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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1章 洛王独白(3/5)

那双眼明明灵动有闪，眼中温润的笑，他看得清清楚楚，这哪里像看不见的人。

可事实就是如此，王锦凌的眼睛看不见，他是一个瞎子，虽然没有人愿意用瞎子来形容王锦凌，可事实却是如此&hellip&hellip &ldquo你眼睛看不见，怎么还来考稷下学宫？&rdquo宫主那叫一个痛心，那叫一个失落，他为王家大公子可惜，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，给这个少年。

这样的一个少年，眼睛怎么就看不到呢？ 他要能看到，该是何等的风华无双，该是何等的惊才绝艳。

这样一个少年，真得让人痛惜，恨不得以身代之。

&ldquo我眼睛看不见，并不表示我不如常人，稷下学宫以才学取胜，我相信我能考上。

&rdquo王锦凌说得平淡，没有一丝不满，也没有一丝骄傲。

&ldquo你眼睛看不见，以后如何学习？&rdquo这才是最最让人痛心的地方，可是&hellip&hellip 这真得是问题吗？ 王锦凌面色如常的道：&ldquo我十年前如何学习，以后自然也是这样学习。

&rdquo这群人以为，他之前什么也没有学？ 他真要不学无术，哪里会自取其辱地来考稷下学宫。

呃&hellip&hellip众人一时哑口无言，他们这才想起，王锦凌之前写的文章，充分表明此子才学不凡，根本不受眼疾影响，可是&hellip&hellip 众人面面相觑，一时间犹豫不绝，有几个大儒想要劝说宫主，虽然此子不凡，可毕竟眼睛看不到，要收这样一个弟子，着实不适合。

可是，众人看宫主一脸沉思的样子，知道宫主自有定论，他们也就不再多说了。

事实上，宫主确实很纠结，他真得不知道要不要收下这个弟子，他爱惜对方的才华，看重对方的品性，可眼疾一事却让他不得不多不想&hellip&hellip 王锦凌似发现了对方的为难，眉头轻蹙，想了想还是开口道：&ldquo宫主，各位先生，学生虽有眼疾，却不会给旁人增添麻烦，学生只求在稷下学宫读书，如能入稷下学宫不甚感激。

&rdquo 至于拜师一类的，他不奢求，他知道自己的情况。

对旁人来说，看得越清越痛苦，可对王锦凌来说，看得越清他活得越自在，他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，更不需要旁人的同情&hellip&hellip 王锦凌坐在那里，室内沉闷的氛围根本影响不到他，从容自在犹如在山野之间，清贵高雅又似在宫殿。

宫主越看越纠结，如果此子不是瞎子，他根本不需要多想，就是抢也要把此子抢在名下，可现在&hellip&hellip 宫主想了半天，最后只好叹气道：&ldquo你可愿意跟在我身边？我得空时可以指导你一二。

&rdquo虽不是收为弟子，却也是愿意亲自指导的意思。

师徒关系是一辈子的事，像宫主这样的人要收学生，不仅会教导王锦凌才识，还会教导他做人做事的道理，为他引见旁人，为他铺路&hellip&hellip 说句不好听的，宫主对自己的学生，不会比对自己的儿子差，学生代表的也是他的脸面，宫主不得不谨慎。

王锦凌知道自己的情况，宫主厚爱他还有什么好推拒的？ 他再好，也是一个瞎子。

&ldquo学生愿意，多谢宫主厚爱。

&rdquo王锦凌起身行礼，一丝差错也没有，完全不像其他眼睛看不到的人&hellip&hellip 宫主心里那叫一个不痛快，听到王锦凌叫他宫主，更是觉得别扭：&ldquo我虽没有收你为弟子，可也算是你半个先生，叫我先生即可。

&rdquo &ldquo先生。

&rdquo王锦凌从善如流，不喜不悲，这一表现让众位大儒甚是满意，甚至有几个特别喜爱王锦凌的大儒，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宫主道：&ldquo宫主，王家大郎是一个可造之材，虽有眼疾却不妨碍他学习，比之常人更甚三分。

依我之见宫主不如将其带在身边，一年半载后要是满意，就收为弟子，若是宫主到时候还不愿意收其为弟子，老夫不才，愿收他为关门弟子。

&rdquo 关门弟子，也就是最后一个学生了，日后不再收弟子，必将会悉心教导王锦凌。

&ldquo学生多谢先生厚爱。

&rdquo不管如何，有人如此欣赏自己，王锦凌都应当道谢。

&ldquo不成，不成&hellip&hellip我对此子也甚是看好，宫主要是不收其为徒，我也可以收起为徒。

&rdquo 有人开了口，其他人便堂而皇之的抢了起来&hellip&hellip 他们不好和宫主抢，还不能和同僚抢不成？ 王锦凌此人，身上就有这么一种特质，他能轻易得到他人的好感，尤其是读书人，几乎没有人能讨厌王锦凌。

非是刻意，而是自然流露出来的气度，就能让这群读书人喜欢，尤其是年长的大儒，更是怎么看王锦凌怎么喜欢，尤其是&hellip&hellip 王锦凌入学后，严谨的学习态度，和坚韧的心志，更是让一众大儒万分喜爱，稷下学宫几位讲师，几乎无人不知这个年龄最小的学子。

王锦凌在稷下学宫如鱼得水，虽有几个学子嫉妒王锦凌，偶尔会口出恶言，拿王锦凌的眼疾说事，王锦凌也是一笑置之，但是&hellip&hellip 好说话并不表示好欺负，如果只是说王锦凌的眼疾，王锦凌是不会在意的，毕竟人家说得是事实，但要扯上其他的事，王锦凌却是半步不退。

他不屑用眼疾博同情，更不会因为眼疾而愤世嫉俗，非要出人头地一类，他何必在意人说？ 他与人为善，秉持君子之风，并不是软弱可欺。

行事温和，遇强更强，这才是王锦凌&hellip&hellip 短短三个月，王锦凌在稷下学宫就风头大甚，隐隐成了众学子之首，即使有眼疾，也抵挡不住众学子对他的佩服。

有眼疾怎么了？他们这群健康的人加起来，也比不上一个有眼疾的王家大郎&hellip&hellip 王锦凌是同批入学学子中，年纪最小的一个，可他却是以头名考入稷下学宫，当初他的试卷被张贴在稷下学宫大门口&hellip&hellip 更不用提，王锦凌入学当天，就受到宫主和学宫夫子们的喜爱，甚至可以得到宫主和几位大儒亲自指点。

王锦凌绝对是稷下学宫的风云人物，这样的人崇拜他的人有之，嫉妒不屑的人也有之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，随着王锦凌一步一步展露他的才华与天赋，那些原本就崇拜王锦凌的人，则更加崇拜他了，而那些看不起王锦凌的人，则&hellip&hellip 公子如玉，美人芳心 当时年少春衫薄，骑马倚斜桥，满楼红袖招。

一个个偃旗息鼓，再不敢挑衅生事。

不是他们不争，而是&hellip&hellip 他们根本争不过！ 连个瞎子都争不过，这怎么能叫人不气馁，而更让人气馁的事，王锦凌明明什么也没有做，偏偏在学宫里就有一批拥护者，甚至比他们年长的师兄们，也对王锦凌这个最年纪的师弟爱护有佳&hellip&hellip 他们针对王锦凌，早期王锦凌还会搭理他们一下，让他们戳羽而归，可到后面&hellip&hellip 王锦凌根本不用出手，他的拥护者们，就能把这群人讽得无地自容。

拼学识，拼不过一个瞎子。

拼家世，拼不过一个瞎子。

拼人缘，还拼不过一个瞎子。

这让人如何不气馁？ 他们倒是不想放弃，可当三个月后，宫主宣由收王家大郎为亲传弟子时，他们这群人还能如何？ 别说宫主了，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儒都看不上他们，他们拿什么和王锦凌比？ 服气了！ 不服王锦凌的人，这个时候也彻底的服气了。

瞎子又如何，一个瞎子能做到的事，他们这群有眼睛的人都做不到，他们还有什么好争的？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，要他们是王家大郎，一出生就看不见，就算不自暴自弃，也不可能活得像王家大郎这般潇洒&hellip&hellip 稷下学宫有不少学子，曾问王锦凌有何学习方法，王锦凌曾笑谈：&ldquo看不见，心无旁骛，专心至致。

&rdquo 也就是因为这句话，宫主才提前宣布，收王锦凌为弟子。

宫主认为王锦凌此言甚是有理，认为王锦凌可以一心求学问，不受外界影响。

有不少人听到王锦凌的话，私下用黑布蒙住自己的眼，然后让书撞念书，自己听书&hellip&hellip 还别说，眼睛看不见，还真得更容易静下心来，不受外界影响。

王家大郎成了稷下学宫的弟子，可他的名字依旧没有定下来，直到有一天&hellip&hellip 稷下学宫的宫主，宴请各国大儒还有皇室贵族，将王锦凌介绍给众人，那一天&hellip&hellip 王锦凌大放异彩。

那一天，王锦凌用自己的才学与风度，令众人折服&hellip&hellip 那一天，王锦凌的名字定了下来。

一个凌字，众望所归，可是&hellip&hellip 他的祖父却看不到了。

那一年，王锦凌十六岁，如玉如竹，已是翩翩美少年&hellip&hellip 那一年，王家大郎的名字定下来，他离家六年第二次回家。

第一次，是送走他的祖父。

十六岁的王锦凌，已初露玉郎之姿，他回到东陵，却没有急着回王家，而是带着小厮漫步京城街头&hellip&hellip 一袭青衣，一根玉簪，再简单不过的装扮，可穿在王锦凌身上却别有几味，清清冷泠，温润如玉，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，可同时出现在王锦凌身上，却又是那么的和谐&hellip&hellip &ldquo那个少年是谁？他长得真好看。

&rdquo街上，有人看到王锦凌，不分男女皆会停下脚步，忍不住一看再看&hellip&hellip &ldquo好俊的少年，京城居然有这等人物，我们之前怎么没有看到？&rdquo &ldquo玉郎，玉郎之姿也不过如此吧&hellip&hellip&rdquo &ldquo好俊朗的少年，如果他肯看我一眼，我就是死也甘愿。

&rdquo &ldquo这是谁家少年？&rdquo 一辆华贵的轿子停在旁边，一个美貌少女好奇的撩起窗帘，顺着众人所指看去，这一眼&hellip&hellip 便失了芳心。

&ldquo母亲，母亲&hellip&hellip我以后，只嫁他。

&rdquo &ldquo小鬼头，你才多大，怎么就想着嫁人了。

&rdquo女孩的母亲，在女孩额头上轻点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。

那少年&hellip&hellip确实是一个好的，别人不知，她却是知晓。

这个少年，就是名动四国九城的王家大公子王锦凌。

如果自家的女儿，能嫁得那少年，这一生肯定会很幸福。

有这样想法的，并不只有这一对母女，普通人家的女子只感仰望，因为她们很清楚，这个少年清贵不凡，绝不是她们可以肖想的&hellip&hellip 权贵世家的少女，则一个个在心中盘算，要如何嫁得这少年郎。

春日游，杏花吹满头。

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？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。

纵被无情弃，不能羞。

王锦凌不知，他不过是走在街上，却引得众人围观，而围观他的都很有分寸，远远地看着，没有一个敢上前&hellip&hellip 这谪仙一般的人物，要打扰了他，他踏云离去了该如何是好？ 偶有声音传到王锦凌的耳边，王锦凌也只是笑笑，他知道他的出现，引来众人的围观，可只要这些人不影响他的生活，他并不在意旁人如何看他&hellip&hellip 他是王锦凌，他为自己而活。

京城的大街小巷，祖父曾带着年幼的他走过一遍&hellip&hellip 那时候，年迈的祖父换上粗布外衣，也把他打扮成一个农家小孩子，不顾旁人劝阻，执意背着他游京城&hellip&hellip 趴在祖父不算强壮的肩膀上，王锦凌第一次明白，原来有一种感情，可以让人浑身都暖暖的&hellip&hellip 从不曾想要什么的王锦凌，第一次有了想要的东西，可惜，他没有留住。

祖父说，这是祖母的愿意。

祖母生前一直念叨着，要背着她的大孙子游京城，吃京城的小吃，要让王家的嫡长孙，也能享受普通孩子的幸福。

像他们这样的人家，长辈对晚辈的疼爱，从来都不是用抱来体现的，而是赏赐，一件件珍贵却冰冷的珍宝&hellip&hellip 就如同他父母对他一样，把他们拥有的最好的一切，全部给了他，父母给他的东西，价值连城，可是&hellip&hellip 在王锦凌看来，那些东西加起来，也比不上祖父平日的一个拥抱，比不上祖父把他抱在膝上，念书给他听，更不用提，祖父已年迈，却仍背着他游京城&hellip&hellip 他们这样的人家，少爷公子极少自己看书，因为伤眼。

他们每一个人，在起蒙读书时，大多数让书僮念，一遍一遍的念，他们只要听就好&hellip&hellip 他也有书僮，可在十岁之前，他的书僮根本没有派上用场，他的祖父在他五岁之前，一直把他抱在膝上，念书给他听&hellip&hellip 五岁后，便把他放在小书桌前，然后弯腰，握着他的书，一遍一遍教他写字。

他的眼睛看不见，字总是写不好，可祖父从来不生气，握着他的手，一遍一遍的临摹，哪怕是上百遍也不厌烦。

为了让他写好，还专门为他找来，适合眼盲的人练字用的模板。

他的祖父、祖母，是他这一辈子最敬重的人，也是他这辈子，最想看到的人。

可惜，他这一生都看不到他祖父和祖母&hellip&hellip 名满天下大公子 君子世无双，陌上人如玉。

不能同世生，但求同归土。

王锦凌出生时，他的祖母就去逝不，王锦凌不知祖母是一个怎样的人，祖父平时也色极少提起，王锦凌只能之字片语中，去猜测，却幻想他祖母的样子&hellip&hellip 可惜，不管他怎么想，也想象不出祖母的样了，只知道祖母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，是祖父念了一辈子的人。

祖父去逝的时候，拉着他的手对他说：&ldquo你祖母胆小，又怕孤单，祖父早就想去见她了，可是舍不得你。

现在看你能独当一面了，祖父也就安心了。

&rdquo &ldquo大郎，钱财乃是身外物，你祖父手上虽然有不少私房，可不能全给你，你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分一部分，当然祖父给你的，肯定要比其他人的好，要是真平分了那些人才不会相信。

大郎，别怪祖父&hellip&hellip&rdquo &ldquo祖父，我不怪你，我知道你是为我好。

&rdquo王锦凌鼻子酸酸的，却哭不出来，他知道祖父等这一天，等了十多年了。

祖父一心想要和祖母在地下团聚，他要为祖父高兴，而不是让祖父不安心。

&ldquo好孩子&hellip&hellip&rdquo王老太爷摸了摸王锦凌的头，这是他和妻子一直期盼的孩子，他真得不舍&hellip&hellip &ldquo祖父的私房并不算什么，那点子东西我相信你不会看在眼里，祖父给你留了更好的东西。

&rdquo王老太爷摸出一个木盒，他已没有力气打开，只能颤抖地给王锦凌：&ldquo东西全部在里面，从你出生那天开始攒起，好好藏着，王家人都不知晓，记住也别让王家人知道。

&rdquo 里面是王老太爷，得知王锦凌看不见的那天，秘密为他训练的势力。

要不是这些事拖垮了王老太爷，王老太爷至少可以再活五年&hellip&hellip 此时的王锦凌还不知，盒子里的是什么，但足够让他明白，老太爷为他做了多少。

&ldquo祖父，孙儿舍不得你。

&rdquo王锦凌握着老太爷的手，泪珠从眼角滑落，声音带着压抑的哭泣&hellip&hellip 这是王锦凌记事起，第一次流泪&hellip&he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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