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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由不得他不喜欢,师父的木棍不留情,两指宽的木板打下来,能疼得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。
疼,还饿师父不给饭吃,戏班子里不留没用的人。
怎么办?唱吧,唱好歹能挣一条活路。
何少桢没想到,唱戏这么苦,竟还有人心甘情愿来遭罪的。
那时正是隆冬天,他跟着师父去拜访沪城名旦苏寒声,他师父同苏寒声是昔年戏班子里一起学戏的师兄弟。
可同是师兄弟,命却不同,苏寒声是角儿,他师父却籍籍无名,只能将所有的指望都压在他身上。
尚是清晨,日头还未高升,院子里氤氲着浓白的雾气,何少桢和师父跟着下人穿过拱门,踏上小径,还未走近,就听一道清越婉转的嗓音,是在吊嗓。
何少桢师父听了片刻,忍不住说,好嗓子! 几人走近了,就见一个穿着长衫的少年,那少年眉眼生得昳丽,身段修长,年纪虽不大,却已经很见风姿气度。
何少桢抬起眼睛,和那少年对了个正着,那少年神色冷淡,恍若未见他们,兀自慢慢地练着声。
后来何少桢听说容述是自己想唱戏的,惊讶得不行。
那时他们偶尔在一起练戏,休息时,容述还压着腿,何少桢凑过去,小声地问他,“哎,他们说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?” 容述看了他一眼,没说话。
何少桢不死心,道:“有钱人不是只听戏么,干嘛唱戏啊?” 容述说:“喜欢。
” 何少桢愣了愣,咕哝道:“唱戏有什么好喜欢的,每天练戏多苦啊,就算熬成了角,也没什么人瞧得上。
” 容述目光落在他脸上,淡淡道:“我唱我的戏,管他们瞧不瞧得上。
” 何少桢怔怔地看着容述,心里竟生出几分不可言说的羡慕黯然,羡慕不知从何而来,黯然也不知因何而起,还年少,懵懵懂懂,那种感觉却深深地烙在了何少桢心头。
何少桢拜祖师爷拜得魂不守舍,恍恍惚惚的,前尘旧事席卷而来,他又想起他们真正登台唱戏那一回。
乌泱泱的满堂客,他们也博了满堂彩。
何少桢妆还未卸,戏服也未脱,到了台后,紧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子松了下来。
他听着外头如雷的掌声,他们走了,喝彩声也未绝,何少桢兴奋地抓着容述的手,说:“师哥,我们成了?” 容述却从容,安静地看着何少桢,脸上也有几分笑,道:“成了。
” 何少桢咧嘴笑了起来,对上容述的目光,有些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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