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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乘,立时出刀杀死此人,绝不让他有机会吹响哨子。
区不善诧道:“属下想起来了,你老可是传授巫字诀的那一位座师么?” 罗廷玉故意不悦地哼了一声,心想:姑不论他这话是否诈语,但却可以猜知传授武功之人不只一个,而且各有所长,所传之诀,皆不相同,他接着冷冷道:“传授险子诀的座师是谁,你还记得么?” 区不善眼睛连眨,沉吟道:“属下牢牢记得是杨上座,但你老的声音却不似……” 罗廷玉瞧他已经大是迷惑,晓得传功之人一定不少,时间却短,所以他记忆模糊,觉得似是而非,当下道:“本座再传你一招,你就会紧记不忘了,亮出刀来。
” 区不善连忙躬身道:“上座你这是私下傅艺,并不是当真考核,对也不对?” 罗廷玉道:“你说得不错。
”他见哨子仍在对方口中,是以不敢造次抽刀。
区不善低声道:“那么上座可不能按考核规条行事。
” 罗廷玉一点也不晓得考核规条如何,却装出不耐烦之态,道:“是啦!亮刀吧!”区不善迟疑一下,右手取刀,左手把哨子拿下来。
罗廷玉道:“谁教你拿开哨子?” 区不善忙道:“属下不敢。
” 立刻又把哨子放回口中。
罗廷玉一听而知,这区不善果然奸诈诡狡之极,故意取下哨子来试探自己。
敢情他们早有规定,若有陌生可疑之事,必须含住哨子,随时可以告警,如若不然,必受重责,假如罗廷玉任得他收回哨子,反而可证明他不是时时来此传艺的座师。
罗廷玉道:“本座这一招不同凡响,你小心瞧着!” 抽出宝刀,只用二成功力,使出一招“封山招云”,但见长刀一圈一劈,极为奥妙。
这一招虽是罗廷玉自己的刀法,但却是最近似对方的家数,他早先见过他们拚斗,心中有了印象,所以选中这一招比划出来。
区不善大喜道:“座师这一招太好了!” 他见对方刀上功力与自己话不多,反而疑心尽去,原来他们都是根骨禀赋极高之人,苦修了数载内功,造诣甚高,一般传授招数的座师,功力方面很少能强胜过他们的。
他照样比划一次,罗廷玉摇摇头,道:“你小心再看一遍。
” 提起长刀,却忽然凝目问道:“本座今晚私下傅你一招,自有深意,现在先问你一句,你可知道我们的身份么?” 区不善迟疑一下,才道:“上座既然下问,属下不敢不从实供出。
据属下留心观察所知,传功的诸位座师,皆是霜衣队前辈名家。
” 罗廷玉不但不震惊,反而暗暗欢喜。
只因他迟迟不曾出手之故,便因未探出对方底细来历以前,实在不能因一点疑心而杀死此人,现在得知对方确是独尊山庄拚命训练,以便补充霜衣队的人选,可就下得毒手。
他淡淡一笑,道:“你倒是知道得很多,现在小心看着。
” 他自然不肯出手偷袭,所以比划过那一招“封山招云”,着他练过,这才道:“这一招的微妙变化,一时说不清楚,本座现在要你用尽平生功力,全神贯注的接我一招,这一招若是接不好,可能有性命之忧,你明白了没有?” 区不善躬身道:“属下记住了。
” 其实他一点也不明白何以要接这一招。
他果真运集全身功力,横刀待敌,罗廷玉等他准备好,沉声道:“小心啦!” 猛一提血战宝刀,大步跨去,但见精芒电闪,向区不善迎头砍落。
这一刀杀气腾腾,威猛异常。
但旁人看起来却不觉奇妙,只是略略感到刀势甚豪而已。
区不善被那血战宝刀寒气所罩,但觉不论是攻是守,或者逃向任何一方,都是有所不能,这一惊非同小可,百般无奈之下,运刀猛架。
但见罗廷玉健腕一沉,宝刀落处,一股强绝的刀气,已震跌对方手中之刀,宝刀锋刃也劈中对方胸口要害,区不善连声音也没有发出,当场向后栽倒,气绝毙命。
罗廷玉宝刀归鞘,低头望了区不善一眼,心中涌起歉疚之感,心想:他还没有机会到江湖上纵横,就送了一命,实在可悲,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,他罗廷玉为势所迫,日后还不知要诛杀多少人,当下歉然长叹一声,举步走去,迅即出了院门。
他料想一时三刻之内不会有人发现区不善尸体,决意立刻前往拱翠楼一看,看看那严沧波会不会就是严无畏。
他一想到此去可能就与真真正正的对头冤家碰上,心情大是激动兴奋,霎时间,已踏上夜色奔出这座莫家庄。
才走出里许,突然间,听到阵阵斯杀之声,随风传来,罗廷玉大奇,心想:莫非有武林豪杰查出此地乃是独尊山庄秘窟,是以大举夜袭?这阵斯杀声越发激烈,而且霎时蔓延开去,范围甚广。
似是四下伏兵齐起,截住来犯的敌人。
罗廷玉耳中听到惨厉拚斗之声,陡然间,热血沸腾,记起了血洗翠华城的往事,登时勾涌起满胸杀机,他唰的拔出宝刀,停步倾听。
右侧田野中突然窜出两个白衣劲装大汉,手中都提着明晃晃的长刀,厉喝连声,迅快扑到。
这两人身法极快,右面的一个提刀疾劈,刀风劲响,显然此人功力深厚,刀法极毒。
罗廷玉虎目圆睁,仿佛置身于鼎沸慌乱的翠华城中,其时攻打翠华城的敌人,绝大部份是这等装束,他一言不发,挥刀猛劈过去,但见宝刀闪电般劈入,那白衣人既没有闪避,亦不曾挫腕收刀封架,就这样眼睁睁的被他一刀自肩斜劈下去,鲜血飞溅,这个白衣大汉自然不是愿意送死,而是敌人这一刀劈到,他竟是全然无法可施,闪避或招架,两者皆是有所不能。
罗廷玉一刀劈死其一,刀势疾转,化为“气雄钲鼓”之式,横削出去,那个白衣大汉沉刀一砍,刀上已运足了全力,谁知这一刀空自砍出一下震耳响声,却没把敌刀砍歪。
宝刀寒芒过处,白衣大汉惨叫一声,翻身倒毙。
这两名敌人都是在一招之内被他击毙,只不过费了弹指工夫而已,罗廷玉提刀向杀声激烈之处奔去,才奔出七八丈,但见十余人正在混战,拦住他的去路。
这十余人中,有八九个是装束怪异的汉子,手中的刀极长,刀身窄而弯,竟是中土罕见的兵刃。
与他们对垒的是七个白衣人,由于人数较少,被那些装束怪异的汉子围着攻杀。
就在罗廷玉迫近之时,又见四五个装束奇异的汉子,双手持刀扑到,口中叱喝连声,向白衣人攻去。
但见他们刀势极为凌厉,双袖特宽,宛如蝴蝶的两只翅膀一般。
罗廷玉瞧了这些汉子的装束,以及他们的兵器和招数,登时知道敢情是“倭寇”大举进犯,他深知倭寇的残酷暴虐,百数十年来在沿海大肆劫掠杀戳,横行千里,中国沿海各地,不知死了多少万千的百姓。
他胸中杀机虽然旺盛如故,但这刻也不禁楞了一下,一时不知先帮那一边的好了。
要知这刻若论屠城血海深仇,自然以独尊山庄的霜表队为对象,趁这刻四下鏖战,情势混乱,尽可能的多杀几个,一则略报仇恨,二则削弱敌人力量,但倭寇却是汉族的公敌,凡是热血爱国之士,莫不对倭寇切齿痛恨。
公义私情,教他一时委决不下,正自沉吟,四条人影扑到,黑暗中但见大袖飘舞,刀光如云,竟是四名倭寇。
他们忽的散开,把他包围在当中,人人高举着倭刀,双手紧握着刀柄,均作势欲劈。
罗廷玉提刀不动,却感到森森刀气,从四面八方涌到,不由得心头大震,忖道:“怪道以前常听人说,倭寇们往往八九成群,深入内陆,能够转战千里,杀掠横行,如入无人之境,敢情个个都炼得有一手极凶毒的刀法,加以倭刀之锋利,有过于中土的刀剑,自然无人能撄其锋锐了。
” 他一觉出敌人并不是寻常兵士那般稀松脓包,顿时敌忾大增。
转眼一望,但见那七个白衣人虽是陷入十余倭寇围攻之中,却毫无落败之象,当下陡然大喝一声,疾跨数步,挥刀劈去。
他随手出刀,皆是极上乘的手法,气势之凌厉威猛,远超敌人。
对面的倭寇蹬蹬蹬连退数步,无端端心寒胆落,只想逃走。
罗廷玉的宝刀岂有轻发,刀风劲啸之声起处,那个倭寇业已身首分离,死于非命。
此时背后传来金刃劈风以及大喝之声,罗廷玉虎身向右旋荡,宝刀探出,一声惨叫起处,右边的敌人尸横就地,他看也不看,手中宝刀顺势向后劈去,一个大翻身,又把后面的敌人砍死。
剩下一名倭寇,居然尚不逃走,挥刀笔直劈落,刀锋正对罗廷玉天灵盖,这一招使得凶毒之极,旁的武林高手碰上这一记,恐怕不易躲过。
唯一化解之法,便是向后跌倒,打个滚跃开。
这等化解敌招的身法,自然不能见诸于罗廷玉,否则他还拿什么与严无畏争雄斗胜呢?但见他快如闪电般向后移退,敌人之刀已自劈落,刀尖从他鼻子尖端一直划下,全身上下但有少许前倾,就得被敌刀剖开。
罗廷玉这一下实是险到极点,只要是他移退时的速度慢了一线,又或是敌刀落势快了一线,他都得受伤。
那倭寇这一刀满以为一定得手,谁知还是差了分毫,如此精妙的武功,当真是闻所未闻,登时楞住。
罗廷玉身躯恰好就停在他刀尖差一点没够到的地方,这刻提起宝刀,斜指敌人,那倭寇只觉敌刀这么一指,顿时心寒胆落,大有千军万马杀到之势。
连忙横刀封住门户,罗廷玉等他架式摆好,这才闪电般提起宝刀,又闪电劈去,“当”的大响一声,劈中敌刀,那倭寇惨叫一声,身形摔出丈许,气绝毙命,原来罗廷玉功力绝强,这一招竟是硬用内劲,震死敌手。
他回头一瞧,两丈升战况激烈异常,那十四五个倭寇围住七名白衣人,从四面八方进攻,他们都是猛发一招便迅速退开,几乎不容对方出手反击。
但那七名白衣人结阵而守,竟没一处露出空隙。
双方这时尚无死伤,罗廷玉瞧了几招,便知那七名白衣人果然是结成阵式,久经训练,互相呼应得极妙,至于那些形如巨蝶般的倭寇,每一刀都凌厉无匹,极难招架,但他们来来去去都是那么两三下架式,罗廷玉一看便明,心想:“原来这些倭寇的东洋刀法,讲究的是贵精不贵多,他们无一不是以毕生之力苦炼几个架式,又以实用为主,不求花巧好看,是以他们每一刀劈出,都有如攻出平生功力所聚的一招。
” 他又瞧出那七名白衣人武功精强,若是单打独斗,这些倭寇们全然不是对手。
但日下倭寇人多,此上彼落的轮番发刀,可就迫得他们不能不结阵抗御了。
罗廷玉只约略看了片刻,就把倭寇的刀法看个明明白白,当下举步迫近战圈,战意更盛。
倭寇中一个浓髯绕颊的矮汉子,矶哩咕噜的喝了一句话,立时有三名倭寇,迅快扑截上来,罗廷玉怒哼一声,心想我今晚若容得你们这些异族贼寇在我刀下走上两招,我罗廷玉从此以后,不作“刀君”之想。
他一抖宝刀,迫使敌人个个举刀立好门户,这才大喝一声,施展出“君临天下”的刀法,一招“山倾河泄”,首向正面的敌人攻去,他在这等混战的场面中,仍然自恃身份,决不肯在敌人脚步未稳,门户未立以前出手。
但见刀法决汤,如怒涛骇浪般卷出,一连惨叫三声,三个敌人都落败身亡,而他只不过再变了一招“声塞宇宙”而已。
这一堆倭寇领袖便是那个浓须矮子,他目光尚未收回,己方的三人,业已全部丧命,这一惊非同小可,尤其是这个穿得奇形怪状的人。
刀法神奇无匹,好像只随随便便一刀划出,就同时杀死己方三人。
他急急喊了几句话,便有六个倭寇舍下白衣人,由这浓须矮汉领头,疾向罗廷玉扑去。
这些倭寇们,本来就是天性强悍的亡命之徒,加以久在中国境内横行,养成一股凶横的气焰,但凡是汉人,他们全瞧不起,都当作任意践踏宰杀的畜生看待,是以这刻罗廷玉虽然刀法精绝,他们仍不肯退让,个个存着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,定要出这一口恶气。
罗廷玉横刀屹立,对他们的凶狠来势,视如无睹,单凭他这等胆色气慨,就不是寻常高手可及,要知大凡动手拚斗,即使是极富经验的高手,也畏惧敌方舍身拚命的打法,而目下敌方之人又多达七名,实是非同小可。
倭寇们施展出惯技,四下团团围住罗廷玉,七柄特别长的倭刀,或是高举过头,或是横持,但以双手坚持,耽耽虎视着核心中的敌人。
双方大约肃静对峙了一盏热茶时刻,一个倭寇厉喝一声,举刀斜削,他喝声一起,对面便有一名倭寇呼应,大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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