆脱那场爆炸,他用“以后都是好日子”来欺骗自己,也欺骗严逐,仿佛受尽苦楚的人能有温和的来世。
好日子存在于儿时母亲的故事里,金庸的侠义世界,表演成为了他的执念,他看似最豁达,变着花样地换义眼,其实从未接纳那份残缺,偷摸着嫉妒身边所有人,只想让一切回到从前。
走累了,就靠着树歇,两个月后就是三十岁生日,他不再年轻了。
这短短的前半生,他都靠着追逐那些“本应该”的可能性而活,难道后半辈子继续这样束缚自己? 陆边说他的障碍不会影响戏剧演出,这说法跟童话似的,总有第一排的观众,总有长焦摄影机,他的右眼永远无法跟上左眼的灵动,包括他的日渐增长的年龄,缺乏训练的肢体,只要他继续呆在这里,就不免会被旁人指摘,他仅剩的一只眼会不停盯着那些“本应该”属于他的可能性,他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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