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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情仇满路(5/5)

杯投箸不能食……大家统统都闭眼……拔剑四顾心茫然……心茫然,心茫然……”莫乙双目如炬,对着赤婴子两眼异芒,嘴里吟诗不绝,“心茫然,心茫然……” 苏闻香缓过神来,双眼紧闭,口中大叫:“各位小心,这人是‘五神通’中的‘绝智奴’,不要看他的眼睛。

”叫了两声,却听莫乙将“心茫然”三字念了七八遍,心中着急,叫道:“书呆子,支撑得住么?” 莫乙双目不瞬,口中念念有词:“……心茫然,谁怕谁,哈哈,他是绝智奴,我是不忘生……欲渡黄河冰塞川,将登太行雪暗天……”宁凝等人听他背出后面两句,均是大大松了一口气。

赤婴子的劫术正是“绝智”之术,对手没有绝强定力,目光与他相接,势必短暂失忆。

如此一来,赤婴子大可趁虚而入,或以巨鹤又啄又扑,或以刀匕加诸其身,对手就算死了,也是糊里糊涂,不知何以至此。

莫乙的劫术恰好相反,叫做“不忘”之术,“劫海”蕴于脑部,任何事物过目不忘。

这两般劫术互为克制。

“不忘生”莫乙是劫奴中的闻人,赤婴子久闻其名,见他上前,就已猜知其人,当下凝神双目,丝毫不敢怠慢。

两人一个力求对手失忆,一个力求自身不忘,心力所聚,尽在莫乙背诵的唐诗上面。

这首诗是李白三首《行路难》中的第一首,前后不过十四句,莫乙磕磕绊绊,两炷香的工夫也只背了一半,就算一个启蒙的学生也比他高明十倍。

一词一句,莫乙往往重复多次,才能艰难背出后句。

但因二人凌空较劲,各以劫力相拼,背诵通顺与否,历历显示出两人的劫力消长。

滞涩不前,必是“绝智”得了上风,续出后句,则是“不忘”占优了。

时间一久,莫乙汗如雨落,眼睑微微痉挛;赤婴子也是浑身湿透,面皮阵青阵红。

莫乙忽又道:“……雪满山……薛耳薛耳须向前……须向前……”薛耳和他大有默契,听了这话,心头微动,他虽不敢睁眼,双耳却是奇聪,听得赤婴子呼吸,辨其方位,如在眼前,当即循其声息,挪近赤婴子。

赤婴子眼角余光瞥见,他劫术虽强,体力却弱,倘若被薛耳打上一拳,踢上一脚,势必精力涣散,大败亏输。

他当即伸手,从袖里悄悄取出一把匕首。

薛耳走到他身边,果然抬拳,赤婴子无力刺戳,将匕首对准薛耳拳头,他若一拳打来,必被匕首割伤。

莫乙瞧见,忙道:“……将登太行雪满山……匕首匕首在身前……在身前……”薛耳闻声顿悟,将拳头生生收回,一脚横扫,踢中赤婴子的小腿。

赤婴子惨哼一声,仰天倒地。

莫乙大大松了一口气,长笑一声,摇头晃脑地吟道:“金樽清酒斗十千,玉盘珍馐直万钱。

停杯投箸不能食,拔剑四顾心茫然。

欲渡黄河冰塞川,将登太行雪满山。

闲来垂钓碧溪上,忽复乘舟梦日边。

行路难!行路难!多歧路,今安在?长风破浪应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。

”他初时受制于人,背得磕磕绊绊,心中十足憋屈,此时禁制一破,顿将全诗一气背完,吐出憋在胸中的一口恶气。

薛耳按住赤婴子,夺过匕首叫道:“杀了他好么?”众人均是默然,陆渐忽道:“大家都是劫奴,何苦自相残杀?这人虽然可恨,但也可怜,还是饶了他吧!” 莫乙叫道:“饶他可以,但须捆起手脚,蒙住眼睛。

”薛耳扯下腰带,将赤婴子双手捆牢,又撕下衣衫,蒙住了他的双眼。

忽听一声爆鸣,众人转眼望去,燕未归背负沈舟虚,趋退若电,沈舟虚双手接连发出“天罗绕指剑”,细丝满空,如斜雨飘飞,无处不在,无孔不入,将宁不空、沙天洹罩在其中。

泽部神通需要特殊地势,此地并无沼泽,故而三人之中沙天洹最弱,几度受困天部神通。

天幸宁不空的“周流火劲”正是“天罗”克星,所过皆焚,屡次救出沙天洹,但也因此缘故,反被缚住手脚。

宁不空不胜其烦,突然取出一张小驽,听声辨位,发出“木霹雳”,火光焰焰,巨响腾空,夹杂满天细丝,真是蔚为奇景。

沈舟虚一声长笑,驭使燕未归向后掠出,退回原地,坐回轮椅。

宁不空抢上前来,方要扳机发箭,沈舟虚高叫:“且慢。

” 宁不空凝而不发,冷笑道:“沈瘸子,害怕了么?”沈舟虚笑道:“宁师弟的‘木霹雳’实在厉害,再斗下去,沈某一定不是对手。

”宁不空冷冷道:“你这算是求饶?奇了,这可不是你沈瘸子的作风。

”沈舟虚笑了笑,说道:“宁师弟说笑了,沈某何时求过饶?”宁不空淡淡说道:“那就先分生死,少说废话。

” 沈舟虚摇头叹道:“宁师弟,你何苦心急,我让你住手,却是一番好心。

”宁不空道:“你也会有好心?”沈舟虚道:“你这一发‘木霹雳’射过来,本也伤不得沈某,只不过,若是误伤了此间一人,宁师弟却要懊悔终生。

” 宁不空皱眉道:“你打什么哑谜?”沈舟虚笑了笑,曼声道:“凝儿,你多大年纪了?”宁不空听得这话,脸色陡沉,浓眉皱成一个川字。

宁凝也是一愣,答道:“回主人,凝儿今年十六,再过两月就十七了。

” 沈舟虚微微一笑,说道:“宁不空,你看如何?”宁不空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,忽地厉声喝道:“沈瘸子,你……你也是一代智宗、西城谋主,怎也用出这种下三流的诡计?方凝带着孩子,早已死在落雁峡,难不成你黔驴技穷,用起计来,连死人也不放过?” 沈舟虚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越师妹确已过世。

那年,你火部凭仗火器精强,欲要一统八部,结果惹得七部联手,瑶池、落雁峡两战,杀得火部全军覆没……”宁不空咬了咬牙,森然道:“全拜沈师兄所赐……” 沈舟虚笑道:“火部先有自败之道,才会为人所败。

若你当时不一逞野心,滥杀同门,又岂会惹来七部联手?七部若不联手,以沈某微薄武功、小巧阴谋,又怎能覆亡偌大火部?如今你定要归罪沈某,那也由得你去。

”宁不空怒哼一声,搜肠刮肚,竟是无话可答。

沈舟虚又道:“当日落雁峡中,陨石若雨,死伤枕藉,出入峡谷的路途均被封死。

七部中,地母心肠最软,经此一战,心灰意冷,返归西城,从此再不出世。

风、雷、水、山、泽五部高手为报前仇,倾巢而出,追杀宁师弟你等火部残众。

我行动不便,又恐谷中还有火部弟子幸存,心道落雁峡中寸草不生,水食俱无,只需静待几日,谷中人即便不死,也会饿得奄奄一息,故此率天部弟子守卫四日,方才开峡视看,这一看,峡中情形果真惨烈,唉,算起来,火部虽有不是之处,但到底是我同门……” “住口!”宁不口厉叫一声,脸色发青,“少来假惺惺地装好人,那一天,落雁峡中,四分之一都是火部弟子的家眷……” 沈舟虚的神色微微一黯,叹道:“宁师弟你可知道,沈某人称‘天算’,并非当真智比天高,只是沈某用起计来,有如渺渺上苍,无私无情,六亲不认。

既然决意灭你火部,自当斩草除根、不留后患。

宁师弟也是少有的明白人,倘若你我换个位置,你赢我输,料来你也不会放过我的家人!”宁不空森然道:“那是当然。

” 他二人这番对答,旁人听在耳内,无不胆战心惊,宁凝更是惴惴不安,隐隐感觉有一件大事就要降临头上。

沈舟虚续道:“我率众检视峡中,并未发现一个活人。

正想掩埋尸体离开,忽听一阵小儿哭声,虽然微弱,却很清晰。

沈某循声前往,但见越师妹背靠岩壁,已然断气,双腿早已折断,两臂布满刀痕,那啼哭声恰是来自她的身后。

我命人将越师妹的遗骸挪开,却见她身后有一个小小凹穴,穴中藏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婴儿,小脸煞白,奄奄一息……”说到这里,沈舟虚顿了一顿,凝目望去,宁不空脸色铁青,额上青筋暴起,听他停顿,忍不住上前一步喝道:“后来呢?” 沈舟虚叹了口气,幽幽说道:“我当时只觉奇怪,满峡的大人都已丧命,为何这小孩儿还活着。

细细查看,才知因由:越师妹不愧是火部之秀,当时峡上炮石齐下,她也并未立时丧命,只被落石砸断了双腿。

孩子身子幼小,被她藏在一处凹穴,竟也躲过了一劫。

当时峡中的弟子不是立时送命,就是重伤而死,众人之中,倒以她伤势最轻。

只是突遭袭击,谁也没有事先准备好干粮饮水,峡中又尽是石块,绝无水草。

越师妹初时还能以乳汁喂养婴儿,日子一长,乳汁也没了,那孩子饥饿起来,啼哭不休。

越师妹心急之下,竟想出一个非常法子,用匕首割破血脉,以自身的鲜血喂养婴儿……”说到这里,众人齐声惊呼,宁凝的脸色更是惨白,只见宁不空的面肌跳动几下,忽地仰首向天,嘎嘎怪笑,笑声中的怨毒充塞四周,叫人油然生出寒意。

“饶是越师妹内力精深,这放血饲儿也是十分要命。

”沈舟虚仍是不动声色,娓娓说道,“但不知为何缘故,她竟然支撑了足足四日,直听到峡口木石滚动,方才断气。

想是弥留之际头脑不清,又怕我们伤害女儿,是以竭力挪动身子,挡住了那处岩穴。

天幸那孩子饿得厉害,哭了起来,才被沈某发现。

越师妹死时,双臂布满刀痕,有几条刀痕宛然新割,可却是白惨惨的,半滴鲜血也没流出。

可以说,越师妹并非死于落石,而是死在失血太多,若不然,以她的内力修为,撑过四日并非难事。

唉,说起来,沈某一生佩服过的只有两人,第一便是万归藏万城主,第二个么,便是越方凝越师妹了。

” 说到这里,他转过身子,直直盯着宁凝,微微笑道:“所谓舍身救女,大义感人。

凝儿,若无令母舍身相救,你这小小婴孩,早就死在落雁峡中了。

” 宁凝小口微张,忽地微微一晃,瘫软下去。

陆渐在她身边,急忙将她扶住。

宁凝定定望着沈舟虚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 沈舟虚一指宁不空,笑着说:“还不明白么?这位宁先生就是你的生父。

你名叫宁凝,只是为了纪念令母。

” 宁凝身子轻颤,转头望去,宁不空面色灰败,死坏的眼珠在眼皮下连连滚动,心中似乎激动之至。

沙天洹注视宁凝半晌,忽地叹道:“宁师弟,这孩子的眉眼,果真肖似越师妹呢…… 宁不空听到这里,几欲一步跨出,可是终究止住,吐了一口气,那张弩缓缓垂下,涩声道:“沈瘸子,你将她……炼成了劫奴?”沈舟虚淡淡一笑,说道:“凡事预则立,不预则废,与宁师弟交手,沈某岂能不留后着?” 宁不空深知“无主无奴”的道理,今日纵然占得上风,杀死沈舟虚,却也无异于杀死亲生女儿。

沈舟虚这一计狠到极点,叫他有仇难报,反为所制,饶是宁不空智计百出,内心也是混乱不堪。

陆渐只觉宁凝身子冰凉,伴着阵阵颤抖,心知她胸中的悲苦已非言语所能形容,不由掉头怒视沈舟虚,心里对这瘸腿男子厌恶之极。

沈舟虚此举,本不过为了扰乱宁不空的心境,但因这一点阴谋,竟不惜将宁凝置于绝境。

要知十多年来,宁凝对沈舟虚夫妇敬爱有加,一心报答养育之恩,谁知这所谓的恩人,却是害死母亲、让自己骨肉分离的强仇大敌,这一变故不啻于天地翻覆,任是谁也承受不起。

突然间,宁凝奋力一挣,推开陆渐。

陆渐一呆,只见她踉踉跄跄,向着山中狂奔。

陆渐大叫一声:“宁姑娘……”不顾伤势,奋力追赶上去。

沈舟虚眉头微皱,喝道:“拦住他们!”余下四名劫奴与宁凝素来友好,乍逢此变,心中既是震惊,又暗暗为她不平,是故听到号令,均是裹足不前,眼瞧着宁凝、陆渐一先一后,消失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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