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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海长空 第191章 天下取舍(大结局)(5/5)

坐下来,双眼望着他,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,却不敢哭,只是一味的咬着嘴唇,控制着自己,不让自己哭出声来。

玉树,以后,就要辛苦你了。

” 他看着她,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,语速很慢,但却清晰,小几的托盘上,放着两只老参,已经没了大半。

他微微喘了口气,爱恰的看了一眼永儿,轻声道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。

” 玉树太害怕了,她这一生,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。

她突然大胆的抓住他丈夫的手臂,就那么傻傻的说:“王爷,不行啊,不能这样。

” 玄墨一笑,脸色苍白,眼窝深陷,已经瘦的脱了相。

王爷,不能这样。

” 这个单纯的女人,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,只是用力的摇着头,死死的抓着自己丈夫的手腕,一遍遍的说:‘不能,不能这样。

” 夜风一点一点的推开了窗子,清冷的烛火几次险些被风吹灭,外面的气息那样冷,从北面吹来,隐隐带着秋菊的清香。

她依稀间记起年少时和姐姐们玩笑嬉闹,几个姐妹在一起幻想自己他日的夫婿,有人说要诗文冠绝的状元郎,有人说要武艺超凡的大将军,还有人说要出身显贵的世家子。

唯有她,想了仵久许久,最后被姐姐们逼得无奈了,才吞吞吐吐的说:“只要,只要对我好就行了。

” 只要对我好就行了。

她一直走如此卓微的一个人,就连亲姐姐都嫌弃她没有大志,可是那又怎么样,最起码,她不会贪心不足,她不会郁郁寡欢,她不会怨天尤人。

她的愿望简单,却也容易实现,她生活单调,却更加平和开心口 可是此刻,她却突然连这最后的一点都不想要了。

她抓着玄墨的手,颤抖着说 王爷,老王爷不在了,你休了我吧,我知道王爷不喜欢我,王爷心里有别人。

我现在什么也不要了,只要王爷活着,只要你活着,你休了我也没关系了。

” 那一刻,所有的风雨似乎突然止息了,百战而归的将军愣在了这个简单女人充满执着的眼神中。

一丝酸楚从心底升起,多年的圄执和坚持在这一刻化成了飞灰,岁月如同一各汹涌的长河,将他那么多年的执念通通淹没了,愧疚的海洋霞盖上来,在生命的最后一刻,凝成了一声叹息。

成亲多年,他终于第一次伸手拥住了他的妻子,抱歉的轻叹:“玉树,我辜负你了。

” 玉树靠在这个陌生的怀抱里,一时间就那么愣住了。

那么多的隐忍,那么多的自控,那么多的自我安慰,那么多的自欺典人,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足够贤良的,一直以为自己是极守妇德的,一直以为自己是不难过不伤心的。

可是,一切的一切,却终究在这样一句简单的句子里,在这样简单的一个拥抱里,完全崩溃坍塌。

原来,不是没有委屈,原来,不是没有失望,原来,不是没有奢求和幻想。

只是,她一直将这一切那么深那么深的压下去了。

她突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,撕心梨肺,泣不成声。

这是生平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,玉衬靠在自己丈夫的怀里痛哭。

说了那句话之后,玄墨就去世了,走的安详平静,犹如一幅水墨。

第二日,得知玄王爷去世的消息之后,原本已经准备出城的燕皇却临时改道,直奔玄王府。

年轻冷峻的帝王一身黑袍,站在玄墨的灵前许久许久,周围所有前来吊祭的人都被吓得不敢做声,唯有他,像是一尊石像,久久没有离去。

那之后,便是一连串的册钉,便是一连串的殊荣,可是,终究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,此心已灭,任世间姹紫嫣红,落在她的眼里,终究是一片茫茫白地。

燕红吊祭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的走着,穿过了繁华的街市,走过了热闹的人群,出了真煌的城门,向着东南方,缓缓的走着。

喧嚣的声音渐渐远去,青山披雪,荒草摇曳,天空灰蒙蒙的,偶尔飞过一只离群的大雁,发出悲伤的哀鸣,静静的掠过上空。

永儿靠在玉树的怀里,昏昏欲睡,马车里暖融融的,棉布帘子很厚,挡去了外面的寒气。

玉树抱着孩子,一下一下的轻拍着他的背,嘴里不自觉的哼唱着儿时听过的童谣,时间走得很慢,脚下的这条路却格外的长。

王妃,前面有茶水辅子,要下来歇歇脚吗?” 姜吴带着玄王府的护卫跟在马车旁,穿着一身低调的灰貂皮袄,一边搓着手,一边凑过来问道。

帘子微微一动,冷风扑面而来,玉树皱了皱眉,抬头看着天,说道:”还是快点赶路吧,我看这天好像是要下雪,别被阻在路上。

” 是”姜吴答应一声,随即说道:‘红!这个地方就是冷,若是我们怀宋,这个时候荷花还没谢呢。

” 母妃?” 永儿揉了揉眼睛,脸蛋红红的,被风一吹,也精神了些,皱着小鼻子问道 到了吗?” 玉树向外看了一眼,然后点头道:‘就快到了。

” 五树这一生,也没有去过多少地方,生平第一次离家,就是从怀宋来到真煌,一路万里,跟随着数以万计的怀宋皇室贵族,离乡背井,来到这片寒冷而陌生的土地。

当时的情景,说得好听一点是怀宋顺应天命,归顺大燕,成为大燕附属诸侯。

然而谁都知道,怀宋纳兰氏一族除了长公主纳芒红叶,就只剩下先皇留下的几个女儿和一个垂死的小皇帝,香火根本无以为继,这个所谓的诸侯,也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。

等到长公主百年之后,怀宋终究还是免不了被冠以“燕,姓。

然而能得到这样的结果也许已经是好的了,当年三国之中,怀宋的国土面积是三国中最小的一个,甚至还不到大夏的十分之一,尽管靠近海岸,商业发达,但是却缺少铁矿、战马等必要的军事装备,武力向来在三国中居于末流。

因为有卞唐和大夏互相制衡,怀宋才得以在夹缝中屹立百年不侧,一旦大夏或卞唐政权崩溃,胜利者首先要做的就是拿怀宋开刀。

当年的乱世,怀宋内部政权不稳,卞唐国土一分为二,国家机构崩溃,大夏四分五裂,内战不休,燕北铁骑出关,横扫中原。

怀宋一无维持三国鼎立局面的能力,二无趁机占领他国领土的军队,三无稳定的本土政权,当时的情况下,除了依附燕北,基本没有第二各路可走。

而事实也证明,长公主的策略的确是英明的,纵然国家沦为附属,但是宋国的百姓和官员几乎没有受到战争的波及,皇室和朝廷也无损失,宋国官员在新朝也极有地位,远不向大夏遗民,位于帝国三六九等的最后一级。

百姓才不管谁当皇帝,只要有衣穿、有饭吃、有地种,就不会有人去理会自己的天王老子是姓燕还是姓纳兰。

然而,也还是有些人不能接受,玉树还记得离开怀宋的那一天,有很多读书人跑到皇室的丰队前拦阻,被士兵呵斥之后,甚至有人往自己的身上浇油点火,自焚而死。

到了今天,玉树仍旧清楚的记得那个场面,大火呼呼的燃烧,那人一边惨叫一边叫着玄王的名字,其他人也伏地大哭,说如果玄王爷仍在,绝不会让江山被无知妇孺拱手送人。

一眨眼,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,如今在大燕的治理下,这样的声音渐渐平息,而那个曾经被大宋百姓视为救星的男人,也越来越少人提及了。

就连他的忌日,如今也只剩下他们这孤儿寡母,才会清早出城,赶上几十里路,前往拜祭。

坐了半日的车,终于到了燕西山,这里山势陡峭,马车上不去。

亚村穿着白色的裘皮披风,拉着永儿下了车,下人们抬了软轿,她坐上去,轿子晃晃悠悠的起来,就沿着石阶一步一步的往上爬。

因为积雪很厚,下人们走的很慢。

永儿这会来了精神,撩起轿帘好奇的往外看,不时的往外看。

半山腰上有一座寺庙,看起来很残破,玉树以前上山曾在这歇过脚。

知道里面只有十多个和尚,大多年迈,因为这里地理位置偏僻,也少有香客,总是一副门庭冷落的样子,门口堆满了雪,也无人打扫。

她顺着窗子望出去,只见苍松林茨,郁郁葱葱,心下微微有些悲凉。

一年,又过去了。

王妃,到了,前面路窄,轿子过不去了。

玉树点了点头,带着永儿下了丰,吩咐其他护卫在这等着,只带了姜吴,提着纸钱香烛,拉着永儿就往山上走去。

越往上山风越大,吹在脸上有些疼,她将永儿护在身后,一步步的往上走。

突然,耳边刮过一道劲风,一个黑影从旁边的林子里闪电般的窜出来,姜吴顿时抽剑,护在玉树的身前,然而还没等他的刻拔出剑鞘,已有两把宝剑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。

什么人?” 对方低声喝道,玉树面色发白,急忙捂住永儿的眼睛。

却不想永儿反倒十分大胆,一把拉出母亲的手,理直气壮的叫道:“我是玄王府的世子,这是我母妃,我们来祭拜我父王,你们是什么人。

是强盗吗。

不怕杀头吗?” 孩子的声音清脆如玉盘珠落,和着呼呼的风声回荡在林间。

玉树吓得一把将永儿拉回来,死死的抱在怀里。

谁知那几名强盗互相望了一眼,就纷纷收剑为首的一人上前一步,十分礼貌的垂首道:“原来是玄王妃和世子殿下,失礼了,还请王妃在此稍候片刻。

说罢,几个起落就去的远了。

没一会,那人就回来说道:“王妃请。

” 玉树狐疑的看着他们,反例是姜吴似乎有所领悟,也不敢多说,只是对玉树点了点头,示意她不用害怕。

汉白王铺就的地板十分平整,远远望去如司一面巨大光洁的镜子,天那么近,好像一伸手就能够到云彩,风从四面八方吹来,从下面扬起衣衫的下摆,漫天都是飞扬的大雪,呼啸着打着转,一眼望去,像是一片恍若牛奶的浓雾。

玉树半眯着眼睛向前望去,只见风雪之中站着一个身影,穿着黑色的披风,风帽竖起来,将他的头脸都遮住了,山风吹过,发出呜呜的声响,大雪在他的身侧盘旋,将他和整个世界隔绝开,只见一个孤寂的身影,像是一棵巍峨的苍松,挺拔的似乎能将整个天地撑开。

即便是看不清脸容,玉树却还是第一时间跪了下去,一拉身侧的永儿,用她不高的声音叫:“参见皇上。

” 燕询转过头来,如冰雪般的目光在看到她之后微微有些松动,他淡淡一笑,笑容有些僵硬,也不知是天气太冷,还是因为他已经太久太久忘记怎样去微笑的缘故,他静静的点头,说道“你来了。

” 燕询没叫起身,玉树也不敢动,心砰砰直跳,紧张的回:“是。

” 起来吧,当着玄墨的面,别叫他以为朕欺负他媳妇。

” 他的话说的十分随意,玉树却听得两腿发软,她呐呐的点头,站起身来。

拉着永儿走上前去站在燕询身后十步处,只见玄墨的灵前幡烛高燃,灵香盘旋,黑色的纸钱随着风满地乱舞,像是一串漆黑的瑚蝶。

燕询也不说话,只走随意的退开,让出陵前的空地。

亚村带着孩子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,点香、树幡、烧纸,白纸一点点的被火焰吞没,变成漆黑的纸灰,苍白的脸颊在火光的映照下有着鲜血一样的红,僵硬的手指慢慢被温暖,却仍旧保持着僵硬的姿势,一点一点的,将所有的纸钱倒入熊熊的烈火中。

父王,永儿来看您了。

永儿乖巧的跪在地上,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,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,这一年我的功课很好,陆先生已经夸了我三次了,我认识了好多字,还学会了骑马,姜叔送了我一只小马驹,是黑色的,鼻子上还有一绺白毛,可好看了。

” 孩子絮絮叨叨的说话,言辞间带着孩童独有的天真,声音软绵绵的,可是却故作大人的严肃样子,皱着一双小眉毛,可爱的很。

父王,天冷了,你要记得多穿衣服,我和母妃烧给你的棉衣你记得穿,你一个人在这里,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,不要生病,我会替你照顾母妃的,你就放心吧。

” 山风突然间大起来了,亚村转过头去,眼眶有些湿。

母妃?你怎么了?” 玉树勉强一笑,说道没事,被风迷了眼睛。

” 正说着,忽觉风小了许多。

玉树疑感的抬起头来,却只见一个挺拨的背影站在上风。

”正好挡在他们母子身前。

前面是悬崖峭壁,那人临风而立,衣角被风吹起,洁白的雪花盘旋在周围,虽然站的那么近,可是却好像有千里之远,永远也无人能够靠近一样。

母妃?母妃?你怎么了?” 永儿见她发愣,有些着急的叫着,玉树自知失态,连忙转过头来说道没事,永儿,快给父王磕头。

” 孩子瞪着眼睛:“已经磕过了。

” 玉树点了点头,将最后一串纸钱投入,然后也拜了三拜,就站起身来。

好了吗?” 低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,玉树低眉顺目的连忙点头,燕询说道“那一起走吧。

” 玉树哪里敢反对,仍日老实巴交的点头答应。

燕询走上前来,拉住永儿的手,微笑着说道:‘你会骑马了?” 十多名护卫们跑上前来,有人在后面收拾吊祭器皿,有的则护卫在左右两侧。

永儿平日经常出入皇宫,加上燕询对他向来和气,他也不怕生。

牵着当今世上最有权势的人的手,仰着头,笑容灿烂的说:是啊,姜叔教我的,不过我现在还太小,不能骑大马,只能骑小马驹。

” 燕询一笑,说道:你父王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不会骑马,你比他厉害 啊”真的吗?” 永儿一愣,傻傻的睁大眼睛,问道:父王这么笨啊?” 燕询闻言很开心的笑道:“你父王做别的都行,精通诗词,博览群书,偏是不会骑马,他的马术还是跟朕学的。

” 哇,那皇上不是我父王的老师了吗门皇上能教我吗?我想骑大马,不想骑小马驹了,姜叔送我的那只小马大懒了连跑都不会,只会小步的走。

你还太小,教你骑马还不行,不过朕例是可以教你点别的。

” 皇上还会什么呀?会斗蟋蟀吗?” 燕询很平静的笑:朕会的可多了。

” 皇上吹牛吧,我养的红头大将军打遍皇宫无敌手,连二皇子的威武绿头王都被咬下一条大腿。

” 窄窄的石阶道上,一高一矮两个人走在最前面,边走边聊,其乐融融。

风雪就在左右,可是却似乎不能介入到他们之间。

玉树跟在后面,出神的看着他们的背影,迷迷糊糊的想,若是王爷仍在,也许就是眼前这个样子吧。

也许也金在闲暇时带着永儿出去踏青,会聊一些别的朋友小时候的糗事,然后很臭屁的吹嘘一下自已年少时有多么聪明神武,也许,就是这个样子吧。

她突然感到有些伤心,她虽然是个单纯的妇人,只知道照料丈夫,抚养孩子,可是也并非对于外面的事情全然不懂。

这些年,尤其是最近这两年,皇宫里的皇子一个又一个的出生,可是从来没听说皇上对哪个儿子多么宠爱。

潜意识里,玉树也是明白的,燕国初立,各方政权目前还不稳定,北方目前还有小现模的战争,而且大燕在皇后嫁入燕国之前就有承诺,大燕的皇帝必是皇后所出之子,所以即便是皇后目前还没有孩子,皇上也不能和其他的儿子过分亲近,以免引起朝野疑心口毕竟,如今朝廷上,怀宋日臣还是有一定势力的。

皇上以这样温和的表情说话,恐怕就连他的亲生儿子,也没人见过吧。

亲生儿子就在眼前却不得亲近,皇上的心,也许也是很难过的吧。

玉树傻傻的叹了口气,一群鸟从树林上空飞过来,翅膀扑朔朔的响,她扬起头来,风吹在脸上,冰冰凉的。

一阵笑声从前面传过来,声音那么愉悦。

极远处的深宫中,纳兰将一方白绢投入火中,看着它一点点的被火舌吞没,化为黑灰。

依稀间,似乎听到风从东南方吹来,带着从不熟悉的声音,萦绕在耳鼓之间。

深宫冷寂,她穿着华丽的宫装,层层锦绣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,连带着她的喜怒哀乐,都在金碧辉煌的绫罗绸锻中变成了一种僵硬的符号。

她的背脊笔直,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,所有的侍女内官都站得远远地,无人敢抬头看她一眼,她仍日是那个高贵的女子,怀宋的实权女皇,大燕的正牌皇后,纳兰氏的最后一名公主,然而,她的双肩却微微倦怠了。

阳光照在她的身上,光束下,有细小的灰尘上下翻飞。

一切都在变,唯有她的影子,多少年来,寂寞一各,被脉脉时光,拉的好长好长。

又一年了。

无声中,她微微一笑,笑容却如雾霭,轻轻消散在这秋末的冷雪中。

再有三章左右,燕红卷就结束了,下一个续卷为《保卫西蒙》 至于李策番外篇、赵淳儿番外篇则在续卷结束之后,以单章的形式贴在番外卷里,赵彻的番外卷,也并在保卫西蒙续卷中了。

燕红梨花(终篇) 窗外风声簌簌,空旷的大殿,帘帷深重,请脉的太医刚刚退下,云姑姑就上了殿,穿着正一品女官朝服,端端正正的给纳兰行了礼,却并不起身。

纳兰见了,无奈的苦笑,问道:‘姑姑这是怎么了?” 云姑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,满头银霜,皱纹极深,一双眼睛平日看起来浑油无光,可是此刻却明亮若刀,抬起头来,犀利的望着纳兰,声音低沉的说:“皇上又去燕西山了。

” 纳兰不置可否,静静一笑,点头道:“玄王对江山社稷有功,难得皇上休恤功臣,这不是好事吗?” 大殿里很静,静的能够听到极远处穿廊而过的风声。

云姑姑跪在那里,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她,并不说话,目光也并不如何严厉,可是被她这样默默的盯着,纳兰表面上的那层伪装却一点点的裢去了。

她无奈的叹息,苦笑着说道:“姑姑想怎么样?我现在很好,皇上也没有背弃当初的誓言,何必多生事端呢?” “可是皇上恨你!” 云姑姑突然激动的说道:“他恨你夺了玄王的兵权,恨你抽调了他的亲军,恨你将他调往东海,恨你扣下了玄王最后写给他的书信,他以为玄王才是与他守望相助的金兰兄弟。

这么多年来,他早就恨毒了你,你难道不知道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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